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着时间过去,拍卖会散了场,梁开颜走在前,没有与季乾太过亲昵,这中间有一部分是宋菩玉的原因。
哪怕季乾在场,可梁开颜敢爱敢恨,将明晃晃的排斥挂在脸上。
周叙陪着宋菩玉去了洗手间,季乾走上前,话语中带着笑,“怎么,宋小姐让你不高兴了?”
“那倒没有。”
为了宋菩玉,犯不上不高兴。
梁开颜骨子里是传统的,看不上宋菩玉这类的私生女,季乾稍显落寞,他是最懂得如何对待梁开颜这样娇贵的大小姐的,“真是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闻声。
梁开颜的锐利减淡了些,“这怎么能怪你,我跟她也没结下什么梁子,就是单纯膈应。”
“是因为……宋小姐的身世?”
这样问是冒昧的。
梁开颜心思没那么细腻,季乾便不需要太过谨慎地对待,“算是吧,而且我表哥还被她陷害的去乡下住了一阵子,我知道的时候差点气死。”
“乡下?”这倒是季乾不知道的,“什么时候去的?”
“就是……”
话没说完,梁开颜看到了宋敛,她踮起脚挥了挥手,“表哥。”
宋敛走了过来,古怪的眼神留在了梁开颜的脖颈上,她忙捂了下项链,但早已经挡不住了。
“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莫名的敌意在男人之中升温,宋敛不冷不淡地扫了季乾一眼,“开颜不懂事,麻烦你照顾了。”
“我哪里不懂事了?”梁开颜辩驳着。
季乾似笑非笑,眼底是漠然的,“梁小姐很好。”
简短五字,对女人的意义是不同的。
男人才看得出来男人的心思,宋敛声线还是冷的,话是在跟梁开颜说,“车子开不进来,在外面停着,走吧。”
“宋先生,”季乾轻唤一声,“这个时间了,方便一起吃个饭吗?”
“方便。”梁开颜抢了话,抓着宋敛的手,“方便的。”
一个眼神,宋敛意会了季乾的意思,他这些天都在带着梁开颜玩,可心思究竟在哪里,谁也不知道。
楚莺向宋菩玉打听季乾,季乾恰好出现。
宋敛没办法不防着,他一把将梁开颜拽了过来,“不好意思,没空,开颜以后也没空,请季先生不要耽误她的时间。”
*
离开了会场,宋菩玉路过停车场,步子一顿,掠见了赵逐的车子。
她突然出现,顺手拿走了赵逐抽到一半的烟,他转过身,自己的烟已经到了宋菩玉唇中。
“拿来。”
他摊开手掌。
宋菩玉真就拿了出来,“怎么,我抽过了你还要,不害臊。”
赵逐不想这么不明不白下去了,“我说拿来。”
“怎么了,心情不好啊?”宋菩玉往里走了一步,毕竟这里有些显眼,这会儿都是拍卖会上散场下来的人,要是被看到了,可就解释不清楚了。
赵逐却没往里躲,这就是跟宋菩玉在一起的弊端,他永远是见不得光的那个,楚莺都知道没名没份的事不能干,何况是他。
“怎么不说话?”宋菩玉又抽了两口烟,不知怎么激怒了赵逐,他突然将烟挥落,眉心拧得很紧。
“别再这样了。”
赵逐的认真是写在脸上的,“我会换了我那里的锁,你以后别再去了。”
“为什么?”宋菩玉失落又失望,想要去拉扯赵逐,却被他闪身躲开,“我们这样不是很好吗?我不会让周叙发现的。”
“只有你觉得好。”
有阵阵的脚步声过来,赵逐提醒她,“有人来了,你还要在这里吗?要是被看到了,你未婚夫那里要怎么交代?”
这不是在为她着想,相反这是一种赤裸裸的讽刺。
讽刺宋菩玉,嘴上说得天花乱坠又怎么样,真正面临问题的时候,她还是会义无反顾选择周太太这条路。
“晚上我们再聊。”快速说完这句话,宋菩玉转身,踩着高跟鞋跑开,身上那条披肩,还是周叙亲手给她披上的。
她一走。
宋敛便拎着梁开颜走了过来,赵逐打开车门,顺势踩灭了地上燃烧的烟。
梁开颜被扔进车里,揉着撞到的腰,疼出了眼泪,“表哥,你干什么啊?”
“开车。”
车门被摔上,赵逐沉默着将车开出去,身上还有宋菩玉残留的香水味道,那味道更接近男士香水,像是雪松,又像是墨水。
梁开颜坐了起来,扶着椅背,“表哥,为什么不跟季先生一起吃饭,这会儿你也没什么事啊。”
赵逐眼皮跳了下,在宋敛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在灼烧的怒火。
这火跟季乾脱不了干系。
他的笑与目光,就好似在觊觎什么,窥视什么,让宋敛很不舒服。
将宋敛送回去时,赵逐单独与楚莺聊了会。
楚莺站在楼下,望着楼上那间房,“他不轻易生气的,是不是开颜说什么话了?”
“不是她。”
梁开颜虽然任性,但不是没眼力见儿的,发觉惹了宋敛就没敢开口了。
“没事,我等会去儿看看。”
宋敛还是好哄的。
赵逐交代完了要走,口袋里的“喜字”露出一角,被楚莺看见,“赵逐。”
他回头,对上楚莺通透明亮的眸,她看了看他的口袋,他想起什么,连忙塞了塞。
“……前些天我跟宋菩玉见面,她问起了你。”
赵逐没什么表情,却问了句,“你当初为什么拒绝了宋敛?”
“你说他结婚的时候?”
“嗯。”
“那时候我没有那么爱他。”
这是最有力的说法了。
赵逐倍感沉重,“那要是换作现在呢?”
楚莺怔了下,轻抿唇,笑容尴尬地摇头,“也不会。”
那就是了,他也一样。
目送了赵逐离开,楚莺上了楼,打开房门,宋敛靠在她的梳妆台前,沉着面,不知在想些什么,楚莺摸摸他的下巴,像是逗小狗一样,这样还不够,又凑上去亲了下他的脸。
一下不管用就两下,唇蹭着他的脸颊,蹭痒了,他才笑了。
楚莺搂着他,“赵逐跟我说你生了一路的气,气什么?”
宋敛掐着她的下巴,抬起这张脸,“气为什么有人生了张人见人爱的脸,尽给我惹麻烦。”
“我给你惹麻烦了?”楚莺冤枉,“我今早都没出去。”
自然是信她的,但也要把话摊开了说,“那个季乾,是不是见过你很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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