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厦保安们都挺郁闷。
安防系统示警,发现27层有疑似闯入者,他们立刻出动了30多人前往处置,关闭了整栋楼的出入口,以防对方还有同伙隐藏在其他楼层。
可长着络腮胡的安保队长看了监控,直接把值班员扇了个趔趄:“就这?”
监控中,只剩下上半身的赵盘晃动腰肢,脑袋一探一探,像个乌龟一样“呱哒呱哒”在走廊里溜达。
他沉浸在成功越狱的兴奋中,正四处寻找卫生间。
一般卫生间旁边是保洁站,那些“智力低下”的保洁机器人很好糊弄,如果他泄露点机油,说不定保洁机器人会把他当做垃圾送走……
他想得很美,可现实很快打了脸,保安队长带着一众手下出现了,黑着脸蹲在他面前:“这么晚了,你想去哪?”
赵盘皱了眉头,知道自己的“完美”逃亡失败了,只能壮着胆子呼喝:“去找你啊!你们就这样把老子丢进了仓库,是不是也太看不起人了?”
保安队长略微尴尬地看看周围,那白天负责处置赵盘的保安委屈挠头:“这不赖我啊,安防手册上说的,拆了再生人的双手双腿,比绑住它还好用……”
赵盘腰板一挺,身子居然还能离地跳起十厘米高,冲着那人发火:“你个二货,手册没告诉你丢仓库之前要挂根充电线吗?老子要是不跑出来,就要活活饿死了!”
听了他的诉求,那边保安队长扫描了赵盘的信息概况,发现确实只剩下14的电量。
他一只手握住赵盘的脖子,随便拎着走向电梯,至少30千克的重量在他手里轻若无物。
赵盘仰着头,有一种快被人掐死的感觉:“喂喂,能不能好好搬?老子不要面子啊!”
“你闭嘴!”
对方没给他好脸色,还拿他往墙上磕碰了几下。
进了保安队的房间,把赵盘往无线充电设备旁边一丢,他就回去睡觉了。
对了,这次他拿了跟绳子,把赵盘栓在了水龙头上。
绳套绑在赵盘的脖子上,这让他感到很屈辱,破口大骂了好一会儿,直到对方甩过来一句话:“你闹吧,闹得越凶越好,最好把所有人都招来,让大家看看你狗一样的尊容!”
这句话还挺管用,赵盘缩到了桌子下面,安安静静地充电去了。
当然,他脑子里还是琢磨着怎么才能偷跑出去。
天亮的时候,珍妮向保安队长要人,得知昨夜整出这么个幺蛾子,她笑了:“这个赵盘真是奇葩!把他送到总裁办公室来吧,我们要和他聊聊。”
抛开偏见和固执,总裁和赵盘做了一次深入交谈。先用死亡威胁他:“胆敢当众行刺,信不信我立刻弄死你?”
“要死早就死了!”赵盘心里跟明镜似的,满不在乎地仰着头,像一只高傲的公鸡:“废什么话啊,你有什么企图?”
总裁眉头皱起来了,这个小子太嚣张了,他忍不住飞起一脚,把赵盘踹了个跟头。
赵盘没有疼痛没有屈辱,却带了一分惊喜九分懊恼。
他发现自己还有机会绝地反击,那就是等总裁下一次踢打自己的时候放电,狠狠电死丫的。
所以,他开始期待总裁蹂躏自己,最好是扑上来,骑在身上……
遗憾的是,总裁终究是高高在上的,他踢倒的东西怎么可能再去扶起来!
他就任由赵盘横躺在那里,都懒得再靠近和看他一眼:“我给你个机会,放你回博士身边。如果你能说服博士放弃和我作对,我会解除你的劳务合同,并且一次性支付你五百万,怎么样?”
“五百万啊,啧啧,这个身价比何问天开得高不少呢!”
赵盘想起前两日何问天说的话,大概意思是自己一条命只值两百万而已。
罗曼·塞纳表情和缓了,继续蛊惑着赵盘:“你看,跟着我混多好!”
“好好好啊,你这么礼贤下士,能扶我起来吗?”
赵盘根本没放弃报仇,那可是父母的血海深仇,伤痛和仇恨怎么可能用钱来抹平!
总裁转过身,刚要做做样子,没想到珍妮先走了过来,把赵盘扶正还抱了起来。
秀发扫到赵盘的虚拟面容,丰硕的身材近距离接触,本是一个很暧昧的事情,然而赵盘却怒目相望。
珍妮晃晃脖子,甩开长发看着他:“怎么了?不喜欢被我抱?”
赵盘当然不能说自己想要总裁抱这样变态的话,他失望透顶又不便说,灵机一动来了句:“你卡我裆了……”
珍妮噗嗤一笑,赶紧把他放到椅子上:“不好意思,我以为你没有感觉的。”
“是没感觉,心里不舒服!”
“呵呵,理解理解……”
这对话都快歪到珠穆朗玛了,赵盘可不愿意和他们讨论机器人伦理问题,赶紧继续引诱总裁碰触自己:“你的条件很诱人啊,我可以答应你,不过呢,我对你缺乏信任,你先付我两百万,事成之后再交尾款。”
“那要是做不成呢?”
“做不成也没办法,我尽力了啊!两百万就当辛苦费了。”
“呵呵。”
“呵呵是什么意思?”
“呵呵就是呵呵!”
总裁突然一努嘴,珍妮飞起一记鞭腿……
被拖回保安室的时候,赵盘左眼的屏幕里一直闪烁红光,辅助系统每秒提示一次:“arng,sensorfaire(警告,传感器损坏)!”
这警告是强制提示的,赵盘自己没法控制开关,一般只能通过维修人员都维修电脑接入系统后手动关闭。
然而他现在没手没脚身陷敌人阵营,谁又愿意帮他呢?
所以,他不得不忍受一分钟60次的声音和视觉双重折磨。
十分钟之后,他发现这种单调重复的煎熬比关小黑屋还可怕,他忍不用唱歌说话和打滚来分散注意力。
二十分钟后,饱受围观和嘲笑的他,终于发现打滚唱歌都没用,他内心变得无比烦躁,就像遇到了那种抓不到的痒,止不住的痛,他开始骂人了。
他把所有能想到的脏话都搬出来,先骂罗曼·塞纳,后来发现只能徒增笑柄,他就改骂保安和围观者。
这个效果好,因为对骂有互动性,挑词儿能够分散注意力,于是他精神抖擞舌战群雄,喷到所有人“落荒而逃”,喷出了个独孤求败。
可惜人家都不理他了,他就又抑郁了。
像疯狗一样对着空气狂吠了半小时,赵盘终于情绪崩溃了,向着远处的保安苦苦哀求:“那位大哥,拜托你过来弄死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