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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主求荣,这有点过了吧。就是收了点钱,说了两句主人家的事儿。我看着他脸儿挺生的,应该不知道什么事儿吧?」
自打进门就没怎么说过话的韩老大,实在是看不得这么血腥的场面。苦着一张脸看着自己的弟弟:「要是偷东西了就撵出去,若是没丢东西顶多就是说了两句闲话。这么打人,不大好吧。」
韩县丞也没想到他家的后宅竟然堪比衙门里的刑狱司。打板子的两个陌生人,比他衙门里皂班的衙役都专业。
「家里什么时候请了这么多人?说话的这个,你是跟着囡囡身边的吧?」韩县丞看着院子里黑压压的一群人里,有一大堆的人他是认不出来的。
「爹爹。」韩北卿走上前,一脸平静的解释给韩县丞听。
「这位叫白珠,武阳侯府的女官。前阵子怀宁县里有人散布流言,不仅妖魔化父亲的升迁之路,更造谣抹黑武阳侯府。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种无稽之谈就像长了翅膀似的被人捅进了京城,惹了好大的一场是非。」
说着韩北卿冷冷的瞥了一眼王三娘,而始作俑者王三娘此时心虚的别过脸缩了起来。
韩县丞脸色大变倒吸一口气,瞄了一眼白珠低声问女儿:「武阳侯府的人问罪的?什么人告到了京城去?莫非咱们一直被监视着?」
「那倒不是。」韩北卿见老爹能想到监视这件事,可见处理公务上涨了不少见识。
但这种事她怎么能说实话,只能模糊概念:「武阳侯府虽然在西南州府未有官邸,但侯府门生也是遍布各地的。有人听不得侯府名声被践踏,自然要通风报信的。」
「那你有没有跟武阳候解释清楚,这事儿跟我们家一点关系都没有。」韩县丞急了,他想起白珠在自家也是呆了不少天的。可见是在彻查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自己平时一举一动有没有犯错,若是有什么被侯府知道了,那可就不好了。
「爹爹放心好了,侯府既然派人来调查此事便是相信我们是无辜的。且」韩北卿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一脸为难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下人:「白珠姐姐说了,世人皆知侯府与我们家的渊源。我们家在这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也算是侯府的脸面。」
韩北卿说到这里,不只知道内情的韩家人自己,就连一无所知的韩茂等人脸色都变得十分的有趣。众人面面相觑,对这种情况既忐忑又骄傲,人人心中都有莫名的兴奋。
「我们家来到怀宁县,除了父亲身有八品的官职之外。田无一亩,店无一间,总要有事情经营才行。我虽做过几年的小生意,可大家都清楚不过是卖个鱼干,织几匹布的小买卖。如何能登大雅之堂,又如何能支撑这么大的府邸。」
有些事情不当面说清楚,大家只会一直装聋作哑。人人都看见韩家此时有个超级大的三进宅子,又有丫鬟小厮服侍,都以为韩家发达了呢。
「若无正经营生,纵然侯府给的金山银山也是要吃空的。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白珠姐姐就是侯府派过来的管家先生。待我能独当一面了,才会放心的回去京城。」
王三娘最怕白珠了,本以为她顶多查上个把月就完了。真要找到她头顶上,给白珠点银钱,随便找个什么人顶包就能推脱了。
没想到还要给韩北卿上课,王三娘的心态可就崩了:「还要等你独当一面?那得什么时候啊?一直学不会难不成一直呆在咱们家?将来你成亲了,还要跟着你去婆家不成!」
「小姐还未及笄,夫人何必这么着急呢。若是小姐尚未学会管家就嫁人,将来在夫家如何做当家主母?」
白珠冷冷的看向王三娘,一脸讥笑:「夫人莫要说自己当年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头,照样找了个秀才郎君过
了几十年的逍遥日子。」
王三娘面上一窒,羞臊的低了头,嘴上还是不服气:「虽然她如今身份不一样了,可是她是小官儿家的女儿比不得侯府千金。学的太多,未必用得上呢。」
韩老太却皱着眉,对儿媳妇这种浅薄短视的想法很鄙夷。正所谓「宁娶大家婢不娶穷家女」,大户人家的婢女都是有规矩有见识的。更何况眼前这个人,是传说中的女官呢。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是很有见识的。
莫说跟这样的人学管家,就算什么都不学单有个被侯府女官教养的名声,韩北卿就很抢手了。
果然,白珠是不会惯着王三娘的。
「小姐与在场所有的女眷都不同,她是救过世子爷对侯府有恩之人。小姐的婚事自有侯府替她做主,德行品性、学识家世都要请官媒好好的找一找。」
王三娘听说女儿的婚事由侯府做担保,请了官媒去寻匹配的好姻缘。不仅没有高兴,反而十分的生气。
站起身来厉声质问:「子女婚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的到她这儿就要外人做主了?就算是侯府,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王三娘气恼的瞪着丈夫:「你说话呀。你女儿的婚事要被别人做主,什么老子娘都不管用。哪有这样的道理!」
韩县丞一脸不解的看着妻子:「侯府出面,官媒做保,这是天大的体面,你有什么不高兴的?这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儿啊。」
袁二娘忍不住羡慕又开心:「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啊。何止是二叔一家荣耀,若是将来我生了女儿,也是韩家下一代女孩们的荣耀啊。有这样的长辈在前,何愁后辈嫁人呢。」
众人兴奋不已,都觉得脸上有光,人人都觉得提气。
只有王三娘脸色不好看,以及韩茂一家子眼里止不住的羡慕。
韩茂推了一把女儿,韩珍娘看向父亲,韩茂给女儿使了个眼神。
韩珍娘满脸堆笑,凑到韩北卿跟前:「太好了,姐姐。你有侯府的庇护,将来一定有个好前程。不像妹妹我,身无长物也没学过规矩什么的」
说罢韩珍娘一脸遗憾的垂着头,十分的可怜无助。一阵寒风飘过,吹起韩珍娘颈间的碎发。
她像一朵纯洁无瑕的白莲一般,柔弱娇美遗世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