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宝锁着到处乱窜的警察和不断跌倒的马匹,心里一阵无奈,这新兵多了,战斗力真的下来了,4、500人才打下来几十个,要是以前的老三营估计最多两轮就把这些二鬼子全部撂倒还不伤一匹马。这倒好子弹都招呼到马身上去了,着真心疼,这些新兵还是得多参战、多开枪。
一边组织部队消灭骑马跑动的二鬼子,一边观察鬼子的动静,发现日本守备队并没有退走,而是观察着战场形势,准备投入战斗。命令迫击炮、机枪不要急于暴露,准备阻击鬼子骑兵。步枪放慢射击速度,老兵指导、新兵射击,引诱鬼子来攻。战场渐渐平稳下来呈现出僵持局面。
夏哲听着对方枪声稀落下来,轻轻探出头来,0到50米距离上的雪窝子、田埂上伸出2、00支枪,轮流对趴在道牙子后边的警察开火,枪虽多开枪的并不多。噗噗两颗子弹打在旁边的雪地上,他忙缩回头,抬手抹去溅在脸上的雪粒,轻蔑地笑了笑,准头也不够,明显都是些刚拿起枪的乱民,子弹也不多。他对着身后大叫道:“兄弟们,土匪子弹不多,皇军马上就要支援过来了,狠狠地打!回去大家都有赏。”
剩下的7、0二鬼子们也出对手虽然占了先机,却不发起冲击,显然是顾忌后边的皇军,立即来了精神,端起长枪对着雪窝子打起来,双方不时有人中枪。
东野队长用望远镜了一会儿,果然是乱民,敌人没进包围圈就开枪、几百人愣是奈何不了几十人的警察队,这样的实力也敢伏击皇军,让你们什么才是军队。信心十足地命令一小队沿公路正面进攻,第二、三小队从两翼包抄,火力小队从正面火力支援。
退役老兵们立即有序地展开,火力小队的小队长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下,伸出胳膊、翘起大拇指、眯上左眼左右比了几下,对身后的九具掷弹筒下达了一串口令,老兵们依据口令调整好角度,放入榴弹,随着嗵嗵的闷响,沿公路排列的阻击阵地上雪花乱飞、泥土四溅,连续五轮炮击后,阻击阵地基本被覆盖了一遍,东野从望远镜里到飞舞的碎衣服、抛起来的步枪、染着血色的冰块,露出冷酷的笑容。
东野这才命令出击。鬼子兵们从稀疏的枪声中判断出对方没有什么重装备和作战经验,胆气冲天兵分三路挥舞着马刀、吆喝着压了过来。公路上的警察们精神大为振奋,继续对对方进行着火力压制,嘴里喊着:“把枪扔出来投降吧。”“到咱们这边吃白面喝烧酒。”有些已经急不可耐地往枪上上刺刀,胜利似乎转眼间就要来到。
鬼子都回来了!魏宝锁放下心来。为了引鬼子上钩,降低了火力密度,雪藏了迫击炮,让二鬼子机枪、步枪、鬼子掷弹筒逞了威,现在咱们老账新帐一起算。利用旗语命令炮兵对敌人掷弹筒阵地、公路上的二鬼子组织炮击。命令各连掷弹筒对骑兵实施连续轰击。
两颗颗迫击炮弹从左右两个方向飞来,落在火力小队的阵地上,引起一阵慌乱,小队长命令立即转移阵地,转眼间枚迫击炮弹完全覆盖了那里,连小队长也被炸身亡,仅剩三具掷弹筒逃过了覆盖,游动着实施打击。
鬼子东野跟随第一小队正面强攻掩护侧翼部队,他听见迫击炮试射意识到不好,回过头来见火力小队遭受重创,满脸的震惊,没想到对方隐藏了如此多的火炮,打得还这么准。连忙命令冲锋部队分散开。
还没等骑兵们散开,十几颗榴弹就落在马群里,接着又是十几颗,东野从受伤倒地的马上挣脱出来,发现只剩下十几匹在继续冲锋。再两边的迂回小队也同样遭到掷弹筒打击。迫击炮藏在公路两侧两里地外、掷弹筒就在阻击阵地里。
骑兵们好不容易冲出了榴弹拦截,迎头又遇上了密集的机枪和步枪子弹,一匹匹马摔倒在雪地上、幸存的士兵又被子弹压得抬不起头来,爬到马的尸体后边惊慌的喘着粗气。
马路上的二鬼子警察到皇军被炮火打得失去了锐气,也跟着失去了锐气。让人恐惧的迫击炮有皇军不去打,竟围着咱们下蛋,马路上呆不住了,向路两旁溜,又遭到步枪手们的阻击。
他娘的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倒霉,跟着皇军出来也会遇见生命危险,耳边不停地爆炸声、子弹噗噗钻进身边雪地里冒出白烟,迫使这些贪生怕死的家伙一个个开始考虑怎么全身而退。一个夏哲的亲信大着胆子对雪窝子里喊着:“三爷,这股绺子硬咒,皇军都吃鳖了,咱们怎么整啊?”
躺在雪窝子里不露头的夏哲恨恨地说:“硬咒个屁,刚才老子还放倒了两个呢。这伙狗娘养的到处杀汉奸,咱们降了也没个好。到这个节骨眼上,兄弟们只有拼了,有手榴弹的都扔出去一个,完后咱们一起冲上去,跟皇军汇合,回了开原搬来救兵再找他们算账。”
说着摸出俩甜瓜手榴弹,在右手里握着,往盒子炮上一碰扬起胳膊摔了出去,腾起一股硝烟。二鬼子们身临绝境,都拿出狠劲跟着夏哲接二连三的扔出去几十个手雷炸出一片烟雾。夏哲挺身而起,举着驳壳枪,握着手雷奔着阻击阵地冲了过去,手下们也都端枪抡刀跑出藏身处,快出烟雾区了又扔出去一颗,眼就要接近对方阵地了,烟幕里落下更多的手雷,炸得在烟雾里快速向南移动的二鬼子们一片鬼哭狼嚎。还隐隐传来对方的骂声:“狗娘养的就你们有手雷,炸不死你个小样的。”
鬼精的夏哲躲在二鬼子后边,和十几个亲信顺着公路向回跑、连滚带爬躲过手雷、子弹,总算是和东野队长汇合在一处,东野身边只剩十几个伤兵、十来个火力小队的兵,两路包抄的往回跑时又遭到掷弹筒和迫击炮的追逐,伤亡殆尽,公路南边冲出来的二鬼子又跑回来五六个,其他的都凶多吉少了。
“夏桑,我相信了,我们面对的支那军精锐的干活。我们轻敌了,敌人迫击炮马上就要瞄准我们,我的立即回去报告,你的这里阻击的干活,慢慢向后撤。”说着带着十几个鬼子搀扶着受伤的鬼子往回走。
妈拉八字的,老子还剩这几个人怎么打阻击。他狠狠地了两眼徒步在雪地里东倒西歪、摇摇晃晃的东野一行人,对十几个手下说:“狗日地东野拿咱们垫背,想的美,咱们不能留在这等死,兵分两路,从侧后方潜出去,到庆云堡汇合。走!”
正要走呢,发现东野等人慌里慌张又回来了,他刚迎上去想问个究竟,就被马蹄声惊醒,抬眼去又被越来越近的马群惊呆了,一百多个骑兵挥舞着马刀铺天盖地冲杀过来,这他娘还是土匪吗?枪打得贼准、又是掷弹筒、又是迫击炮,还有骑兵,还让不让我们这些正牌土匪混了。
身后雪窝子里几百个披着白斗篷、带着白帽子的土匪也站了起来,一部分谨慎地打扫战场一部分向这边围过来。这下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见众人一副吓傻了的样子,夏哲叫了一声:“还傻站着等死呀,跑吧!”说着向马路另一侧跑去,五十多岁的人跑得还真欢实,眨眼就到了马路那边。
夏哲边跑边给驳壳枪换上新弹夹,又检查了一遍衣袖里的撸子、靴子里的攮子,都是保命的本钱,随时都用得着。老子一生就是喜欢吃喝嫖赌,就喜欢钱,不跟着日本人能活得这么滋润嘛,皇上都当了汉奸,我一个土匪怎么就不能当,杀我,做梦去吧!
东野不屑地着夏哲等人四散逃离,心说这么宽阔的平原上,你能跑过这么多马?咱们日本武士绝不选择逃跑,他拔出指挥刀,对着骑兵一指,喊了句口令,十几个鬼子马上站成两排,交错着形成一个个三角队形,握着三八大盖斜举着刺刀,毫不畏惧地迎向骑兵。
快到跟前了,支那兵却刀交左手,右手从皮带上拽出驳壳枪,毫无武士风度地开枪了,一排密集的子弹扫射过来,东野挨了两抢,战刀无力的垂下,十几匹剽悍的北海道骏马扬起巨大的蹄子把中枪的帝国士兵踏倒,向着自己狂野地踏来。自己从没想过退役以后会死在战场上,还是以这种方式死去,哎,为什么要来中国呢?!
奔腾而过的马群又盯着在雪原上急急如丧家之犬的二鬼子扑去,十几只马队在雪原上眨眼间就追上了各自的目标,粗壮的马腿,晃动的马刀、乌黑的枪口,让气喘吁吁的警察们放弃了抵抗,扔下武器,跪在地上举手投降。
夏哲再强悍终究上了年纪,在松软的雪地上跑出一里多路已经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两腿像灌了铅一样。眼着胡子们从左右两面包围过来,前方也迂回过去堵住去路,索性一屁股坐下躺倒在地,耍起死狗。
班长江茂和持枪对着他,厉声命令他起来,他也不理,双手捂着胸口哼哼唧唧直喘粗气。等了半天就是不起来。江茂和给旁边两个战士递了个眼色,两人下马,走到老汉奸身旁,一脚踢开他手边的驳壳枪,一个用枪指着夏哲的头,一个拽出他靴子里藏着的匕首、摸出他口袋里的两个甜瓜手榴弹,好险呀保险都打开了。
这个老土匪怎么拽都不起来,不停地哼哼。团长魏宝锁打马跑来,见这个场面,命令两个战士退后,拔出手枪就打,子弹呼啸着从夏哲的耳边钻进雪里,老汉奸一骨碌坐了起来,满脸的惊骇。这土匪头子比老子还狠,装不得了。
“你堂堂的开原警察大队长,鬼子的亲信红人还耍起赖了。哪疼呀,我给你治治?”
着对方那副河南人的大宽脸、小眼睛、塌鼻子、大嘴巴、皮肤黝黑,络腮胡子、杀气腾腾的样子,夏哲算是服了。听天由命吧。“不敢烦劳长官,老汉就是为家里人混一口饭吃,不得不委以虚蛇,表面上替日本人维持治安,暗地里保护百姓。都是乡里乡亲的,总得有人照应呀。”
“哎哟,咱们是不是还得给你发枚勋章表彰一下你丧心病狂、阴险毒辣、恶贯满盈啊?”
“各位头领不能听信谣言,老汉我真不是那样的人。”
“你个老奸巨猾的狗汉奸发现我的埋伏,差点坏了我的好事,亲自开枪打伤我两个战士。你就是铁杆汉奸,你以为咱们不认识你,不知道你的斑斑劣迹。行了,懒得说你。跟我们回开原吧,那的老百姓都等着见你呢。”
什么,难道我也要被押到台上公审,被那些刁民咒骂殴打然后枪毙,土匪混到这份上就太失败了,胡子有胡子的死法。想到这,他嘴上装着唉声叹气地哼哼着,用手扶地站起身来,对着魏宝锁说:“老汉年纪大了,身体不好,赏匹马骑吧。”
“行,都知道你是大马贼,好不容易抓住你不能再让你跑了,来人,绑了!”
还要绑回开原,那还不如死在这算了,想到这。他叹了口气,像是要暖手一样把手筒在大衣袖子里。江茂和与一个战士从左右两侧走过来,伸手拉他的胳膊。夏哲年轻时练过武术是远近闻名的悍匪,此刻困兽犹斗的他孤注一掷猛然发作,左手一抖迅捷无比地搂住江茂和的脖子,右手中握着一把小手枪顶在江茂和的脑袋侧后方,大声喊着:“你们他奶奶的不让老子活,老子也让你们活不成,大不了同归于尽。不要动,谁动老子就先打死他。”
“团长,别管我,毙了这个狗汉奸!”被挟持的江茂和扭动着身体毫不在意顶在头上的枪口,大声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