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里。
“爹爹~”
“撒娇也无用。”男人屈起手指，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学不会今晚没饭吃。”
尔尔鼓起了脸。
今日秦无聿一时心血来潮，教起了尔尔认字的念头。
此刻正抱着小家伙坐在他腿上，大掌包裹住她的小手，一笔一划地教她写下自己的名字。
“蠢东西！”男人低沉的声线里带着隐隐的愠怒。
“这么简单都学不会，你的脑袋长着有什么用。”
小奶包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吃和玩，还有喜欢爹爹。”
“呵！”
秦无聿被她的讨好气笑了。
但一看到她写的字，眉心就突突直跳。
歪歪扭扭的字体像是没有骨头的爬虫一样，多看一眼都是侮辱圣贤。
即便当初他无人教养，可三岁时他便已经熟读了四书五经，练得一手好字，怎么这小东西这般蠢笨？
都教了这么多遍，连字都还写不好。
这真的是他的女儿吗？
暴君不由得回想起他的其他子嗣。
就连气走了十几个太傅的秦安祠也不至于这般。
再一听小家伙嘴里嘀嘀咕咕的一直念叨着四哥哥：“爹爹，我答应了四哥哥今天要去看他的，我们能不能明天再学呀？”
“爹爹~~我想去看四哥哥。”
想要逃学的尔尔，从未有过的想见秦安祠。
“闭嘴！”男人凤眸微沉，心头浮现几分不悦：“以后不许你再跟秦安祠来往。”
本来就蠢，再被秦安祠那个蠢货带坏，只会变得更蠢。
“为什么呀？四哥哥很好的啊，尔尔喜欢他。”尔尔气哼哼地抗议。
男人语气透着危险：“你敢违抗孤的命令？”
经过几遭，尔尔已经摸准了和她爹爹怎么相处，便倔强的抬着小脑袋。
就在父女俩僵持不下的时候，顺喜儿躬着腰进来低声禀报：“陛下，朝阳殿那边送来了几份点心，说是四殿下见九公主迟迟未来，便差人现做的。”
“呀！四哥哥真好！”尔尔当即想要从秦无聿的怀里挣脱开。
可她的小身板怎么能逃脱得开暴君的掌控。
“爹爹，放开尔尔，尔尔要吃点心啦！”
暴君冷酷无情：“写不好字，不准吃！”
尔尔：“呜呜……爹爹坏。”
秦无聿冷笑，他还可以更坏。
望向顺喜儿的眼神如刀似箭：“四殿下顽劣不堪，禁足期还不思进取，罚抄孝经百遍。”
顺喜儿：“……是。”
陛下或许是忘了，四殿下因为他的责罚至今还趴在榻上起不来身。
就连那脸都肿的老高，唯一还算完好的只有那双手了。
这百遍孝经下去，以四殿下那坐不住的性子，怕是也好不了了……
九公主这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这传入别人的耳中，只怕是只会说九公主仗着陛下的宠爱，告了四殿下的状。
丝毫不知自己达到‘欺负’目的的尔尔伸出爪子想要勾点心：“爹爹，什么是孝经呀？”
暴君的脸色阴晴不定，勾起的唇笑的让人心颤：“是能写废你这只知道拿吃的爪子的书籍。”
尔尔唰地收回手。
那副胆怯的小模样让秦无聿心情稍缓：“不听孤的话，也罚你抄孝经。”
“听话听话，尔尔很听话哒。”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可那眼神还是时不时的巴巴望着宫人们端着的糕点。
“没出息的蠢东西！”
秦无聿口上嫌弃，行动上却捻了一块糕点喂到了她的嘴边。
看她像个小仓鼠一样的模样，眸中不知何时聚集了些清浅的笑。
“陛下，时候不早了，是否需要摆膳？”
秦无聿捏着糕点的手微顿：“去千熹殿吧，孤也有些时间未见梅妃母女了。”
“是。”顺喜儿立即退下安排。
“爹爹，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本就在秦无聿怀里的尔尔一听，连忙攥住他的衣袖。
像极了爹爹的小尾巴，走到哪儿都要跟上。
秦无聿本就有意带尔尔前去，到了嘴边的话却变成了其它：“孤为什么要带着你？”
尔尔被问住，过了会儿才脆生生地道：“因为尔尔是……秀色可……唔，看着尔尔，爹爹都吃饭都会很香哒！”
“就你？”
经过这几日的娇养，尔尔的脸蛋愈发的好看了，可也够不着秀色可餐这四个字。
不过——
尔尔的吃香很感染人。
秦无聿不否认看到时也会不自觉多食半碗饭。
“马屁精。”
在秦无聿转过身时，尔尔悄悄地给顺喜儿了一个手势，那是要他帮自己留下糕点的意思。
顺喜儿也很配合的点点头。
若是陛下真的不愿意九公主吃那些，也不会给他喂食。
他不担心这点隐瞒，陛下会怪罪。
……
千熹殿。
得了消息的梅妃带着她的女儿秦月瑶早早等候着。
待到秦无聿欣长挺拔的身影一出现，立刻就迎了上去，娇媚的面容挂着温柔贤淑的笑。
“陛下，臣妾已经让人备好了您爱吃的菜肴。”
“嗯。”秦无聿冷淡地应了一声，率先往殿内里走。
梅妃柔顺地跟在他身后。
秦月瑶已经九岁了，被教导的很有公主该有的典范，即使是她孺慕的父皇，也仅仅只是行了个礼便退居在了一旁。
直到——
她看到父皇身后探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眼睛闪亮亮地看着她：“嗨~”
这就是爹爹跟她说学习很厉害的三姐姐么？
“我是尔尔，三姐姐你可以喊我尔尔呀~”尔尔主动走过去，牵住秦月瑶的手
而秦月瑶被那温热的掌心给烫的双颊染上了红晕：“你，你……”
你怎么能这般没有规矩。
这话还没吐露出来，尔尔就软糯糯地说：“三姐姐，你好漂亮呀~”
但最好看的还是爹爹。
尔尔美滋滋地想着。
软绵的小手，精致的模样，还有那满眸里的欢喜让秦月瑶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是哪来的粘人精？！
“九公主天真纯善，怪不得陛下如此宠爱她，就连臣妾瞧着都喜欢得紧。”看着自家吃了亏的女儿，梅妃掩唇笑道。
秦无聿冷嗤一声：“就是个蠢东西。”
看到小家伙亲亲热热的黏在秦月瑶的身边，男人眉头紧锁，语气带着几分不悦：“过来。”
他带她来是让她知道自己并非只有她这个女儿，好不那么得寸进尺，而不是让她去跟秦月瑶打好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