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隔绝不了沉沉的雨声,屋子里是暗的,只有玄关的灯开着,昏黄色的,影子落在厚重的地毯上,整个空间像是渲染了一层夕阳余光。
在玄关待了太久。
楚莺的大腿被掐得很红,宋敛在这些事情上,一贯是不知道怜香惜玉的,可因为她是妻子,他收敛了许多,在褪去那条黑色的包臀裙时还是急躁了。
一不小心撕坏了拉链。
楚莺抓了下他的脊背,声线是娇的,带着不自主的哼咛,「你赔。」
宋敛已经无力言语了。
他被温暖包裹,如同沉入梦境的柔软云端,过去他不明白身边那些人对女人因何痴迷,是她们的身体,又或是甜言蜜语,可现在他懂了。
一份爱,加上一个吻。
楚莺脚勾着他的腰,唇游走在他的脖颈,肆意亲吻着喉结,不似第一次亲吻时的试探,这次是然将爱意抛出,好让他感受。
省的他再怀疑她爱得太少,或是不够多。
宋敛勾着楚莺的小腿,从上至下,看着她浮起潮红的脸,低头吻着她的眉心、鼻尖、耳垂,尽兴之中又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不会管我了。」
最开始,楚莺的确是那么想的。
如果不是梁开颜的那番话,她此时此刻,应该在机场,等待离开,究竟是什么留下了她,为宋敛的付出所感动,还是为爱。
楚莺想,大多数是后者。
他是她的丈夫,她爱着他,凭什么她要将他拱手让人。
「你联合别人骗我时候,很得意吧?」
宋敛的手往上攀爬,一把抓住楚莺,覆身狠狠咬住她的唇,语气也是恶狠狠的,凶神恶煞的像是一头狼,随时会露出獠牙,将她当作可口的食物吞下,「得意什么,我还以为你根本不在意。」
贴到了楚莺耳边,宋敛语调恶劣,气息落在耳垂上,「我差点要把她带回去气你。」
下巴连着耳朵的位置突然被拍了下,像是一巴掌,但很轻,根本舍不得对他动手,楚莺将他从身上推开,骂了声,「你试试。」
宋敛轻嗤了声,埋进她肩颈里,紧搂着怀中的软腰,摩挲着楚莺脊背的皮肤,像是上瘾一般,一点都舍不得离开,「我没那么做,因为不想惹你伤心,你说得对,我不稳重,只会争风吃醋,像个孩子,我应该学着像是谈雀景那个样子,可以护住你,也不让你难过。」
可他忘记了,就算是谈雀景一开始,都做不到两。
他身上的枷锁那样重,可以做到今时今日的地步,已然不易。
楚莺摸着他的眉尾,贴在他怀中,眼睫一下下扫在他的颈部,聚精会神地看着喉结上的那颗痣,当初逗弄他是一时兴起,怎么也不会想到,会跟宋敛结婚,更没想到,自己会爱上这么个幼稚的人。
吻是轻柔的,甘甜的,发自内心。
「你不用学其他人的样子,你这样就很好。」楚莺是眸子泛着亮莹莹的光,让宋敛想到狐狸,就是这样的眼神,狡黠的、安然的。
她勾引他,就喜欢用这个表情。
*
宋敛带着楚莺在酒店住了三天,家里有人,回去总归是不方便的。
梁开颜在家里百无聊赖,赵逐也在,可他更闷,是生来就沉闷的性子,梁开颜年纪小,就连抽烟他都会避开她。
但常常,梁开颜可以听到他躲着打电话。
那电话不知打给谁。
每次都可以让赵逐这样沉稳冷静的男人爆粗口,他朝着电话那端大骂,「我看你越来越疯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中文網
宋菩玉当然知道,怪就怪在
,是赵逐又出现,让她原本沉寂的心再次复苏,只要她想见他,就会给他打电话。
这些都是避着周叙进行的。
婚期在年底,近了。
越是近,宋菩玉就越是思念赵逐,「就算是在婚前见几面都不行吗?赵逐,你之前对我不是这么绝情的。」
之前因为她,赵逐可以跟宋敛作对,但这回他的命是楚莺捡回去的,是宋敛护着的,在他危难之际,宋菩玉却在物色丈夫。
「你也说了,那是之前。」
宋菩玉不明白,可梁开颜声音响起的那刻,她自以为都懂了,轻快灵动的女声,听上去年轻又稚嫩,高声唤道:「赵逐哥,你在跟谁打电话?」
电话跟着被挂断。
宋菩玉望着熄灭的屏幕,心中空落落的,跟赵逐在一起这么多年,他身边从来没有其他女人,但这几个月,在他身边的不是她。
不知孤身一人坐了多久,宋菩玉还没缓过神,面前的桌子被叩响,周叙走了过来,手上拿着一条披肩,温柔搭在她的脊背上,「赵叔跟我说你在这里,就要下雨了,怎么不回去?」
这才是她的丈夫。
不管赵逐身边的人变成了谁,跟她无关,她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她是周太太,赵逐养不起她,给不了她所追寻的一切。
「你怎么过来了?」宋菩玉扫了扫周叙肩上的潮湿,「淋雨了吧?」
「没有。」
周叙顺势握住她的手,那双深邃的眉眼常是深情的,可眉一皱,好似反应过来了什么,「奇怪,戒指呢,上次好像就没看到你戴。」
宋菩玉心一晃,忙抽走了手,略显歉意,「……太贵重了,我怕弄丢了,就收起来了。」
「订婚戒指而已。」周叙从不怪罪她,「并不贵重。」
在宋家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可以等到周叙这样的丈夫,宋菩玉应该珍惜,可她贪心,想要周太太这个身份,又想要爱着的赵逐,「那下次,我一定戴上。」
周叙牵起她的手,笑意温柔,眼眸却覆盖着一层微不可察的寒意,转瞬又变成了柔和的眸光,「戴上了就别取下来了,不然别人怎么知道你是有夫之妇。」
「那看来是周太太这个头衔还不够响亮。」
宋菩玉调侃着说出这话。
周叙带着她走到车旁,侧着身子,嘴角一点压下的弧度,拉开了车门,「再响亮,也总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觊觎别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