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这么说并不是建议你们两个复婚什么的，他毕竟都伤害过你，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只是不想让你逃避。”
“我在逃避吗？”玉霜烟迷茫了，她一直觉得，从回国之后，她在傅凉川的问题上从没有模棱两可过，始终秉持着远离的态度，虽然现在因为傅恋卿的关系，两个人不得不以这种诡异的关系捆绑在一起，但是平心而论，她……已经很努力了，从各个方面来讲。
“还有啊……”舒心神秘兮兮地凑过来，警惕地看了傅恋卿的背影一眼：“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呀？会不会是误会？为什么我感觉，傅凉川虽然人性格是糟糕了点，但是对你好像还可以呀……”
舒心并没有太把三年前的事情当回事，在她的认知里，所谓的“对玉霜烟不好”，说不定只是冷暴力之类的，甚至可能只是个误会而已。
她从没有想过……她的好朋友，三年前遭受过的事情，差点要了他们母子的命。
“舒心……我不想再说那些了，至于他现在为什么这种态度，我不想理会，也不想深究。”玉霜烟的脸色刷的就冷下来了，她沉沉地注视着舒心的眼睛，清晰地，冷静地给她解释：“我只能告诉你，我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他。”
……
“妈咪？你说什么？”傅恋卿嘴里哼哼唧唧，突然感觉气氛不太对。扔下画册转头看向不远处沙发上的两个人，疑惑地问。
她们两个人不是在聊天吗？为什么突然这么严肃，而且，妈咪的表情也变得好可怕。
“自己玩儿，妈咪和你阿姨聊天而已。”确认孩子没听到之后，玉霜烟笑着回答，同时以眼神警告舒心，不要再提起类似的话题。
舒心看着玉霜烟，叹口气却不再说什么了，只是拉着她的手轻轻地摩挲，半晌才道：“反正还是那句话，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一如既往支持你的，只是，别让自己受伤。”
“嗯。”玉霜烟勾唇点头，嘴角的弧度和幼时第一次见面时如出一辙，然而她们都知道，那不一样了。
傅凉川冷着脸进了公司，大厅里的职员们被他的脸色吓得大气不敢出，一路上都是颜色各异垂着问好的。
他很没看到一样，径直走进电梯，按下去办公室的按键，剧烈起伏的胸腔表明，他依旧在生气，或者说更气了。
“凉川？”看到从电梯里出来的傅凉川，宋晚晚惊讶地走上去问道：“不是说今天不来吗？”
傅凉川不接话，宋晚晚马上就明白了——他这是在气头上，最好的办法就是没事儿不要打扰他，要不然她估计都得成炮灰。
“乔依依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然而，出乎乔依依意料的是，即使他情绪很差，但是他控制得很好，并没有到暴躁会骂人的程度。
“考虑到社会影响的问题，股东大会那边，不太同意以刑事罪名对她进行起诉。”宋晚晚边跟在他身后快步走着，边将股东大会的会议记录递到他的手上，“毕竟是我们的艺人，从出道就在ＪＲ，如果真的坐牢了，就算我们与她划清界限，影响也不会小。”
“……为什么不按我的意思转达？”傅凉川停下，声音冰冷，宋晚晚几乎嗅到了风暴来临的气息。
“总裁，你冷静一点。”
“我不够冷静吗？宋晚晚，是不是我给你的权限太大了，以至于你现在敢这么阳奉阴违？”傅凉川回头，凝结着冰霜的眸子盯着宋晚晚，近在咫尺的压迫感几乎让她无法呼吸。
“我没有。”她强硬地回答。
“她确实没有，她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考虑的不仅仅是她个人的私心，还有公司的整体利益，她不能看着傅凉川为了一个不肯原谅他的女人把自己，把公司都搭进去！
“如果再有第二遍，这里就没有你的容身之处了。”
被寒冰包裹的声音一个个字砸在宋晚晚的心上，刺得生疼，饶是她觉得自己心理素质强大，在他如此不留情面地指责下，也无法控制地红了眼眶。
傅凉川……为什么你看不到我呢？为什么你就不能放下她呢？我知道对于当年的所谓“玉霜露”，你是想报复，所以我眼睁睁看着你们结了婚，但幸好你不爱她，所以我不出声；我知道当年的洛柔是你找来演戏的，正好利用她洛家的背景是ＪＲ在上一层楼，所以我也没有出声。
我等着你一切尘埃落定，等着你想要安定结婚生子的那一天，我以为你对我的宽容对我的信任，足以说明我在你的心里是不一样的，我以为那个能占据你心里最重要位置的是我……
“啊！副总，你……你没事吧？”
傅凉川正儿八经的秘书抱着一沓文件往办公室走，转角正好碰到呢泪流满面的宋晚晚。
那个强势的女人，竟然会有这么脆弱的时候！而且还好死不死让她给看见！按照她的性格，一定会明里暗里警告她给她小鞋穿的！
“你来这里干什么！”
果不其然，出了名的女魔头一听到声音，先是迅速转身，将脸上的泪痕擦干净，然后才转身嫌恶地看着眼前丝毫没有存在感的总裁秘书。
“我……总裁刚才打电话吩咐我，让我把这个季度的财务表，还有下个季度的项目计划书拿给他看。”
小姑娘年纪不大，被宋晚晚这么盯着，已经吓得开始发抖了。
整个公司都知道，宋晚晚对总裁有意思，所以才会以一个副总的身份，一天到晚地抢着干秘书干的活儿。
而身为秘书的她，每次被抢走工作的时候，不仅要面对总裁时不时的质问，还有面对一个个八卦的同事们，真是苦不堪言。
如果不是可观的薪水，她早就跳槽离开了！
“送进去吧，今天的事情你要是敢说出去一个字，以后就不用来上班了！”宋晚晚让开路，本身一米七的个子，在加上近10厘米的高跟鞋，现在傅凉川面前都毫不逊色，现在站在身材娇小的秘书身旁，光身高就给她带来不少威慑力。
“我知道了。”小姑娘哽咽一声，赶紧躬着腰从她的身边快速通过，垂眉顺眼的样子，像极了当年嫁给傅凉川的“玉霜露”。
推开办公室的门，小秘书将傅凉川需要的文件放在桌子上，声如蚊呐地说了声：“您还有别的吩咐吗？没有的话，我先出去了。”
“……出去吧。”
话音刚落，小秘书就迫不及待地后提一步，然后大步冲向门口，一点都没有刚才畏畏缩缩的模样。
傅凉川此时正烦不胜烦，也没什么多余的精力去注意一个百八十年才能见到一回的秘书。他打电话给郑尧也不接，所有有话语权的股东像是约好了一起去外太空旅游了，每一个人的电话是能接通的。
他能猜到事情到底是什么回事，宋晚晚的理由一定程度就是在危言耸听，ＪＲ这么庞大的企业，难不成还会因为一个污点艺人犯了法坐了牢而连坐吗？
坐牢是因为犯了法，那行政拘留罚款就不是了吗？说白了想这么多理由，不就是郑尧那个不守信用的东西想保乔依依而已。
“王八蛋。”随口骂了一句，被甩在桌子上的手里也跟着响了起来，正是傅凉川嘴里的“王八蛋”。
“郑尧，你到底什么意思？”
“傅总息怒，理由你难道不清楚吗？这要真坐了牢，撑死一两年，等到她满腹怨气地出狱，再给咱们找点麻烦，多不划算？”
郑尧吊儿郎当地给他分析，虽然看起来态度松软还挺好说话，但是，傅凉川却感觉到，这个人不会那么容易松口的。
“你想保她，不知道郑总你缺暖床的？”
“说的真难听，我这是为了公司，为了大义！”郑尧呵呵笑到，半天没个正行，“你也知道，每个人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实话实说，乔依依这里我还有点有用的东西没撬出来，这样的解释你接受吗？”
郑尧的背景复杂，当初在全国范围内都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的郑家，如今因为内斗奄奄一息，不过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要好好经营，东山再起的可能还是有的。
所以这些凡是姓郑的，个个削尖了脑袋想往进钻。
于是，各种见不见光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只要能夺取最终的胜利，过程有多卑鄙，没人在乎。
“这么坦诚？听你的语气，好像很确信我会帮你？”傅凉川笑了，他ＪＲ做的风生水起，实在不想去蹚那趟浑水。
“是，我确信，因为我足够了解你，你的优点以及，你的缺点。”
……
“还是算了吧，我有自知之明，乔依依的事情，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最好给我管紧她，再让我看到她，就不是送她进监狱这么简单了。”
傅凉川咬牙，半晌之后中午做了妥协，“最后提醒你一句，你想掌控郑家这条发了疯的怪物，就要做好被反噬的准备，如果是十年前，说不定我会答应你，但是现在……不可能了。”
“是吗？因为你有老婆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