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世前辈乃是混沌初开第一帝，就算是吾等在他面前亦是后来者，需以行礼。”
战场中，苍帝冷冷的看着楚北，冷哼一声“你见到他，不应该出声问候吗？”
自从灰袍老者到来后，无论是苍帝还是羽帝亦或是鸿帝，三人脸上原本对楚北的那种忌惮之色都消失不见，就像是寻到了靠山一样。
“什么？他是混沌初开第一帝！”
“难道说，这个老者已经屹立在帝之巅峰了吗？”
黑暗牢笼内，一众仙王听到苍帝的话语，一个个眸光中顿时露出浓浓的惊骇之色。
混沌初开第一帝，真是太可怕了！
屠夫、养鸡的、卖假药的、石昊彼此相视一眼后，再次看向楚北的眸光中泛起了担忧，因为这个灰袍老者的来历真的是太吓人了。
“不过九重准仙帝罢了。”
楚北打量着灰袍老者，声音平静“所谓混沌初开，不过是这方世界的混沌罢了。”
“你这是何意！难道还有更大的世界？”听到楚北的话，鸿帝蹙眉。
楚北淡淡瞥了眼鸿帝，不予回应。
“确实啊，说到底吾还是停留在了这个境界，甚至都还没大圆满，更别说迈过那最后一道坎了。”
“吾试过，但失败了，败得很惨。”
“吾只是比你们先行了一步，站在了九重罢了。”
灰袍老者目光扫过苍帝、鸿帝三人，那表情像是在追忆着过往，幽幽叹息。
“九重准仙帝？失败了？所谓的坎又是什么？”
“莫非他们帝之境真的不是完美的帝之境界吗？否则为何要论一个‘准’字！”
“可是这老者不是混沌初开第一帝吗？连他的修行之路还没有走到尽头吗！”
……
听到灰袍老者的话，包括屠夫、宏天、石昊在内的一众仙王彼此面面相觑，目光中带着许些困惑迷茫，隐隐间多了猜疑。
“吾名灭世老人，你可以和他们一样，称吾为灭世前辈。今日之战，就此罢手吧，以后加入他们，一起在黑暗中探寻真正的成帝之路。”灰袍老者看着楚北平静的说道。
“你和他们一样，也已泯灭人性。”
楚北看着灰袍老者，摇了摇头，叹息声落下。
“泯灭人性？这还真是吾亿万年来听过最大的笑话。你能踏足这个境界，想必经历的岁月也足够久远，见证了一个又一个纪元的更迭。”
灰袍老者衣袍展动，平静的看着楚北“所谓七情六欲早已应该舍去，大道无情，为了登临那最高之巅，你我只有断情。若是放不下，你又怎能踏足真正的帝之境？亦或是，你的岁月洗礼还不够，心未沧桑。等你真正断情，再回首，你就会明白，唯吾道永恒。”
“亿万载岁月前，他们三个谁不是子嗣成群，建立万古不灭的大教传承，可到头来又怎样？那些都不过是镜花水月，尘归尘土归土，最后他们都看开了，亲手葬灭了自己的族群。”
灰袍老者探出手依次指了指苍帝、鸿帝、羽帝，徐徐说道。
“那你们断了情，灭了人性，为何还没有突破那道坎？”楚北发出一声冷笑。
“藏灭的生灵还是太少，黑暗本源凝聚不够。”灰袍老者开口。
“黑暗本源？本座此番前来就是要灭了它！”楚北淡淡瞥了眼灰袍老者。
“灭世前辈，您别再劝了。他和我们不是一路人，没有用的。”苍帝抱拳出声。
“罢了、罢了。”
灰袍老者叹息，双眸开阖间，有慑人心魄的力量流转，两束眸光分别射向楚北与赤红柳树，所过之处的黑暗瞬间被照亮。
“啊——”
赤红柳树最先发出痛苦的嘶鸣声，在眸光下，那帝落时代的准仙帝与柳神分离了开来。
很快，前者变回了那团人形火焰，后者也变回了惨白的柳树。
再观楚北，其原本无比可怕的气息一下子消失了，体表开始释放出淡淡的彩色光芒。
所谓的彩色，并不仅仅是简单的常见之色，而是数以万计深浅不一的颜色交织而成。
虽说他的气息波动消失了，但灰袍老者的那束眸光照射在他的身上，却没有对其造成任何伤害。
“帝落时代的那个准仙帝在与祖祭灵融合后，可是能与羽帝一战的啊！但面对这个灰袍老者，却是连一束眸光都无法接下！”
“混沌初开第一帝啊！还有谁能战胜他？”
“你们没看到吗，楚前辈他没事！”
……
黑暗牢笼中，一众仙王强者怔怔的看着战场。
见到柳神的惨状后，脸上带着同情，可在见到楚北时，眸中又升腾起了讶异，更多的是欣喜！
“灭世前辈，他为何……”
苍帝、羽帝、鸿帝紧盯着楚北，强如他们也看的茫然了。
灰袍老者沉默，只是眸光中气息愈发恐怖，勾动了整个界海的黑暗之力，但楚北却是依旧安然无恙。
灰袍老者皱起了眉头，他当下的眸光已经足以轰杀六重准仙帝。可是，对方却一点事儿没有。
尤其令他感到怪异的是，对方的气息波动虽然消失了，但他的直觉却警戒他眼前这人不容小觑。
“有古怪！”
看不出个所以然后，灰袍老者喃喃出声。
轰隆隆！
然而，就在灰袍老者准备直接上前近身轰杀时，一条无比庞大的岁月长河奔腾而来，延伸到了战场中。
随之，长河的尽头有三道身影出现，转瞬间便出现在了战场的上方。
这三个生灵踏着岁月长河而来，他们处于另一方时空，但无论哪一个，气息都要远远强于黑暗牢笼中的那些异时空强者。
“下游有人来了！”
“还是三个！”
苍帝、鸿帝、羽帝三人蹙眉，岁月长河动荡，无数时间碎片涌动，有三道惊虹从下游飞来。
灰袍老者也凝眸看去，察觉到三人的气息，神色也有了变化。
这三个生灵都是准仙帝，和鸿帝他们一样，位于三重境。
自帝落时代至今，即便加上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神秘之人，也一共不过六个准仙帝。
可当下，岁月长河下游却一下子出现了三个，一同而至，他们的出现极有可能搅动局势的发展。
当然，并不是因为这三个踏着岁月长河而来的准仙帝能够威胁到灰袍老者，而是因为来自下游。隔着时空出手，容易引发大因果。
岁月长河哗哗作响，三道惊鸿转瞬即至，他们被无上神光包裹，体表外大道符号极其的绚烂，慑人心魄。
这三大生灵，两男一女，都化作人形，不经意间散出的气息无以伦比，令人窒息。
三大生灵并排而立，淡淡瞥了眼黑暗牢笼中的一众仙王，一股睥睨天下之势透体而出。
尔后，他们目光又看向苍帝、鸿帝、羽帝时，神情明显怔了怔，带着许些讶异。
尤其是在见到灰袍男子时，强如他们，身子都微微一颤，眸中升腾起警惕忌惮之色。
“三位仙友自下游而来，不属于这方时空，若是妄自出手，恐怕不仅仅是吾所在的纪元，你们那方时空也要倾覆啊！”灰袍老者看了眼来自下游的三道身影开口说道。
“我们不会参与你们的战斗，至于我们此番起来，是为了寻找他！”
一个下游生灵朝着灰袍老者点头示意，接着探出手指向石昊的方向，目光一凝，浓浓杀意迸射而出。
“不错，我们只是为了杀掉荒！杀完便离开！”
“这个纪元的荒还不过是仙王境，逆流长河杀了他所造成的因果，我们能够承受！”
另外两个下游生灵随之出声，目光也一并投射在了石昊的身上，声音冷冽。
“到了这个境界，你们逆流岁月长河，甚至出动三人，只是为了杀他？”
灰袍老者不由得打量了一番这个他从未关注的身影，眉头皱了皱“在你们那个时空，他影响力很大？”
几乎同时，苍帝、鸿帝、羽帝等人也将视线定格在了石昊的身上，眸光中带着许些惊愕。
一个能够让三个准仙帝逆流岁月长河不惜承受因果都要截杀的人，他在未来纪元又该多么可怕！
“什么？那三个准仙帝是为了他而来！”
“他现在还只是个仙王啊！莫非未来纪元，真的成长到了一个难以揣度的高度吗！”
“他是楚前辈的亲传弟子，真有那样的成就也理所当然！”
“现在，三个准仙帝要对一个仙王动手，这岂不是已经注定了结局！”
……
包括屠夫、养鸡的在内等一众仙王满脸不可置信的盯着楚北。
他们刚见到这三个下游准仙帝时，以为对方是来搅局的，谁料竟然是奔着石昊来的。
“既然不涉及到我们的战场，那便随你们吧。”灰袍老者发话，他不做插手。
“出手！”
这是一个男子，身穿仙金甲胄，提着一杆大戟，满头银发，他拥有慑人之资，瞳孔如刀锋一般迫人。
“杀了荒！”
这是一个容貌姣好的女子，身穿金色长裙，又像是甲胄，贵气逼人，同时也眸光慑人。
三个来自下游的准仙帝相视一眼，眼神做了交流之后，同时探出晶莹手掌，向着石昊拍击而去。掌势之威，骇人之极，带动起滔天的大道符号，铺天盖地，震动古今未来。
在这股可怕的帝威之下，石昊全身仙力当即被禁锢，压迫的动弹不得。
然而，眼看着这三个无比可怕的大掌击穿时空壁垒就要轰击在石昊的身上时，一层彩色涟漪荡漾了过来，将后者包裹在内。
轰隆！
天宇爆碎，界海大浪沸腾，帝之力激荡弥漫。
但，身处爆炸中心的石昊却是没有丝毫损伤，安然无恙。那三只大掌所造成的威势，全部被其体表外的彩色涟漪给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