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晞第一次跟真老虎面对面对峙,才发现原来老虎体型这么庞大。
眼如闪电,尾如鞭,口似血盆牙似戟。
林中孤兔尽潜藏,涧下獐狍皆敛迹。
她也不逞强了,一下子跳到萧濯身后,指着对面的大老虎,颤声喊着:“夫……夫………夫君!”
萧濯站在她和老虎之间,用身躯挡住了老虎攻击她的可能。这样一来,老虎只能和萧濯对峙。
小老虎则在旁边,围着三人左盘右旋,目露凶光,大声咆哮。
萧濯长身玉立如苍青松柏挡在老虎面前,稳如泰山。
“莫怕。”声音清淡,带着安抚。
沈月晞咽了一口唾沫。
怎么可能不怕啊,一只还可以对付,如今可是两只,而且还有这么雄壮的一只大老虎,也不知它吃过多少人。
兽中之王,可不是被人养在家里的可爱小猫。
刚才的一腔热血,早被灭得连一丝灰尘都不起了。
背后一片冰凉,冷汗直冒,浑身更是僵硬如木头,两腿似风中飘摇的柳絮。
为了不拖累萧濯,她很快让自己镇定下来,默默地往后退去。
她知道现在自己一点忙也帮不上。
萧濯迎向那气势迫人的老虎,长剑发出森寒的冷光,在阳光的照射下,寒气逼人。
他打算先发制人,身子前倾,率先发动攻击。
那老虎本就是被那个猎户侵扰到自己的领地,如今被萧濯这一行动,激得咆哮一声,一个跳跃,飞扑上来。
“躲开!”
萧濯沉声冷喝,沈月晞赶忙往一旁的巨石不要命地奔去,那个猎户见了,也跌跌撞撞地跑向巨石。
真是点背啊,好不容易躲过敌军追杀,如今又陷入被老虎吞入腹中的危险。
身后传来萧濯那肃杀冰冷的声音。
只听他一声冷喝,身形躲闪,风驰电掣间,一剑划过,已将老虎的后腿划出一道口子。
一剑见血。
“吼!”
嘶吼声震得丛林鸟飞兔跑,似乎连周围的地面都在颤抖。
猛兽对血的味道要比人敏感的多,越发狂暴起来。
大老虎朝着萧濯一个转身,跳跃而起,猛扑向萧濯,锋利的爪子拍向他的后背。
沈月晞躲在石头后,看得心惊胆战,惊声叫道:“小心身后!”
老虎是猛兽,身形威猛,却也极为灵活。但萧濯也不弱,很快便躲过老虎致命的扑杀。然后一个侧身,手腕翻转,朝着身后一剑刺出。
老虎大吼,发出了一声惨叫,腹部已经挂了彩。
它似乎意识到对手的危险,开始拉开与萧濯的距离,眼神明显暗淡了些许。
此处丛林繁茂,到了太阳落山之时,甚是阴凉,凉风习习,难怪老虎的巢穴会选择这里。
而小老虎看同伴受伤,更是狂怒大吼,绕着巨石追咬猎户,沈月晞和猎户吓得惊叫不断,一同离开巨石,向附近一株大树跑去,小老虎在后面紧追不舍。
萧濯趁小老虎没有注意他这边,横向冲过来,一剑刺穿了小老虎的侧腹。
小老虎吼叫一声,摔在地上,腹部血如泉涌。
沈月晞以手抚胸,好险。
萧濯挥剑,纵身跃起,直刺大老虎的头骨。
大老虎被萧濯激得更为狂躁,回转身体,避开了这一剑,接着张口朝着萧濯便咬,却被萧濯轻灵的身形给躲开。
来回几次交锋,老虎不但背部带伤,连腹部都有几处伤口,鲜血淋漓,染得草地都星星点点红色。连动作明显缓慢下来。
萧濯的攻势更加凌厉,带着杀伐之气,长发披泻,双眸中炽盛凌厉凶狠的光比老虎的更加冷酷凶残。
他清冷绝尘的面容苍白如雪,没有一丝犹豫或是怜惜,扬起手中长剑。
“嚓!”地一声,老虎的头被一剑斩落,那庞大的身体应声倒地。
见两只老虎都被萧濯给一剑斩杀,那猎户呆愣地看向萧濯,崇敬的目光怎么都掩饰不住。
他噗通一下跪下,带着还未镇定下来的惊惧:“多谢两位救命之恩。”
沈月晞见他砰砰地直磕头,劝说道:“好了,你先起来,我问你些事。”
听恩人要问话,猎户顺从地抬首望过来。刚才被吓得六神无主,没有注意其它的。现在已经得救,看到面前的少女,他还是愣了一下。
这少女容颜绝色,他一个大老粗也不知怎么形容,总之,比他们村的村花要好看百倍,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人。
再看之前那杀伐果决的男子,更是气势逼人。
虽说看着受伤不轻,也不知两人怎会流落此地。
但他也不敢多问,只老实地回着沈月晞的问话。
“回恩人的话,小人叫冯章,是大梁村人,靠狩猎为生,今日不幸遇到了两只大毛虫,还好有两位恩人相救,我才得以捡回一条小命。”
“大梁村,是哪个县下的?”
“凉州通辽县。”
沈月晞和萧濯相视一眼,见他微微点头。
既然萧濯已经知道具体方位,她便不再问了,反正她对大燕朝的地方是完全陌生的。
让冯章起来,她又问一些情况。
原来已经离胜州他们逃跑之处有数百公里了。
冯章见两人一身狼狈,不解为何两人会出现在此,便问道:“两位恩人怎会在这里?”
萧濯冷眼看着冯章,满眼警惕,手中握着的长剑丝毫没有收起的架势。
她知道这一路来,萧濯已经相信自己,但依旧对外人保持着排斥和警惕。
她连忙拉住他的衣袖,示意他放松,担心把这人给一刀了解。
“我和夫君行商,在此路过,不料遇到了山匪……”说着她脸上露出哀伤之色,装出一副家当被抢,无处可去的可怜样子。
萧濯幽幽地看了她一眼,配合地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原来你们也被那帮可恶的山匪抢了,如果不嫌弃,可以到我家中暂住,”冯章挠挠后脑勺,一脸不好意思,“只是家中鄙陋……怕是难入两位的眼。”
沈月晞等的就是这话。既然冯章已邀请,她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那就麻烦冯大哥了,”她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两只死老虎,“冯大哥,老虎能拿去卖吗?”
现在她跟萧濯穷得要命,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
萧濯的伤还要找专业的大夫来治,都是需要银子的地方。
“能,能,只是我们三个人抗不动。”冯章为难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