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我是陆尧(1 / 1)

顾谨尧坚硬地沉默着。

很久都没出声。

双拳握得紧紧的,手背上青筋隆起。

额头的筋也是一跳一跳的。

柳忘声音嘶哑,“为什么不说话?”

顾谨尧胸腔里怒意汹涌。

眸色暗深,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仇恨在体内上蹿下跳,如惊涛骇浪,无法控制。

柳忘轻轻叹口气,“那场火灾过后,顾傲霆为了袒护秦姝的罪行,派人把全村的人都收买了。无论谁来打听陆尧,都让他们说,没有你这个人。在他们夫妻眼里,你的命,卑贱如草。”

顾谨尧依旧沉默不语。

柳忘隔着衣服狠狠揪着胸口的皮肉,眉头拧得紧紧的,“顾傲霆这个禽兽毁了我,秦姝毁了你,你却对他们的儿子那么好。没想到我居然生出个以德报怨的儿子来,哈哈哈。”

她自嘲地大笑着,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顾谨尧终于出声了,“我不是对顾北弦好,我是对苏婳好。”

“你要是真喜欢那丫头,喜欢得放不下,就带她回加州吧。加州是我们的地盘,顾北弦不敢拿你怎么样。你在他们的地盘上,妈担心得成天睡不着觉,隔三差五就做噩梦,梦见你被他们害了。”

顾谨尧深呼吸,“说那场火灾是秦姝做的,你有证据吗?”

“火灾发生前半个月,秦姝去过苏村,向村里的人打听过你。怕你日后对她的儿子构成威胁,于是派人对你下毒手。”

顾谨尧眼神冷下来,结了冰。

那场火灾差点要了他的命,也差点要了苏婳的命。

柳忘醉酒后,话比平常多。

她咬着牙根,恨恨地说:“这些年,我一直不敢回国,就是怕自己忍不住去把这夫妻俩杀了。我恨他们恨得,恨不得生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嚼他们的骨头。”

顾谨尧缓缓闭上眼睛。

胸口剧烈起伏,他竭尽全力,想平息怒意。

可是怒意滔天,无法平息。

过了很久很久,顾谨尧声音沉哑道:“为什么不早说?”

“我怕你冲动之下去报仇,杀人是犯法的,我想让你好好活着,不想让你活在仇恨之中。”

“那为什么现在又说出来?既然想瞒,就永远瞒下去。”

“妈想让你回到妈身边,不想你出事。我是你妈,只会为你好,不会害你。”

顾谨尧压了压情绪,没什么语气地说:“我知道了。”

掐了电话,把手机扔到旁边的床上。

顾谨尧难掩仇恨,隔着窗户,看向外面的万家灯火。

他双手抱紧头。

头疼得像要裂开,脑子里嗡嗡作响,仿佛有千万只鞭炮在耳边齐齐炸开。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是这样!

如果母亲没告诉他这件事,他对顾北弦怎么也讨厌不起来。

哪怕顾北弦娶了他心爱的女孩。

他也不恨他。

可能因为血脉里有着一半相同的基因吧,他甚至愿意忍着他,让着他。

因为他知道,顾北弦是他的亲兄弟。

还因为,苏婳爱他,所以他爱屋及乌。

这一切的一切,却被母亲今晚的一席话,打破了。

顾谨尧俊脸冷沉,转身朝门厅走去,换了鞋子,抓起车钥匙,去地下停车场。

上车。

一脚油门,把车子开得飞快。

出了小区,直奔秦姝的婚纱馆。

他把车停在婚纱馆对面的停车场上,静静地盯着婚纱馆的大门。

透明的玻璃大门后,明亮的灯光把整个大厅照得一览无余。

洁白漂亮的婚纱摆放在橱窗后面,穿着工装的营业员,面含微笑,正在招待顾客。

顾谨尧一直等啊等,像一只耐心等待猎物的猛兽。

直到等到婚纱馆关门打烊,他都没看到秦姝的影子。

绷紧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一下。

他开着车,原路返回。

次日夜晚,他又来到相同的地方,身姿笔挺地坐在驾驶位上,拿起望远镜,盯着婚纱馆,一动不动地等。

就像以前在异能部队,执行任务时那样等。

就像伺机潜伏在黑夜里,对付楚锁锁那样等。

他有的是耐心和毅力。

今晚比昨晚运气好。

等到十一点多钟的时候,顾谨尧看到秦姝穿着笔挺的黑色套裙,从婚纱馆大门里走出来,踩着一双黑色高跟鞋,气质凜然,妆容精致。

隔着望远镜,他仔细研究着她的脸,以及她脸上的细微表情。

虽然恨她入骨,却不得不承认,她是一个优雅淡定,内心强大的女人。

长了一双和他母亲柳忘一模一样的眼睛。

双眼皮折痕很深,睫毛很长,瞳孔大而黑,眼神虽疲惫,却不失底气。

秦姝上了门口一辆黑色的商务车。

顾谨尧发动车子,缓缓跟上去。

跟踪什么的,他最在行了。

想要悄无声息地除掉一个人,也是他的拿手本领。

只要给足他时间。

十三年前那场火灾,差点要了他的命,直到今天,他还时常做噩梦,梦见那场差点吞噬掉他生命的大火。

烈火炙烤皮肤的痛楚,永生难忘。

接连跟踪了秦姝三天。

跟到第四天的时候,顾谨尧就找到了合适的下手机会。

秦姝带助理去郊外的面料工厂,选择面料。

工厂偏僻,人烟稀少。

附近除了几家大型工厂,就是路边树林,以及等着拆迁的旧楼。

顾谨尧把车停到监控盲区,车牌是提前处理过的。

他戴上手套、墨镜、口罩和棒球帽,从副驾驶上拎起一个银色的小型保险箱。

下车。

来到附近一处待拆迁的旧楼。

这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房改房。

破旧的外墙上,用红色油漆淋着大大的“拆”字,里面的住户全都搬走了,楼道里的玻璃破碎,没一块完好的。

顾谨尧爬楼梯,来到顶楼的一家住户。

从口袋里取出一根锡条,插入老式的旧防盗门锁孔里,三两下,就把锁打开了。

苏婳开锁的本事,还是他教的。

进屋,输入密码,打开保险柜。

里面是一堆金属零部件。

他拿起零部件,手指飞快地组装起来。

短短时间,就组装出一部一米长的远程狙击枪。

走到窗前,他摘掉墨镜,手持狙击枪,锁定目标。

秦姝穿着精致的套裙,从厂房里走出来,肩背挺得笔直,高跟鞋踩得咔咔响。

顾谨尧把枪口对准她的右手臂,要她的命不至于,但是得废掉她一条胳膊。

一条胳膊,足以毁掉她的整个设计生涯。

她让他受了那么苦,差点要了他的命。

他毁了她下半生的艺术生涯,很公平。

正当他扣动扳机时,手机忽然响了。

顾谨尧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扫了眼,是苏婳打来的。

他眼底的戾气消失了一半,接听后,坚硬的嗓音,温声问:“苏小姐,有事?”

苏婳笑着说:“顾先生,这周末你有空吗?我和顾北弦想请你吃顿饭,感谢你,分给我一半的钱。”

她声音清甜,像山间最甘甜的山泉,划过顾谨尧的耳膜。

他觉得身上那些恶魔因子,仿佛全部消失了。

唇角不由自主地上扬,他也笑着说:“有空。”

“那就这么说定了,周六晚六点,今朝醉见,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苏婳刚要挂电话,顾谨尧忽然发问:“顾北弦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啊,她是个特别特别好的人。虽然看外表不太好相处,但是人很善良,特别尊重我,对我真的很好很好很好,我特别感激她。”

顾谨尧面无表情,低嗯一声。

苏婳诧异,“你为什么忽然问起她来?你们认识?”

“没什么,不认识。”顾谨尧把手里的狙击枪,缓缓放到了面前的窗台上。

这一刻,他由撒旦变成了人。

“好,那我挂了啊,再见。”

“再见。”顾谨尧默了默,忽然喊道:“婳婳。

“嗯?”苏婳纳闷,这称呼,也太亲密了。

“婳婳,我是……陆尧。”顾谨尧声音低沉暗哑,哑得像被砂纸打磨过。

明明很简单的两个字,于他来说,却如千斤般重。

“轰隆!”

犹如平地起惊雷,苏婳刹那间呆住!

“厉薄深,我嫁给你三年,你都不曾碰过我一次……我成全你和你的白月光,我放弃了这段婚姻……

等过了今晚,你就可以去找她了!现在,就当做是补偿我这么多年,对你的情感,行么……”

江阮阮说完这句话后,便侵身吻住眼前的男人,带着飞蛾扑火般的疯狂和……绝望。

她知道自己手段卑劣。

可她爱太久了,太辛苦了!

眼下只乞求这点慰藉而已。

“江阮阮,你敢!”

厉薄深咬牙切齿,精致俊美到妖孽面庞上,满是震怒。

他想推开身上的女人,可体内的躁动,横冲直撞,几乎要冲垮他的理智。

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居然敢给他下套!

“我没什么不敢的……”

江阮阮眼角沁出一滴泪,吻得越发急促,没任何经验的小手,在男人身上胡乱摸索。

她只是想完完整整,拥有他一次而已!

厉薄深怒不可遏。

奈何,眼下情况,已不受他控制。

不一会儿,身体本能反应被激起,随着升高的体温,最后一丝理智,也彻底随风而去。

翌日,天刚蒙蒙亮,江阮阮就醒了。

她忍着不适,从床上起来穿衣,再从抽屉内,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放在床头柜上,最后,才深深看了眼床上的男人……

“厉薄深,我放你自由。从此,我们一别两宽,再没任何瓜葛!”

江阮阮喃喃说出这话,便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走出厉家时,她内心充满了苦涩和难过。

她爱了厉薄深七年!

从少女时期到大学,一直念念不忘。

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嫁给他!

然而,厉薄深却讨厌她……

具体时间,就在她嫁进门的那天!

当时,薄家老爷子病重,她那视财如命的父亲和继母,二话不说,就将她打包送来了。

当时,她开心疯了,期待着新婚夜的到来。

可厉薄深出现后,却一脸厌恶地说,“江阮阮,你应该知道,我想娶的人,是傅薇宁,不是你!只有她,才有资格当我的妻子,你不配!”

江阮阮知道,厉薄深没义务喜欢自己,爱自己。

可她还是天真地抱着希望,想着,有一天能焐热这个男人的心。

结婚这三年来,她兢兢业业,努力当一个好妻子。

每天晚上,亲自下厨,只为他回来,能吃口热饭。

每次无论多晚,都要等他回家,才能安心。

他应酬喝醉了,她会细心照顾,从不假手于人。

生病了或者受点小伤,会比谁都担心。

每年入冬,也会为他提前开好暖气,放好热水,大清早提前起来,帮他把衣服弄暖,就希望他不会受冷……

然而,不爱就是不爱。

直到前天,她生日,厉薄深却在医院陪着傅薇宁,她终于明白。

这一切,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

那男人的心,是她穷尽一生,都捂不热的。

他属于另一个女人!

江阮阮彻底死心了!

……

厉薄深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从床上起来后,第一个念头,就是掐死江阮阮!

他堂堂厉氏集团总裁,向来以精明著称,在商界所向披靡,从来没人能算计到他,让他吃亏。

万万没想到,第一次竟栽在那女人手中!

他怒意滔天,扫视了房内一圈,却没瞧见那个女人的身影,眼角余光,倒是瞥见了床头柜上的文件。

“什么东西?”

厉薄深拧眉,拿过来一瞧。

“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瞬时跃入眼帘。

他瞳孔一缩,表情陡然变得阴沉起来。

先是用那种手段,和他发生关系,现在又提出离婚……把戏真是越来越多了!

厉薄深压根就不信江阮阮会跟自己离婚。

他豁然起身,穿了衣服,带着一身煞气下楼,质问管家,“看到江阮阮了吗?”

管家李叔一愣,立刻回道:“回少爷,少奶奶天没亮就出门了,还拖着行李。”

厉薄深整个怔愣住……

……

六年后。

Y国,VR医学研究所。

江阮阮刚从研究室出来,就听到助理琳达说,“江医生,陆教授有事找您,让您去他办公室一趟。”

江阮阮刚通宵一夜,原本还有些犯困,听到这话,顿时一激灵,瞬间清醒了不少。

“他有说什么事么?不会是……研发成果,又被我家里那两个小魔王给破坏了吧?”

“显然是。”

琳达回应,眼中略有些同情。

自家这上司,办事一向利落,能力也极高,年纪轻轻,就成为医学界天花板——陆青鸿的得意弟子,在医学界颇有名气,从来没在这正事上挨过骂。

唯独每次,都要替家里那两个闯祸的萌娃背锅!

琳达下意识安慰,“这次您又连着三天,没出研究室,朝朝和暮暮担心您的身体,每天在陆教授办公室折腾……我瞧着陆教授的头发,又白了几根。”

江阮阮听了后,有些头疼,又有些好笑。

六年前,她从厉家离开后,就出国了!

原本打算好好进修学业,没想到,竟然怀孕了。

当时她也纠结过要不要拿掉,可临到医院,却退缩了,也舍不得。

最后选择把孩子留下!

是三胞胎,两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

生产的时候,女孩儿因为缺氧,夭折了,只留下两个宝贝儿子,小名朝朝、暮暮。

想到那两个智商逆天的小家伙,江阮阮内心是幸福的。

可转念想到,要替他们去挨骂,她瞬间就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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