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决战日
十月初九！
这一天，天气格外晴朗，阳光格外灿烂。
山神庙！
孟川起了个大早。
穿衣、洗漱、整理仪容，一丝不苟。
对于住所，孟川没什么要求，但对于外形，他还是极为在意的。
一个英俊潇洒的剑客，总比一个邋遢高手要吸睛得多。
老黄亦已换上了一件新衣。
全身一副黄，沧桑的面孔，佝偻的驼背，俨然一副庄稼老汉摸样。
至于少司命。
今日的扮相格外亮眼。
一套紫色长裙，俨然一尊高贵的公主。
如宝石般闪亮的大眼带着几分异于中原人的紫色。
水嫩如白玉的肌肤，傲人的身材，让她看起来宛如漫画里走出来的仙女一般。
世间美人千千万，孟川独爱这一款。
“你真的要和剑圣决战于咸阳宫？
此行，只怕危险重重？”
少司命难得第一次主动开口和孟川搭话。
后者无畏一笑。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龙潭虎穴，今日，说什么也得走一遭。”
闻言，少司命眸光闪闪。
想要说些什么，最后俨然化成了一声轻叹。
“怎么，为我担心了？”
孟川眉头一挑，忍不住逗弄道。
这个举措，俨然得不到任何回应。
少司命本就是寡言少语的人，能提醒他一句已是不易，指望她回应孟川的轻佻，俨然不现实。
至少，现阶段就办不到。
不过不急。
孟川有的是时间打开少司命的心扉。
老黄看着朝阳下俊男美女的身形，活动了一番身子骨，只感觉内心深处多了一分活力。
当下不由感慨：“年轻真好！”
“出发！”
孟川手一挥。
身后老黄抗旗，少女持剑。
瞬间便有天下第一高手那味了。
……
一片无名山峰上。
一大一小俩道身影正在小道上笃行。
这二人，可不就是盖聂与荆天明。
“大叔，今天不是你的决斗之日吗？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小道上，荆天明一路小跑，追寻着盖聂的脚步，颇为不解道。
盖聂看着眼前山峰，思绪如潮水般涌过。
“想要带你去见一位故人。”
“故人？”
荆天明挠头。
“难道是位武林高手？”
在他那小小世界观中，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大叔身为天下第一剑客，他的故人，可不就是高手吗。
“到了你就知晓了。”
盖聂显然不想多言。
带着荆天明一路沿蜿蜒小路而上，不多时，便见山腰上多了一间茅屋。
茅屋虽简，却显得格外秀气。
一排篱笆环绕四周，编制成了一个小院。
院中有块药园，俩颗青枣树。
院落中，一女人正在药园中弯腰锄草。
许是累了，正当她起身抬手拭汗时，目光不由为之定住了。
女人很质朴，穿戴皆是农家女打扮，然身上却有股钟灵毓秀的灵气。
“你，来了！”
她的眼中带着三分欣喜，三分不知所措，还有四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在跳动。
“端木姑娘，别来无恙！”
盖聂抱拳行了一礼。
“昔日重伤，承蒙姑娘救治照料，今来一为道谢，二是想请端木姑娘帮个忙。”
荆天明一会儿看看盖聂，一会儿看看端木蓉。
眸中八卦之火汹汹燃烧跳动。
“有什么事，你且说无妨，能帮的我一定帮。
便是帮不了的，我也一定会竭尽全力帮。”
盖聂：“在下和人约了一场决战，此行之前，想请你帮忙照看一下这孩子。”
原本还一脸八卦的荆天明急了，：“大叔，不是说好了要一起的吗？
你怎么能撇下我不管。”
端木蓉神色一紧，脱口而出道：“危险吗？”
盖聂并非一个会说谎之人。
此行危险重重，说是九死一生也不为过。
不仅仅因为孟川是他平生所遇到的最强对手之一。
光是咸阳宫中，只怕已是撒下天罗地网等他入翁。
只是他不想让对方担心，唯有沉默来应对。
然而端木蓉又岂非不知盖聂为人。
有时候，沉默也是另类的答案。
“不去不行吗？”
她的眸中，不知不觉已经湿润。
颤着声音问道。
“应允之事，不能不行。”
“若我一去不回，希望端木姑娘，带着这孩子，去流沙找一个叫卫庄的人，他会安置好这孩子。”
端木蓉身躯一颤。
这番话，像极了师傅临终前的遗言。
其双眼威微红。
“你的事我答应了，不过你能不能也答应我件事？”
“端木姑娘请说！”
盖聂神色一正道。
“能不能，活着回来！”
沉默。
还有一丝莫名的悲伤在空气中蔓延。
端木蓉别过脸。
“你若不应，这孩子，我便不收。”
荆天明年纪虽小，这个时候却也意识到了什么。
当下有些慌了。
“大叔，你说过你不会丢下我的。”
“你不能说话不算话，我不要跟着这女人，我只要跟着大叔你。”
看着眼泪不断往下掉的荆天明。
盖聂单手压在其肩上，语重心长道：“天明，你已经长大了，很多事，得独立面对。”
“你要成为强者，首先得学会自强。”
“记住，今后不管发生什么，你都得坚强的活下去。”
“你身上，承受了太多使命和期望。”
“大叔～”
荆天明俨然哭成了泪人。
安抚好了荆天明，盖聂这才看向端木蓉。
“端木姑娘，你的要求，我尽力而为。”
“你对盖某的恩情，在下铭记于心，若今生无报，但有来世，必还大恩。”
山风徐徐，满山树枝唰唰而动。
盖聂走了。
交接完了心中牵挂，见到了想见之人。
此刻，他可以全心去赴约了。
端木蓉豁然转身，看着盖聂离去的背影，已是泪流满面。
这个时候，她不由想到了师傅的临终遗言。
“永远，不要爱上一个以剑为生的男人。”
她几度抬手，想要将他挽留下。
但最后话到嘴边，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一如当年。
直至盖聂身影消失于眼帘，端木蓉这才失声痛哭。
“谁要你的报答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