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的总监到场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颜瑶实在是让人忍不住猜测。
在场的工作人员顿时纷纷看向了颜瑶，看好戏的，同情的，好奇的，各种眼神都有。
颜瑶不慌不忙地喝完一口咖啡，落落大方地从人群中走出来，清脆的高跟鞋声在室内回响，而她的裙摆摇曳生姿。
工作人员看好戏的眼神微微一变，还是不得不在心底承认，光从外表来看，颜瑶的美是无可挑剔的。
走到任昧的身前之后，颜瑶朝任昧伸出手，扬起一个笑，“任总监，你好，我是颜瑶。”
任昧挑剔地扫了颜瑶一眼，过了一秒之后才点点头，伸出手和颜瑶轻轻握了一下，“你好。”
简单的寒暄完，任昧又上下打量了颜瑶一眼，皱起眉，看起来并不满意的样子。
助理的心一凉，而工作人员的视线再一次在颜瑶的身上聚集起来，而这一次就连小声的猜测都出来了。
“总监这是不满意了吧？”
“感觉是有点，该不会要换掉颜瑶了吧？”
“要我说，换掉也无可厚非，毕竟我们这是大品牌，还是第一次请咖位这么低的明星。”
……
议论声很小，站在人群在前面的颜瑶或许没有听见，但是人群中的助理却听得很清楚。她气得捏起拳头，恨不得狠狠在那两个说闲话的人脸上揍两拳。
颜瑶的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任由任昧打量完自己之后才歪了歪头，好奇地问：“任总监在看什么？”
任昧眉头越拧越紧，像是十分不能理解的样子，偏过头看向颜瑶身后的工作人员，“从来没有见过哪位代言人穿得衣服和自己的产品这么不搭，给她挑衣服的人可真是奇才。谁给她挑的，自己站出来。”
这句话出来全场一静，颜瑶挑了挑眉。
一秒钟之后，没人讲话，任昧像是没有耐心了一样，对着颜瑶说：“给你五分钟去换掉身衣服。”
颜瑶对于这方面没什么意见，刚要转身，身后有人走出来，神情略微胆怯地说：“总监，这件衣服是您当初敲定的，和我们这次主打推广的香水是一种风格。”
言下之意，不合风格的不是衣服，是颜瑶本人。
任昧眼风一扫，反问说：“所以你的意思是RY春夏系列只有一件衣服吗？你在看不起RY还是在糊弄我的记性？”
“可是我们只有这一件……”那人还企图狡辩。
任昧当初敲定的只是这个品牌的系列，但是并没有敲定具体哪一件衣服。
任昧的脸色沉下来，“我记得代言人并不是昨天才确认的，给我一个你在确认代言人之后挑了一件和代言人风格不符的理由，还是说你认为风格不搭更能体现我们这款香水的理念？”
那人一懵，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因为她没办法说自己是在确认代言人之前就借好了衣服，并且偷懒不想去换。谁能料到很少插手管宣传部的总监会在今天突然来巡查还发这么大火呢？
可是衣服已经借好了，而到今天，再要换衣服也来不及。服装室只剩下了一些小众品牌的衣服，如果拍摄进广告被同行看到恐怕是会笑掉大牙。
工作人员陷入为难之中，但提出问题的人并不负责解决问题。任昧在拍摄场地的中间坐下来，开始处理别的工作，看上去并不打算离开的样子。
工作人员已经离开了拍摄场地去电话借别的衣服，颜瑶也在拍摄场地中间坐下来，悠闲地继续喝咖啡。
她也并不打算解决问题，因为那个工作人员就是一开始在背后说她坏话的人。
过了好一会，工作人员回来了，面色并不好看，像是愤怒地涨红了脸，还透了一点铁青。
任昧抬头看了她一眼，摇摇头，对着身后的助理说了什么，助理打了一个电话，很快新连的服装就已经送到了。
而服装送到之后工作人员的脸色刚刚转好一点，助理就走到了那个工作人员面前说了一句说什么。
工作人员表情从不可置信慢慢转向灰败，连争辩都没有，转身离开了拍摄场地。
颜瑶注意到这一切，心里说不上幸灾乐祸，但却觉得是工作人员罪有应得。
毕竟职场就是这么残酷。
新的服装确实比旧的服装更有感觉，当颜瑶重新站在布景的地方的时候，不满意了一上午的摄影师表情终于好看了一点，不停指导颜瑶换动作拍摄。
“脸抬起来一点。”
“下巴收一点。”
“手举起来。”
……
颜瑶以前就是模特，对于拍摄照片经验非常丰富，她非常明确自己好看的角度。
所以说实话，她不知道这个摄影师在指挥个什么玩意。
过了好一会，坐在场地中间的任昧再一次皱起眉，竖起手指将另一只手掌盖在上面表示暂停。
指挥得正上头的摄影师讪讪地停下来，走过去问任昧，“总监，有什么问题吗？”
任昧背靠着沙发，将左腿搭在右腿上，毫不客气地说：“你的角度找得还不如我三岁的侄子随手拍的，你的审美是被你的肚子吃掉了吗？”
这个摄影师的啤酒肚比十月怀胎的孕妇都要大。
摄影师露出和工作人员同样的表情变化，而任昧忽视他，对着颜瑶说：“你自由摆动作，不用听他的。”
颜瑶点点头，任昧才转过头对着摄影师吩咐：“你负责抓拍或者录下来就行，动手，闭上嘴巴，明白吗？”
摄影师表情憋屈地答应下来，“好的，任总。”
任昧这一桶雷厉风行地整改大大改善了拍摄的效率和质量。
一个小时之后，任昧看了镜头里的素材，终于露出了今天第一个满意的表情，“勉强不错。”
颜瑶在心里非常明白，这个任总监就是一个毒舌属性的人，“勉强不错”在他嘴里应该算是最高评价了。
工作人员在他一天的压迫下，听到他的满意的话纷纷松了口气，除了其中一个工作人员。
她的声音说得并不大，但是她刚好在收拾场地，刚好摄影师用来指挥全场的喇叭在她手上没有关。
于是她抱怨的话语响彻了全场，“谁都不满意就是满意颜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