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这样吧,能用让大王为你物色一户好人家,也让你嫁出去吧!……”
“夫人,蓝衣不想离开夫人!”
“女大当嫁,难道你想孤独终老不成?”
“夫人,您不要赶蓝衣走……”蓝衣言情恳切,眼里已经有泪光打转。
窦漪房轻轻叹了口气,知她是没有遇见心上人才这么说的,所以也就没有再勉强她。
“好了,你快去给李将军回信吧,嫁人的事,除非你愿意,本宫就不再提了……”
蓝衣破涕为笑,答谢之后转身离去,步子轻快得像树枝间的小鸟。
望着她的身影,窦漪房心里感叹道:虽然是为了她好,但强扭的瓜不甜,还是顺其自然吧……
屋子里渐渐变得亮堂起来,楚红袖缓缓睁开了眼睛。
“姑娘,您醒啦。”
一个好听的声音在耳旁想起,楚红袖抬眼看了下,见到一位明眸善睐的女孩站在床边。昨晚来到窦婴府上时,并未见有其他人呀。
“你是?”
“奴婢小环,是来服侍姑娘的……”
原来如此……
楚红袖洗漱更衣之后,走出卧室,就看到焕然一新的院子。
院子里下人还在打理院子,这边扫扫,那边安放一些盆景。
看得出来,窦婴这次回来有长住的打算。
“窦婴呢?”
“主人他出去了……”
“去哪了?”
小环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无奈,楚红袖只能在府里等待,正好吃些东西。
……
张府。
窦婴一大早就来拜见张武。
他想请张武告诉窦漪房他回来了,如果窦漪房还有用得着的他的地方,请尽管吩咐。
张武应承下来后就进宫去了,窦婴也返回府邸。
才进府门,就看到楚红袖。楚红袖是专门在这里等他的。
立刻醉红楼,有了更多的时间,楚红袖反倒是有些不知所措,更多的时间也就变成了思念。
“你回来啦!”楚红袖欣喜地迎了上去,“去哪了?”
“办事。”窦婴道,“对了,你用过早膳没有?”
“已经用过了……”
……
王宫,春艳阁。
“夫人,张将军求见。”
“快请!”
张武进得殿中,参见。窦漪房让其平身,在张武开口之前,窦漪房先问了江雁香和他们的儿子的情况。
提到自己的娘子和儿子,张武就喜悦不已。从他轻松的状态可以知道,他这次到来是带了好消息来。
等张武说完了家事,窦漪房微笑表示有时间就去和江雁香见上一面,聚一聚。
“今天,窦婴来找末将了……”张武终于说出正事了,他在窦漪房这里也能待的太久。
很久没有窦婴的消息了,如今听到,窦漪房甚是怀念。
她已经知道自己被幽禁在梅子坞时,窦婴为她四处奔走的事情。
虽然窦婴这么做也是为了他自己,但他本可以不用冒险。
张武将窦婴的话转告给窦漪房,窦漪房微微颔首,让张武带话给窦婴,自己会在合适的时候向大王举荐。
张武得了窦漪房的意思,便先行告退。
想到窦婴,窦漪房露出了笑容。他的回归,让窦漪房感到踏实很多。
“万公公那边有什么情况了?”窦漪房问。
“回夫人话,万公公还没有派人来。”蓝衣答道。
“噢……”窦漪房浅浅叹了一声。她发觉自己有些心急了,居然也开始紧张起来了。
或许是因为她不想输了这一局的缘故。
……
“退朝。”
嘹亮的声音在晴空中回想,众位文武大臣相继离开大殿,或结伴而行,或一个人低头思索,边走边想。
上朝之前直到退朝时,冯律阳一直提心吊胆。他害怕自己会在朝堂上就被大王罢黜,被拿下牢房。
如今他抬头还能见到蓝天白云,真是万分庆幸,心里竟然会莫名地感动。
正但他送了一口气,走下台阶时,身后有个声音叫住了他。
“冯大人!请留步!”
冯律阳回头看去,见到来着是常侍春公公,心里便忐忑不安起来。
“冯达人,大王召见。”春公公说。
冯律阳好后悔没有称病不来上朝,好后悔没有快步离开王宫。
错,准确的说是离开都城,离开代地。
后悔的时候,冯律阳已经跟着春公公来到了墨韵堂。
脚步在距离门口还有五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冯大人,快请吧,大王可等急了……”春公公说道。
冯律阳小声问道:“春公公,大王找我,有什么事吗?”
“圣意难测,咱家如何得知。”
“那大王的心情如何?”
“嗯……”春公公仰着头想了想,“看不出好坏,与平常无异。”
话虽如此,冯律阳依旧不安。其实不管他问到什么结果,依旧不能消除他的顾虑。
因为他已经差察觉到大王为什么会突然召见他。
再春公公的再三催促下,冯律阳终于是无奈地走进了墨韵堂。
“微臣参见大王!”
“冯律阳……”刘恒看着他冷笑一声。
“微臣在……”冯律阳的心跳犹如擂鼓,但他还要装出泰然的模样,“不知大王召见微臣,有何吩咐?”
“有人告你联合韩夫人诬蔑窦夫人行为不检,对此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臣冤枉啊!”冯律阳急忙说道,“微臣一向安守本分,恪尽职守,望大王明察!”
刘恒点了点头,似乎是答应了他,但又说道:“本王记得,去年的五月初五,你向宗正黄毓告假六天,这六天你去哪里了?”
冯律阳立即想起来,那时候他正前往白云观,假冒玉真道长给刘恒派去的使者一份诬陷窦漪房与虞念楚有染的假文书。
她没想到刘恒会问起来,所以面上有些慌张,没有别的办法,他只能随便编一个谎话了。
“微臣……因病休养去了……”
“哦?冯卿得了什么病?”
“心力交瘁……”
“冯卿为为代国真是劳心劳力啊……”
刘恒这番夸奖,冯律阳却高兴不起来,反而更加不安。
“是哪位大夫给冯卿看诊的?”刘恒又问。
冯律阳已料到刘恒会这么问,应对的时候也从容了一些,“这是微臣旧疾,只需休养一段时间即可,故而没有请大夫诊断。”
刘恒又点了点头,似乎是认同了他的说法,但又问道:“冯卿到哪里去休养了呢?”
“一路上走走看看,散散心,并没有明确去处。倒是经过了白云观,只是没有进去。”
冯律阳唯恐刘恒查到他出现在白云观,所以事先说了出来。
“冯卿真是逍遥自在啊!”
“微臣有罪!”
“何罪之有?”
“大王为了江山社稷日理万机,从未休息,微臣却因为一点病痛就擅自离岗,实在心中有愧。”
刘恒可不想听他这些虚伪的话,便让他先退下去。
冯律阳感到困惑,那说他诬蔑窦漪房的事情该怎么办,难道不追究了吗?
他想问刘恒再三思量之后决定还是不问为好,便谢恩告退。
冯律阳走后,刘恒便吩咐万全派人紧盯着冯律阳,还调查他和什么交往。
万全已经从窦漪房那里得知了醉霄楼掌柜陈盈是个可疑的人,便告诉刘恒冯律阳和陈盈往来甚密。
刘恒听后,又令廷尉陈寰去调查陈盈。
这日,陈盈和平时一样在客栈照看生意,这时一队官兵走了进来。
直言要找陈盈,店小二不敢怠慢,上楼告知,陈盈连忙下楼迎接。
没想到自己这一下楼,就被带到了廷尉大牢。虽然他叫屈问冤,但没有人理会。
夜,冯府。
“老爷,陈掌柜今日下午被廷尉的人带走了……”冯远说道。
“大王查案的进展怎么这么快……”冯律阳慌了,“不行,得马上离开都城!你去准备一下……”
“老爷,走不了啊!”冯远苦着一张脸说道,“冯府周围遍布官兵的便衣,大王不会让咱们出城的!”
冯律阳泄了气一般瘫坐在椅子上,眼下,他能做的就是想办法、尽力到廷尉大牢里除去辰盈,但这谈何容易?
先不说混入廷尉大牢了,要摆脱监视都是一件难事。
“老爷,小的倒是认识牢里的一位狱卒,名叫洪三,说不定可以让他……”
“他会帮忙吗?”冯律阳急切地说道:“如果他肯帮忙,要多少钱都可以!”
“小的曾对此人有恩,相信他一定会帮忙。”
“那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
“是!”
……
冯远身为冯律阳的心腹,自然也被密切监视着,但他想到了一个金蝉脱壳的计策——
一辆马车使出了冯府,驾车的人是冯远,车上坐着冯律阳。
这辆马车一下子就吸引了监视的人的注意力。
但车夫其实并不是冯远,冯远和给冯府送菜的菜贩子交换了衣服,扮成菜贩子驾着贩菜的板车从后门离开了冯府。
冯远确认无人跟踪后,径直来到洪三的家门口等候。
没多久,洪三从外归来,冯远迎上,表明身份。
洪三大为吃惊,当下就要下跪拜见。冯远扶着他,示意他屋里说话。
两人进了房,冯远道出来意,狱卒听了之后陷入沉思。
“做不到的话没关系……”冯远道。
“不、不是!”洪三连忙说,“若不是有恩公,我也活不到现在。此时就包在我身上,在下必定尽力而为!”
“有劳了,事成之后,我家老爷必有重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