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然沉下脸,抱臂看着棋盘。
向煜坐在她的一旁,也是如临大敌的模样。
而查尔斯这个时候已经越发不耐烦了,却勉强保持着所谓贵族的优雅和体面,只是用指尖扣了扣把手:“尊敬的客人,麻烦快一点。”
“我,我……”
云薇的声音都在打着颤,捏着棋子的手都在发抖,将白方的兵向前挪动一步。
刚刚才被踹飞的管家重新笑了起来,女仆们再次抬起头,站在查尔斯的身后,直勾勾地看着他们,与此同时查尔斯大笑起来。
他一边伸出手,一边道:“看来,这位客人还是不懂怎么玩,不过没关系,这一把结束,你们输了,也不需要再玩了。”
“那么,该我了。”
不管如何,查尔斯提出的规则,哪怕上一局顾然占了便宜,但是第三局怎么可能让他们讨到好,更别说执棋的还是云薇。
顾然的心里更加没底,恐怖副本里处处都是死亡的绝境,只是查尔斯的一个小游戏,但那也是在死亡边缘徘徊。
就在查尔斯落棋的一瞬间,顾然厉声开口。
“向煜!”
“收到。”
伴随着男人低哑性感的嗓音,尚且还坐在椅子上的向煜,身影如鬼魅般已经站在了圆桌般,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落下的光。
下一刻——棋盘直接被掀飞!
国际象棋的棋子滚落一地,查尔斯猛地睁大了眼,整个花园中鸦雀无声。
而在这时,她那近乎调笑的声音响起。
“唯一的规则便是将军,可你也没有说,不允许我直接毁了这局棋,不是吗?”
漂亮而柔软的少女坐在椅子上,双腿夹起,纤细莹白得如月光般的双手交叠着,托着小巧的下巴,笑盈盈地看着查尔斯。
人形凶兽般的高大男人站在她的身后。
如同,守护在王的身边,最强大的棋子。
查尔斯从没想过,居然还真有人敢直接掀了他的棋局,而且不止如此,顾然站起身,一脚踩在散落在地面上的黑方王棋。
直接将其碾个粉碎。
查尔斯只觉得自己的头都好像疼得厉害。
“你也没说,不能这样‘将军’。”
她轻笑:“三局两胜,我们赢了。”
伴随着这句话,缠绕在程勇实身上的藤蔓终于消失,查尔斯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恨不能冲上去直接杀死她。
可是不行,恐怖副本的规则也在限制他们。
查尔斯皮笑肉不笑地说:“对,的确是你们赢了,但是我刚才说的是,五局三胜。”
“毕竟这一局,真正和我对局的不是你。”
顾然微眯起眼,根据规则的确如此,但如果不这么做,那么云薇输了,他们四个人至少三个直接玩完儿,根本不能冒险。
既然如此——
顾然点点头:“可以,你还要比什么?”
查尔斯站起身:“玫瑰庄园有赛马场,不如我们来一场赛马吧,最后一局定胜负。”
“五局三胜的话,你还要赢两局。”
查尔斯:……听我说谢谢你。
他面色铁青:“不行,那就让我指定人!”
“不用了,他们都已经和你比过了,这一次就让我来吧,直接一局定胜负。”
向煜主动说着,上前一步,而占了便宜的查尔斯心里比刚才的顾然,更加没底了……
赛马场在玫瑰庄园的另一个方向,管家负责给查尔斯整理骑马服,女仆则是牵出一匹健壮的公马,皮毛被养得油光瓦亮,一看就是好苗子。
而向煜这一边……
温顺的母马就连蹄子都软绵绵的。
程勇实正在疗伤:“查尔斯简直就是无耻的垃圾!就因为之前的事,别说连午饭都不让人给我们准备了,现在居然还直接摆明了作弊!”
“先别骂了,省着点力气吧。”
顾然的脸色越发苍白,这已经是副本的第三天了,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快,没有午饭导致现在饥饿感越发明显,身体已经在出现明显营养不良的反应了。
哪怕吃了午饭后,依然会有饥饿感,但好歹不至于到现在这种,连抬手都感到无力的情况。
顾然忍不住朝向煜看去:“你可以吗?”
“没事,我有办法。”
哪怕感受到同样的饥饿感,相对于顾然的虚弱,向煜的状态明显好上不少,他拍了拍自己的骑马服:“你带着他们去赛马场的角落。”
“你要做什么?”
“放心,饿不着你,到了后点燃符纸联系我,然后就不要乱走了,我来找你。”
向煜说着,将一张符纸塞在顾然的怀里,顾然漂亮的狐狸眼沉了几分,就在他要转身时,她忽然拉住了向煜。
避开其他人的眼目,顾然将一个星星样式的胸针按在向煜的手中,她认真地道:“记得注意安全,这个东西可以暂时控制住查尔斯。”
“你——”
“别问,一定要小心。”
顾然说着,向后退去一步,招呼着一旁的云薇和程勇实站在远处,安静地看着赛马场。
向煜压下心底泛起的思绪,唇角却忍不住带起一丝笑容,而后将胸针装进口袋里,利落地翻身上马,和骑着赛马的查尔斯站在同一起点。
查尔斯夹着健壮的赛马,慢悠悠地说:“没办法,没有别的马了,将就一下吧。”
“哦,对了,我来说一下规则。”
他一顿:“第一,最先骑马通过终点的便是胜利者;第二,在骑马的途中如果有任何意外,后果自负。”
“骑马过终点,即胜利。”
向煜拉住缰绳,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根本没有开始的声音,查尔斯已经骑马冲了出去,向煜对他的无耻已经毫无意外了,骑着马也追了上去,但母马远不如赛马的素质,一时半会便落后极远的距离。
而与此同时,赛马场的起点处。
不知在什么时候,管家和女仆已经全部消失了,顾然暂时只能猜测它们去了终点的位置。
但现在她已经快没有多少力气了,饥饿感越发明显,顾然低头看着自己纤细的指尖,脑海中控制不住的想法,居然是吃了自己会不会减轻?
她只能用力地甩甩头。
顾然转头看向云薇和程勇实,他们正用力地打着自己,强行恢复理智,看样子遇到了和她一样的情况。
“走吧,去赛马场的边缘。”
伴随着这句话,赛马场的远处传来嘶吼声,和第一天女仆在走廊上追逐的声音一模一样。
云薇的脸色变得煞白:“向煜他……”
“别给他找麻烦。”
顾然深吸一口气,现在只能相信向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