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柳甜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被一个高大的身影困在了餐桌旁。
她心里一阵打鼓,林玥玥刚才让她走,叶秋知是不是也想让她马上离开这里,给他们腾让空间,毕竟刚才他早上的时候……
叶秋知低头逼近她,不太满意这个小女人居然在他的怀里还能出神,可还是耐着性子好脾气地说,“我不知道她会来这里。”
她微微侧头,从她的位置能看见林玥玥在楼梯间愤恨的眼神,“我不在乎。”
“真的?”
他把头贴上她的,继续威逼利诱着。
柳甜的睫毛微微抖动着,她只能尽量把自己的身子后倾,她实在不明白,叶秋知为什么要当着林玥玥的面和她这样。
实在没办法了,她闭着眼睛开口,“真的,我一点不在乎,随便你们怎么样!”
叶秋知看着柳甜眼睛一闭心一横的样子突然生气,身上阴郁的雾气再也散不开。
这个小女人现在一点都不在乎他,情敌都找上门了居然还把他往外推。
柳甜的双手狠狠地扣着身后的桌板,她看着叶秋知抽身离开,看着他的背影走向了楼梯间那道倩影。
他们都这样了他为什么还不放过她。
这是她们的新房。
在叶秋知把林玥玥拉上楼之前,她回过头来强迫自己不要在看,她的心已经七零八落的并不完整了,难道真的要在叶秋知这里碎成一盘散沙才甘心吗?
不是的!
她都没有哭,那心就是不痛的。
林玥玥被叶秋知拉进了他的卧室,他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睨着她,“你怎么会知道这里?”
他声音冷得像块冰,冻得林玥玥瑟瑟发抖。
她想往叶秋知的怀里钻,企图蒙混过关,但是叶秋知并不如她的愿。
他一只手扯着林玥玥的手臂,手上微微用力就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说!”
叶秋知脸色又沉了三分,低沉的嗓音没有一丝起伏,冷若冰霜的眼神险些让林玥玥认不出来这是那个以往对她的谦和有加的温润男人。
“我,我只是想找柳甜妹妹。”
林玥玥含糊其辞地说道。
“你是跟踪她还是跟踪我?”
“没,没有的,我没有!”
叶秋知目光狠厉地盯着林玥玥,他虽然没说话,但是林玥玥看懂了,他是在警告她。
“可是阿知哥哥,你说过会娶我的。”
林玥玥用手扯着他的衣角,更咽着看着他说。
叶秋知有一瞬间的晃神,柳甜看他的眼神要么是爱慕的,要么是带着恨意的,只有他亲她的时候,那个小女人才会露出这么一副可怜兮兮让人疼爱的样子。
而这种样子,只有他自己看过。
心里忽然被柳甜塞得满满登登,让他看起来面色缓和了不少。
林玥玥以为是自己的哀求起到了作用,还没来得及开心,就听见叶秋知对她说,“那时我还没结婚,但是现在我有妻子。”
他淡淡地开口。
“可是柳甜不爱你,她说她恨你,她说她随时都可以和你离婚,阿知哥哥,我才是真的爱你,你不可以这么对我。”
林玥玥滑坐到了地上搂着叶秋知的大腿不松开,她哭得梨花带雨,匍匐在他的脚下祈求他。
他勾了勾唇角,轻轻地挣开了她的双手,一个漂亮的女人匍匐在脚下的这种视觉冲击和满足感无疑是强烈的。
可是他这辈子,最不缺的就是求他的人。
“记着,别越界。”
叶秋知又恢复了一贯清冷模样,对着林玥玥也不似往常温柔,“起来在这等我,我洗漱好送你回去。”
林玥玥心惊肉跳,她不敢再惹他生气,只能老老实实地在一旁等着。
柳甜趁着叶秋知和林玥玥两人独处在房间里的时候,偷偷地换了一套衣服,悄无声息地出了门。
别墅虽然很大,但是却压抑得让她喘不上来气,感觉有哮喘的不应该是林玥玥,应该是她。
林玥玥应该在叶秋知的怀里撒娇求安抚吧,或者什么其他的。
门关得那么严!
不想了,和她有什么关系!
叶秋知和林玥玥下楼的时候,餐厅已经没了人,佣人对叶秋知说少奶奶出门了。
呵,没事,时间还长。
叶秋知送走林玥玥后回了公司,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在红木办公桌上,他沉思着看向落地窗外,除了好看的蓝色以外,连朵云,连只鸟都没有。
一个人,寂寞了些。
“齐深。”
他拿起内线电话,叫齐深进来。
“拟一份合同。”
“好的。”
当齐深把几张纸夹在文件夹里交给叶秋知的时候,他直接锁进了抽屉,他郁郁沉沉的视线始终盯着窗外,最好别让他用上。
柳甜这边离开别墅以后又自己去了趟医院,家庭医生给她检查的时候,她睡着了根本就不知道情况,所以有必要自己再重新检查一下。
柳甜有些羡慕地看着妇产科这边一对一对的小夫妻,她怀孕的时候产检,有时候是纪柔陪她,有时候是自己带着叶家的佣人,叶秋知一次也没陪她来过。
每次产检回家的时候叶母都会堵在房间门口询问一下她的情况,那种感觉就真的像是把她当成了一个给叶家传宗接代的工具。
“柳甜!柳甜在不在!”
她飞远的思绪被护士唤回,连忙小跑着进了诊室。
“你现在的情况其实没有再恢复奶水的必要了,因为不清楚你打了什么针,所以没办法跟你确定这个药,是否会对孩子产生影响,而且不同的药物在你身体里的代谢时长也是不一样的。”
大夫推了推眼镜又接着说道:“你没有奶水的原因,生病有些关系,但是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你的心情郁结导致的,开心一点,小年轻哪有那么多愁苦的事,要不然以后很容易再得其他的妇科病之类的疾病。”
“谢谢大夫。”柳甜咧了咧嘴,笑不出来。
“没什么事,孩子喝奶粉一样健健康康的。”
直到柳甜出门,大夫还在安慰她。
她又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发呆了很久,直到消毒水的味道充满她的胸腔。
如果能用消毒水,把她心里的某些人洗干净,那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