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香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声名远扬,传闻中百里香楼的窖藏一出,其醇厚的酒香可弥漫几条街道,倾倒半个京城。
虽然谣言中的确有大量夸张的成分,但是当华贵的马车停在百里香楼附近时,闻到了从里面传来的酒香味,浓郁而醇厚,好似单单闻到便能让人醉倒。
百里香楼甚至会定期给皇家提供贡酒。
越清川瞥了眼百里香楼的招牌,勾了勾顾然的下巴:“你先躲起来,知道了吗?”
顾然微微颔首,在马车停到小巷后,她掀开遮挡窗户的珠帘,漆黑的身影迅速消失。
而越清川裹紧了狐裘,抱臂来到了百里香楼的门前,守在门口的小二连忙迎上来:“世子爷,今儿也去厢房?”
“不了,还有些事。”
越清川先一步走进去。
掌柜的挥退小二,自己跟了上来:“世子爷可有需要小的帮忙的地方?”
“徐成应该和人有约吧,他今天有事,来不了,我过来赴约,安排在哪里了?”
掌柜的微愣,引着越清川来到包厢中,里面已经摆好了酒桌,但并没有人,掌柜的替越清川斟酒,道:“世子爷,您先等等。”
“好,你先下去吧。”
越清川斜靠在窗边,懒散得像是没有骨头的猫,虽然恶劣到了极点,他端着酒杯,忽然道:“小影卫,下来喝一杯?”
“主人……”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来自横梁上的细软声音消失了。
顾然瘫着一张脸,并不想说话。
若非在马车上的威胁充斥着浓烈的杀意,这样吊儿郎当的浪荡子,顾然都不敢相信这是反派,还是……曾经的帝君大人。
调戏影卫很开心的越清川眯起笑:“小影卫,你今年几岁了?”
“十九岁。”
“那长得好小一只啊,有姑娘看上你吗,难道要以后娶的姑娘比你还高大吗?”
直到包厢的门被推开时,越清川才终于放弃了逗弄影卫的恶劣做法,朝门口看去。
那是个提着花篮,穿着粗布麻衣的女人,她如水的眼睛凝视着越清川,小心翼翼地扒着门:“公,公子,您要买束花吗?”
“是个很漂亮的姑娘啊。”
越清川微眯起眼,托着下巴。
看他笑盈盈的模样,卖花女似乎鼓起了勇气,从门口处走进来,却因为踉跄而摔倒在越清川的面前,她的眼泪立刻落下。
“民女自幼身世多舛,父母早逝,如今只能靠卖花为生,公子是第一个对民女这般温和的人,感激不尽……”
清秀的美人哭得可怜,而因为她摔倒而推到越清川面前的花篮,里面的野花清丽好看,只是带着极为不搭配的馥郁芳香。
越清川的眸色深了一分。
“姑娘。”
“公子,怎么了?”
卖花女含羞似怯地看着他,直到下一刻,他说:“在花里面下毒,真聪明。”
“公子说笑了,怎么可能——”
可是下个瞬间,卖花女的眼猛地睁大,横梁之上一个身影一跃而下,裸的杀意毫不遮掩,卖花女被迫从花篮中抽出匕首。
直到顾然轻飘飘地挡住凛冽的攻击,卖花女的脸色彻底难看起来,招招被逼得后退,而她只能低下头,伴随着口哨声的响起,在包厢的两边瞬间被刺穿——
在他们周围竟然都是埋伏!
越清川有些狼狈地往一旁闪躲。
顾然见状,一脚踹在了卖花女的腹部,眼见着她撞上屏风,顾然则是更加迅速地闪身来到越清川身后,匕首挡住落下的长剑。
守在这里的几人再次围攻而来。
顾然的面色一沉,她整个人高高跃起,在将那离得最近的男人踢开后,立刻扶着越清川从窗户的地方一跃而下!
在包厢外便是小巷,但这个时候已经有人守在这里了,他们应该都是护卫,此刻却穿着黑衣,握着剑,死死地对准了这里。
越清川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但顾然现在暂时也没精力管他了。
箭矢从头顶的窗户处射来,她敏捷地闪躲开,下一刻箭矢钉在墙壁上,顾然迅速地反身拔下箭矢,直接反手甩了出去!
箭矢瞬间没入窗边几人的咽喉。
不等守在小巷口的人反应,顾然的脚尖在地上一踩,只是眨眼间奔袭而出,伴随着金戈碰撞的清脆响声。
在越清川回过神时,小巷里已经满是血腥味了,而他披着雪白狐裘靠在墙壁上时,甚至连脚步都不曾挪动过,一切便彻底结束了,仿佛一场足够血腥的梦。
他的小影卫站在几具尸体面前,默不作声地擦着匕首上的血,黑衣也被血浸染得更深。
处理完后,顾然这才回身来到越清川的面前,半跪着低下头:“主人,清理完毕。”
越清川的眸色微闪,忽然伸出手,勾弄着顾然的下巴,直到贴在她的面庞上时,能感受到那粗糙的黑布摩擦了一下掌心。
在无意识地蹭了蹭后,他的小影卫好似才回过神,再次低下头,恭敬而顺从。
越清川狭长的眼里面的情绪彻底晦暗。
“小影卫,你是父亲派给我的,对吧?”
“端王爷命——”
“这个不重要。”
越清川已经不耐烦地打断,唇边的笑容越来越大,勾在顾然下巴上的手越发重了:“重要的是,他把你派给我了,那就是我的。”
“是,主人。”
“小影卫,你要认主吗?”
越清川终于收回手,笑意盈盈,只是眼底的情绪却带着扭曲的兴奋,孱弱而常年冰凉的身体都似乎因为此刻的躁动而火热起来。
顾然沉默了片刻,半跪在越清川的面前,仰起头,略微刺眼的阳光落下,她那双漂亮的狐狸眼终于对上了越清川的眼,却因为被刺激而氤氲着水意。
越清川微愣,他的小影卫不仅声音细细软软得像是姑娘,连眼睛都好看得很。
“已经是您的了,主人。”
“……不,还不够。”
越清川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滚烫着,他有些后悔三个月前的抗拒,至少现在这种饲养的愉悦,让他无聊的生活像是被点燃了般。
饲养一只独属于他的宠物。
不比那些朝政是非来得有趣吗?
他的手顺着摸到顾然的发带上,解下后握在手心里,越清川的眸色更深了,发带如同项圈般缠绕在那修长的脖颈上。
矜贵的世子爷居高临下地垂下眼。
“这样,就很好了。”
“是,主人——”
顾然话还没说完,越清川已经勾着她脖子上的发带,拉着她朝自己靠近:“还有呢?”
顾然一顿,终于道——
“矢志忠诚,不离左右。”
【越清川好感度:30】
【越清川黑化值:20】
摩挲着顾然的发带,越清川忍不住笑了起来,勾住她脸上的黑布,一点点拉下来。
那是一张如白玉般的面容,莹润而白皙,过分清秀的容貌还带着干净的气息,哪怕她此刻浑身染血。
越清川愣了片刻,笑道:“小影卫,你长得果然很乖啊,以后从我身边离开,能不能找到姑娘娶妻生子呢?”
“不过别担心,给你包分配,看上哪个丫鬟了记得给我说,以后给你安排。”
“属下的一切都是主人的。”
小影卫乖得很,被他这个孱弱得能一手拧断脖子的主人抓住咽喉,顺从而安静。
越清川并未作答,只是唇边带着笑。
开个玩笑罢了,怎么可能呢?
只要是他的东西,哪怕烂了,坏了,毁了,那也是他越清川的。
……
马车慢悠悠地返回,车内隐约传来声响。
“小影卫,刚才花里有毒。”
“是属下失职。”
“哦,也不碍事,断肠散而已。”
“什,什么?!”
伴随着一阵兵荒马乱,然后——
“骗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