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公公,我窦漪房一向是恩怨分明,别人敬我一尺,我会敬他一丈。别人有恩于我,我会十倍偿还。”
“公公的恩情,漪房记在心里,他日漪房得了凤位,公公亦可在这宫里安享太平,荣华富贵!”
话已经说得很明显了,窦漪房的意思就是问你愿不愿意追随她。
在来春艳阁之前,万就已经有了答案。所以他说得道:“侍奉夫人是奴才的荣幸,奴才愿为夫人效犬马之劳!”
窦漪房听了心中甚喜,随即向万说出了自己的计划,万点头答应,立刻安排去了。
经过一番安排,所以韩夫人得到了这样的消息:
“夫人,奴婢昨日去问了,从未有太医去确认窦夫人怀有身孕。”
“呵呵呵……窦漪房,你这会可玩大了!”
广元殿。
刘恒刚从外面回来,就听说和韩夫人早在殿内等候他归来。刘恒走进殿内,韩夫人即刻相迎。
“臣妾参见……”
“免了……”刘恒找位置坐了下来,问到来她有什么事情。
“昨日听闻窦妹妹又有喜了,臣妾真是为她高兴,也为大王感到高兴,便到太医院哪里去抓些安胎补身子的药,想要送去给窦妹妹。”
“不想太医们反问臣妾是谁要吃这些药。臣妾当时就惊讶了,说:‘窦夫人有喜了,你们不知道吗?’那些太医面面相觑,竟无人得知。”
“臣妾想了一晚,觉得事关重大,便一早就来就大王了……”
看得出来,刘恒的脸色已经阴沉了下来。韩夫人心里暗喜,只要刘恒派太医去确认,就可以知道窦漪房是假怀孕欺君。
……
春艳阁那边,花园里,窦漪房正和蓝衣说话,神色得意。曹茆就在附近打理花草,不时向她们投去窥视的目光。
窦漪房正说着假怀孕之事,她说道:“一会儿那位想害我的人必定会带着大王前来,那时候,徐太医会给本宫诊断。你猜徐太医会怎么对大王说?”
窦漪房笑了笑,“他一定会说本宫是真怀孕,到那时,那位宫人可就犯下诬蔑本宫的罪名。本宫真想看看她那窘迫焦急的深情……”
窦漪房的话被曹茆听了去,曹茆心里不禁叫苦:韩夫人一定没想到窦夫人已经收买了徐太医,怎么办,要不要告诉她?
这个消息非常重要,应该能得到一笔丰厚的奖赏!
一想到钱,曹茆就动了心,然不顾其他,打理好花草之后,便悄然退去了。
窦漪房随即吩咐蓝衣道:“找人跟着他,看他去哪里。如果失去会韩夫人,就在那之前给我截住!”
“是。”
……
刘恒听了韩夫人的话,心中起疑,一方面是怀疑窦漪房是否欺骗了他,另一方面是怀疑韩夫人是别有用心。
但最后他还是派万去请来太医,动身前往春艳阁。韩夫人随行,欣喜不已。
……
话说曹茆走出了幽兰宫,真是要往明兰宫的方向去。他走得很快,希望能及时通知明兰宫的人,却不知韩夫人已经行动了。
当他快要到了明兰宫后门时,身后突然出现两名宫人快步追了上来。这两名宫人他自是认得,也是春艳阁的宫人。
当下他吃了一惊,抱腿就跑。两名宫人合力,终于是抓住了他。
“曹茆,你小子跑什么跑?”
“我……我没想要跑……”
“废话少说,你为什么要去去明兰宫?”
“谁、谁说我是要去明兰宫,我只是……只是路过而已……”
“路过而已?哼,这话你留着跟夫人解释吧!走!”
两名宫人要将曹茆带回春艳阁,路上,因为惶恐的曹茆露出了马脚,对他们许以钱财,只求他们放他一马。但两人严正拒绝了他。
于此同时,韩夫人和刘恒到了幽兰宫。
秋茗阁的阁楼上,张含烟目睹着这一切,面上勾起玩味的笑,淡淡道:“这王宫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
“大王驾到——”
嘹亮的声音传进了窦漪房的闺阁里,蓝衣轻而快,走到了窦漪房身边。
她看到窦漪房怀抱中刘嫖,刘嫖睡得正香,便小声道:“夫人,大王来了,还有韩夫人。”
窦漪房点了点头,将刘嫖轻轻地放进了摇篮里,哄着道:“宝宝乖乖睡,娘很快就回来。”
刘恒和韩夫人来到大殿中,宫人上来奉茶已毕,窦漪房还未出来迎接,刘恒便问窦漪房在哪。
宫人答曰:“夫人正在哄小公主入睡,请大王见谅,稍等一会儿。”
“这种事情暂时交给奶娘去做不就好了,大王都来了,岂能怠慢!”韩夫人不平地说道。
听宫人如此说后,知道窦漪房是为了孩子,刘恒倒是不心急,慢悠悠地喝着茶。
倒让韩夫人觉得尴尬了,便也静下来不再开口。
不一会儿,窦漪房走了出来。
“臣妾参见大王……”窦漪房欠身行礼,“让大王久候,臣妾之过,望大王见谅。”
“平身吧!……”
“谢大王。”
窦漪房站了起来,刘恒上下端详着她,想看看窦漪房是否心虚的神色,但见她神色平静,与平时无异。
“不知大王和姐姐一起到来,所为何事?”
“你这不是有孕了吗,本王还有些担心,特意让徐太医来给你看看。”
窦漪房看向万一眼,再看向徐太医。只见万对她眨了一下眼睛,就表示已经安排妥当。
而徐太医的眼里透露出些许为难和无奈,他一向不愿涉及宫中职责以外的事情,选择明哲保身,但这一次却不得不欺骗大王,做出违心之举。
窦漪房很好奇万是用什么手段威胁了徐太医。
“夫人,里面请吧!……”
窦漪房点点头,坐到了下来。窦漪房伸出手,让徐太医为她把脉,片刻后,得出了结果。
“夫人脉象平稳,胎儿正常无恙。”
韩夫人听了大惊失色,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失口道:“怎么可能!”
刘恒看她惊诧成这个样子,便感到疑惑。韩夫人注意到刘恒质问的目光,无力地瘫坐下来。
“如此甚好!!”刘恒面对窦漪房时,又露出了微笑,“你且好生歇息,本王和韩夫人先回去了……”
“臣妾恭送大王、恭送姐姐。”
刘恒站了起来,可韩夫人却还未回过神,仍然坐着,刘恒向她看去一眼,不耐烦道:“还不走?”
韩夫人回过神来,起身悻悻地跟了上去。
走出幽兰宫,韩夫人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
她看了身边的徐太医一眼,感觉到徐太医神色有异,便想到徐太医可能已经被窦漪房收买,所以说徐太医的诊断不足为信。
回到广元殿,徐太医已经在中途的时候告退,回了太医院。
不等刘恒发问,韩夫人就先说道:“大王,徐太医的话不足为信!”
刘恒心中火起,“你说漪房是假怀孕欺骗本王,如今太医也去看了,现在你又说太医的话也不能信。本王就问,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
“大王……”韩夫人跪了下来,“臣妾句句属实啊,不信,大王再找一名太医去诊断便是……”
“够了!”刘恒失望地摇了摇头,“你诬蔑窦漪房,居心何在?”
韩夫人怔住了,继而大呼冤枉:“臣妾句句属实,还请大王明察!”
刘恒长叹一口气,“我想你应该静一静了……”随即命人将韩夫人带回明兰宫,紧闭一个月。
韩夫人实在不甘,哭着求着请刘恒相信她,刘恒非但没有相信,又对她加重了处罚,降了她的位分,是为美人。
最后,韩夫人被宫女们又劝又拉又架,这才将她带走。
刘恒又叹了一口气,感慨道:“这后宫里真需要一个王后来管一管了……”
“汉宫那边有消息了吗?”
“回大王,还没有。”
刘恒正是要问册封窦漪房的事情,他现在只担心吕后不会同意。
虽然说汉宫一般不会涉及藩王们的家事,但现在只怕不是这么一回事儿了。
话分两头,这日夜晚,风很大,云很厚,月亮时隐时现。
冯律阳望着夜空,脸上的表情也是阴晴不定。
这里是醉霄楼的雅间,安静、温暖、舒适,空气中还带着淡淡的芳香。
桌面上是精致美味的酒菜,冯律阳的对面坐着醉霄楼的掌柜陈盈。
“大人有心事?”陈盈问。
“唉……”叹了一口气后,冯律阳坐了回来,闷下一杯酒。
心里的苦闷说出来只怕会更加苦闷,不知该不该说。
“大人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吩咐!”
陈盈这时自然要表达出自己愿意为他分忧的心意,毕竟他能有今日是冯律阳所赐。
“这次你也帮不上忙啊!!”冯律阳长叹道。
韩夫人被罚,冯律阳是鞭长莫及,爱莫能助。韩夫人的日子不好过,他的前程也就朦胧不清了。
“大人不妨说说,也许我能给出个主意。”
冯律阳抬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终于是说出了韩夫人的情况。
陈盈听了便沉默了,冯律阳自嘲地笑了笑,笑自己竟然愚蠢到指望陈盈。
这时,陈盈却说话了,“大人,俗话说得好,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