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你还说,你是个二境修为,怎么转眼到了四境?而且你罡气如此浑厚,显然并非纯粹的修道之人。”
真吾仿佛受了什么委屈似得,小声道。
听到真吾的质问,李春秋默默起身走到屋外,对着一棵老树猛然一掌拍出。
招式赫然是八极拳中的劈挂掌。
一丈外,一人粗的老树树皮瞬间被‘罡气’撕裂,露出白嫩树芯。
“呐呐呐,罡气外放,起码是化境高手!李春秋你还敢说你不会武功?”一旁真吾跳道。
天罡境最显著的特征便是罡气外放,对于修行而言,更是灵气运用最初的形态,只是修道之人在接触到天罡境后,便会立马将其力量用于开辟体内经脉,辅以丹药开辟丹田,稳固洞府,为五境和六境做准备。
只有凡人在无晋升五境希望之时,才会练习罡气外放,培养罡气的锐利,放弃孕养洞府,从此无缘大道。
可此并非坏事,这种好处便是从四境之时,便可获得强大的杀伤力,这,也是武道的伊始。
而化境一词便是凡人对武林中强者最强的批语。
“化境吗?”
李春秋仿佛听而不闻,走近白嫩的树芯,将手掌贴在树芯,下一刻,一人粗的树芯猛然炸开,宁静的山林顿时震起片片沉睡飞鸟。
一旁真吾看的瞠目结舌。
白天李春秋的打拳确实厉害,但绝没有一掌震碎一棵大树的能力。
也就意味着白天李春秋在‘藏拙’?
但现在被自己揭露后,他这么做想干嘛?威胁自己?
距离李春秋不过十步之远的真吾,有些心中忐忑,不由咳嗽一声,见李春秋目光朝自己看来。
真吾下意识挺了挺胸膛,也走出破观,然后在李春秋注视下,手持一道灵符,口中念咒,下一秒灵符竟然化为一道雷光,自真吾手心疾驰而出,劈在破观的围墙,本就年久失修的围墙直接被炸出一个大窟窿。
“五境辟府境。”真吾傲娇轻抬下巴淡然道。
只是下一秒李春秋突然破口大骂:“神经病啊!”
真吾被骂的微微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便看到李春秋朝老君观冲去,真吾回头看去,也被眼前一幕吓了一跳。
被炸出一个窟窿的破败围墙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朝老君观塌去。
好在两个年轻人身手利索,在老君观塌下的前一刻,将自己的物品都抢救了出来,李春秋望着废墟疲惫道。
“你没事放什么掌心雷?”
真吾红着脸,抱着行囊不知所措。
李春秋有些头疼,希望这两天不要下雨。
真吾嗫嚅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生火,睡觉!”
瞪了真吾一眼,李春秋将被自己震碎的木头收集起来,真吾主动担任点火任务,又拾掇一块干净的空地,总算让李春秋脸色好看一点。
“你真没办法联系到你师父吗?”围着篝火,吃着抢救出来的兔肉,李春秋有一嘴没一嘴的问道。
真吾摇了摇头。
李春秋有些头痛,那老道要么真如真吾所说喝酒去了,要么就是听到自己所说的话了。
但是按理说走了那么远,七境不可能听到。
看了真吾一眼,李春秋道:“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真吾愣了愣,扣着手指垂头小声道:“不知道,你呢?”
李春秋看了看破观,如果不出意外,自己应该会在这等石海他们,一起返回秋瓷县,然后再想办法前往北荒吧。
“明天去秋瓷县。”
“那我也去。”真吾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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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心虚的看了看李春秋:“我能跟着你吗?”
李春秋看了眼,叹气道:“你今年几岁?”
“十六。”小道士答道。
“我十七,你要跟着我也行,但是一路都要听我的。”
“可以!”真吾立马保证,只是下一秒又小声问道:“你真的十七?”
李春秋瞥了真吾一眼,淡然道:“我十七岁,而且我只有二境,知道了吗?”
真吾立马点了点头。
十七岁是假,但是二境是真的,刚才那根本不是罡气,而是‘武意’。
正常四境之时,可以内视自身修补短缺,为五境做基础。
而武意一词,知道的人不多,因为这一词只有上五境武夫知晓。
就像上五境大剑仙经常调侃同境道修不懂剑一样,悟不得剑意,那你只是个平凡道修。
同理,在武夫眼中,如果不能掌握武意,那永远是个粗坯武夫,但只要掌握,就没人敢说你是个粗坯武夫。
只是令李春秋没想到的是,那姜二叔当初随口提过的武意,竟然会在自己身上出现。
寒风虽冷,但好在有篝火在,一夜二人无语安稳度过。
真吾虽然丢了师父,但能和有缘人在一起,似乎也不错,丝毫热度不减的真吾一大早便起来,自觉去山间采了点可以食用的蘑菇。
出发前,李春秋换上真吾的备用道服,至于染血衣衫直接被丢进了篝火,确认彻底化为灰烬,两个少年随意吃了点烤蘑菇便离开老君观。
虽有石海指路,但哪有走过四次的真吾来带路更好?
两座山,说远也远说近也近,在两少年随意交谈中,倒也不过大半日功夫。
虽然真吾跟师父出山已有半年,但自梦泽州到凉州,这数十洲之地,师徒二人一直是在渡舟包间渡过,再加上清闲道人元晶开道,一路上半点麻烦也没遇过,若非凤鸣宗遇到那档子事,估计师徒二人也是一路乘舟返回。
在李春秋看来,这算哪门子出门历练,寻找机缘?
不过好在真吾因为凤鸣山事情,强制没收师傅的钱袋子,不料停靠沧洲之时,真吾的纳物袋被一群小叫花子盯上,趁着真吾施舍之时,被偷走,若非清闲道人趁真吾不注意,把小毛驴卖了,恐怕师徒二人只有一路卖艺回家了。
终于听到完整版故事的李春秋果断对真吾伸手:
“你身上还有多少钱?”
“干嘛?”真吾捂着胸口叫道。
“拿出来,我帮你保管。”
真吾看了看李春秋,口气和当初自己对师父说话的口吻一模一样。
无奈叹了口气,将怀中瘪瘪的钱袋子交了上去。
“就这么点?”
连元晶都没有,只剩几两碎银的钱袋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不提还好,一说真吾便火大,咬牙切齿道:“还不是师父,好几次趁我睡着偷钱买酒,等我发现的时候,就剩这么多了。”
不过两日相处,恐怕清闲道人就是把真吾卖了,李春秋都不会感到意外。
摊上这种师父,也不知道真吾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翻过最后一座山,望着远处烟火繁盛的小镇,李春秋和真吾加快了脚步,希望在天黑前能赶到小镇。
虽然秋瓷县位于宁国边疆,但好在北侧这连绵大山隔绝齐国进攻的步伐,若非西北方向的疆土频频丢失,逃兵灾民纷纷四散逃灾乞讨,恐怕秋瓷县可以一直保持安宁。
虽然二人现在都有修为在身,但老话望山跑死马可是一句没错,看着挺近的秋瓷县,当二人气喘吁吁赶到秋瓷县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然渐晚。
城门口的守卫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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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早持矛守卫。
“我说不能进就不能进,赶紧离开!”
天黑之后,为了防止山匪灾民偷袭,小镇是禁止闲人靠近城门,即便真吾近期数次进出秋瓷县,但城卫兵还是很尽责的驱赶二人。
好话说尽都不好使的真吾无奈看了眼一旁的李春秋道:
“师兄,实在不行,我们在野外再过一日吧。”
下山之前,李春秋已经和真吾约定好,外人面前真吾需将李春秋装作其师兄。
看了看天色,今夜恐怕又有一场大雨,李春秋上前,手中掐了几两碎银,城卫兵见此倒是喜笑颜开收下,但是下一秒又换成一副油盐不进的铁面,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
若非真吾连忙上前阻拦,捂住李春秋嘴巴,李春秋当真要让眼前几个城卫兵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就当二人在城门口吵闹之时,自秋瓷县城内传来呵斥声:
“发生了什么事?”
来者身着一身捕快衣服,腰间挎刀,身高足有**尺的精壮汉子,汉子身后更是跟着数名同样身着同样衣服的小弟。
“邢捕头。”
看到来人,几名城卫兵不敢太过放肆,连忙行礼,虽然并非同一部门,但邢捕头的实力在秋瓷县可是有目共睹,不过看城门的城卫兵哪敢得罪?
“邢大叔!”城门外真吾仿佛见到救命稻草,连忙手舞足蹈叫道。
“真吾小道长?”邢捕头眼中一亮,上前抱拳。
真吾连忙还礼,一旁李春秋看有转机,也跟着行礼。
“发生什么事了?”邢捕头问道。
真吾将刚才发生事简单说了下,邢捕头蹙眉看向站在真吾身后的李春秋。
李春秋连忙上前行礼:
“邢捕头好,在下真吾师兄,道号,真强。”
真强?邢捕头连同几名同事一同嘴角轻抽。
这瘦弱的样子,道号真强?
“咳咳,我是前来接真吾和清闲师叔的,但是清闲师叔不知跑到哪喝酒,我们无奈只能来秋瓷县看看。”李春秋解释道。
虽然道号有些奇怪,但是想到上面都能叫清闲,那下面叫真强也没多大毛病。
而且有一旁老实的真吾连忙点头。
邢捕头犹豫了下,仍转身看向身旁城卫兵低声说了几句,愿意替两位道长做了保,城卫兵这才放李春秋真吾二人进城。
入了城,没说几句话,邢捕头便告辞带人继续巡街。
“你和那个邢捕头认识?”
走出挺远,李春秋问道。
真吾点了点头道:“上次来秋瓷县的时候,我正好遇到邢捕头抓捕逃犯,那逃犯在宁国犯了事,想穿过老君山去齐国,不料被秋瓷县的捕快认出,便持刀反抗伤了几人,有个捕快伤的还不轻,我于心不忍便给了几粒止血丹药。”
真吾的止血丹药李春秋试过,确实是凡间极品疗伤宝药。
“后来我师父知道后,把我训斥了一顿,说那捕快并非致死之伤,我不该管那么多,看来师父也不一定都是对的,不然咱们今天怎么能进的来。”
一旁真吾高兴道。
李春秋对此也没多言,世间因果颇多,修道之人避世静修方为上道,先生曾和自己说过不少故事,只是眼下自己也是受益之人,自然不好去说真吾什么。
找了间客栈,刚坐下没一炷香,店外便飘起连绵小雨。
许是金钱开路,店内无论店小二和食客,对自己和真吾几乎都报以微笑,李春秋也没多想,朝店家要了三个素菜和半屉馒头,两个累了一天的少年吃完便草草收拾回屋休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