顾然揉了揉自己的脸,顿时泪眼汪汪,往新月阁之外跑去,迎面就撞上了赶过来的禁军。
“长公主殿下!”
他们齐刷刷地行礼,可顾然却根本没心思,大声地哭喊着:“快,快去里面救人啊!”
“南泽还在里面——”
“什么?!”
这要是千岁爷出事了,那可不好交代啊!
赶来的禁军都慌了,连忙冲进了新月阁内,在一番折腾后,在新月阁作乱的几个暴徒总算是被控制住,可南泽已经身受重伤了。
南泽躺在水云间的地面上,奄奄一息,半阖着眼时瞧见顾然那大颗大颗落泪的样子,唇角下意识带起一丝势在必得的笑。
长公主再如何娇贵,嚣张,也不过如此。
而此时青松已经跑了过来,虽然碍于身份没有对着顾然发脾气,但依然压抑着怨念。
“殿下,您若是还念着千岁爷保护您有功,可否劳烦殿下请一下御医,千岁爷身子弱。”
千岁爷重伤可不是小事,整个南府都忙碌了起来,可南泽依旧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身体格外虚弱,看上去就好似能被原地抬走。
顾然抱臂站在门口,兀自翻了个白眼。
【南泽生命值稳定,暂无受伤迹象。】
南泽,被尊称一声九千岁,瞧着和文弱书生一般,其实是一个隐藏的,最顶尖的高手,在原著里顾佑就是因为不知道这一点,吃了大亏。
在走进房间后,顾然脸色一变,像是大哭过一般,可怜得很,却还是强撑着自己的高傲。
“喂,南泽,我来看你了。”
嘴上不饶人,声音却带着哭腔。
见顾然走进来,青松和床榻上的南泽对了个眼神,便心领神会地带着下人离开,很快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顾然坐在床沿上,嘴上嗫嚅了片刻。
“你,你身体还好吗?”
南泽躺在床上,却一手抓住顾然的手,温和地反问:“殿下可有受伤?”
“无碍。”顾然摇了摇头。
南泽笑了起来:“那便好,臣也安心了。”
气氛陡然沉默了下来,只有南泽的手还攥着不肯松开,在顾然忍不住挣扎时,他终于开口。
“殿下,臣心悦您。”
【南泽好感度:0.0111】
看看好感度,顾然再次瞧了眼他那温柔而深情的模样,不由得暗骂一声“这黑心肝的”。
不过戏还得继续演。
她面色一正:“南大人慎言!”
顾然慌张地松开手,可这时候南泽再次用力地咳嗽着,温和的眉眼都是受伤的神色。
似是心有不忍,顾然勉强地说:“本宫看在南大人有救命之恩,暂且勉为其难给南大人一个机会吧。”
南泽笑着:“那真是太好了。”
顾然嘴硬地别过头,没好气地说着:“反正你也不能人道,还不如孤独终老。”
南泽却只是笑了笑,一言不发。
在两个戏精努力的演戏之中,气氛祥和。
也不知是否是南泽默认,千岁爷在新月阁为救长公主而身受重伤的消息流传甚广,朝堂上稍有权柄的大臣都听到了风声。
翌日清晨,当顾佑下朝时。
身后跟着的张公公小声地提醒:“陛下,今儿早朝时没瞧见南大人。”
“哦?”顾佑瞥了他一眼。
张公公俯身更低了:“听说是身受重伤,正在府上休养呢,在新月阁被打了,倒是同行的长公主殿下毫发无损。”
“然然没事?”
顾佑感叹一声,笑容大了几分:“甚好。”
张公公福了福身,便听顾佑再次开口。
“传长公主回宫一趟吧。”
“奴才遵旨。”
若是没有千岁爷的阻拦,那皇帝的话自然是最重要的。
轿子摇摇晃晃地再次被抬过朱红色的大门,顾然惫懒地靠在软垫之上,像是没有骨头的猫儿似的,懒洋洋地打着哈欠。
在这时伴随着沉闷的落地声,轿子停下了。
不远处的宫门前,一个宫女正趴在地上,像是被人打了出来,好生可怜。
顾然抬了抬狐狸眼:“喏,这是?”
身旁跟着的宫人连忙道:“是宁贵人身边的嬗儿,之前和主子相处还不错,只是不知近来怎么了,老是被打。”
“被打?”顾然不由得挑眉。
“是啊,宁贵人最近性情大变,喜怒无常,处罚了不少的宫人,还经常自寻短见。”
听这番话,顾然漂亮的狐狸眼灵动的一转。
她可算是想起来了,在宁悦竹才穿越时并不能接受现在的身份,便试图自杀穿越回去,而同时还因为宫人的欺侮,展开了一系列的打脸。
就在此时,宁悦竹从大打开的宫门里走出,一眼就看见了轿子上的顾然。
“顾然——”
对上她充满了怨气的眼神,顾然面色一冷。
“嬷嬷可曾教过宁贵人一点礼数?”
宫人应声而上:“大胆!见长公主殿下还不速速行礼,竟敢如此放肆,直呼殿下名讳!”
被打的嬗儿倒是反应快,连忙伏地赔罪。
只有宁悦竹还站在原地,面露不屑:“我宁悦竹顶天立地,为何要跪你?”
若不是顾然当初把原主推下水,她一介杀手女皇,怎么可能会来到这个落后的古代!
只要一想到这里,宁悦竹心中更是憎恨。
顾然也不恼,勾唇一笑,声音冷冽。
“来人,掌嘴。”
就在宫人走上前时,宁悦竹直接奋起反抗,身手不凡,将那宫人按倒在地。
她看向一身繁复衣饰的顾然,嗤笑道:“我岂是你们这种菟丝花能比拟的。”
“顾然,我告诉你,你是长公主又如何?敢暗害我,我就绝对不会放过你!”
顾然眉梢一挑:“既然如此,随本宫面见陛下,来做个决断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