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女儿扁着嘴一脸的不高兴,王氏笑着把手边的果篮推到了女儿面前,
“母亲,都是我的?”如兰看到大半篮子水果,惊喜道。
王氏白了眼这个贪心的闺女,“我和你父亲都还没吃呢。”
哪怕是三人分,那也不少了。
如兰马上阴转晴,伸手拿了颗荔枝剥起了皮,“母亲,咱们京师有卖那么新鲜的水果?”
王氏道“不是买的,是小公爷送的。”
咬了口荔枝肉好甜!!
“衡二哥?”
王氏道“嗯。前阵子,我听说小公爷家做起了水果生意,看来是真的。”
衡老二家做水果生意??
如兰眼珠子滴熘熘的转了转,“母亲,小公爷这么客气,咱们是不是得回点礼?免得让人家以为我们家是小气鬼。”
王氏愣了下,她还真没想到这茬。不过想想小女儿说的也没错。这次水果,加上齐国公家第一次上门时送的见面礼,看着女儿欣慰道,“如儿长大了。”
如兰马上道“母亲,回礼的时候和我说一声。”
王氏奇怪道“如儿想干什么?”
如兰道“我想送封信给衡二哥,谢谢他送水果给我吃。”
王氏一脸诧异,小女儿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乖巧了?
如兰一脸认真的表情道,“母亲,我今年都十岁了。庄学究常说,滴水之恩应涌泉相报”
黎明即起,孜孜为善。
“衡儿,该起床了。”
睡得正香的王立冬被一声尖锐的喊声吵醒,火气‘腾’的往上窜了三寸,可又无奈的压了下去,“知道了,马上起来。”
三下五除二,没一会儿功夫,他就穿戴整齐的出现在了客厅。
齐母此时正一手拿着一张清单,一边清点着儿子考试要带的各种物品。
“母亲,早。”
“衡儿,快点吃早饭。”
齐母随口回了句,手指着一牛皮纸包道,“雄黄太少了。来升,马上去仓库,再取2包来。”
看到‘雄黄’,她想起了府试时被咬死的考生,虽然如今儿子的拳脚练得不错,但那是花拳绣腿,要是遇上毒蛇安全第一。
王立冬看了眼陆宏家手里的那包雄黄,估摸着起码有半斤丁点大的号舍,绝对够铺上一层了,要是再加两包,那号舍的味道还不呛死人
不过他没多嘴,乖乖坐在桌边,吃起了早饭。
等平宁郡主点完,就拉着儿子上了马车。
出了府后,王立冬透过窗户,看着路边三三两两的行人,许多都是学子的打扮,想来和他一样的目的。
许多也是由家长陪着和千年后的高考何其相似。
到了贡院时,天边才微微露出了些白肚皮。
进院的流程和前面两场没啥区别,不过进考场的速度明显慢了许多。
王立冬竖起耳朵打探了一会儿。
今天的主考换人了,顺天府尹换成了京畿路的提学蔡准,这位对于检查方面,好似特别严格。
小半时辰后,总算轮到了王立冬。
饭团一个个掰得的稀碎,毛笔的笔杆被一只只锯开,他还被人掏耳朵
就差捅菊花了艹!
提起裤子,王立冬在心里狠狠啐了口提学!
王八蛋!
正在检查雄黄粉的差役不知什么原因,整个人趔趄了一下,接着就向地上倒去。
王立冬忙扎好裤腰带,伸手把自己的三包雄黄捞到手里。
这东西可不便宜,去药铺子的话,起码要三四贯钱,可不能糟蹋了。
“大人,这三包雄黄粉已经检查过了,学生可否包起来?”
见主考官蔡准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他小心的把三包雄黄粉重新打包好。
接下来没再出什么幺蛾子找到了今次的座位,‘宙-二十三’,跟着指示,找到号舍,竟然是靠最里边的一间。
打量了一番,环境还行,也挺干净。
照例拿出扫帚,清扫一番。
院试的考题,一共两道题,是由当天的主考当场出题十一点不到,王立冬就放下了毛笔。
可惜院试不能提早交卷,必须要等到三点,到时候会有差役上来收卷。
午饭又泡了汤。
想了下,就把上面的木板拆了,拼成了床,网上一躺,打算躺到考试结束。
睡得正香时“啪!”感觉有东西砸身上,王立冬瞬间惊醒,睁眼一看,肚子上多出了一条土黄色的蛇此时正呲牙咧嘴对着自己
三角形脑袋,吻棱明显,小尾短,有颊窝。头背深棕色,体腹面灰白色,尾尖棕黑色原来是草上飞啊,学名短尾蝮。
小东西,敢对老子呲牙。
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弹在了蛇头上,‘bia唧’草上飞直挺挺的摔在了床板上。
王立冬坐起身,伸了个懒腰
穿上鞋子,捡起乖乖趴床板上,一动不敢动的草上飞,上下打量了圈,再抬头看了眼天色,应该快2点了,就凭自己带的小炭炉,想要把蛇肉炖烂,个把小时不太现实。
无奈的打消了宰蛇扒皮,炖蛇羹的想法。
想了下,就放开了技能面板,等看到小调禽术时,王立冬眼神一亮扔了一个小调禽术在小东西身上
五分钟后,看着手中的蠢蛇总算搞明白‘上’是什么意思了。
把草上飞扔在脚下,再踢了踢这厮,示意靠墙边躺好。
小家伙抬头瞄了他几秒后,才慢悠悠的贴在了墙角。
擦!
要不是还用的上你,立即炖了你!
王立冬往后站了站,发现要是站的远些,不盯着看,还真看不出这边藏着一条毒蛇。
不错。
随即拖了鞋,王立冬重新躺在隔板上想着中毒死亡的人是个什么姿势远处响起一个人的脚步声
黑脸差役慌慌张张跑到主考官蔡准跟前,大声道,“大人,有个考生被毒蛇咬死在了号舍。”
“什么?!”
蔡准‘腾’的站起,一脸的震惊,“什么时候的事?”
黑脸差役道“小的发现时,那考生已经不动了。”
“速速带我去。”
这番对话把附近的十几个考生,吓得汗毛都直了起来。
都慌慌张张起身,再次抖抖索索的检查了一遍自己号舍
报信的差役指着最后一间号舍道“大人,就是那间宙-二十三。”
蔡准捋了捋胡须,再次看了看站在身边的5个衙役,心里大定,一挥手,“前面带路。”
等众人来到‘宙-二十三’前,蔡准躲在几个衙役身后,伸长脖子观察号舍内的情况时,只觉眼中一花,一条黑影从号舍内窜出,接着右小腿一疼
下午三点刚过,王立冬跟着一群考生,呼啦啦小跑着出了贡院大门。
这贡院实在太吓人。
每场都要是人,今天更加牛逼,提学都挂了!
“公子。”不为见到小公爷,忙上前接过两考篮,“公子,听说提学被毒蛇咬死了?”
“外面也知道了?”
“下午2点多就开始传了。”
“嗯,老头死的太惨了。被咬的时候,就在我不远,那惨叫声,听得有点渗人”
春兰滴咕道“这京师贡院我看改成京师蛇院算了,今年都咬死3个人了。”
齐母见到儿子安然无恙,松了口气的同时立即发起了牢骚。
实在是今年的考试太让人提心吊胆了。
每次送儿子进贡院,感觉像是送上战场似的
接下来还有2个阶段的考试,都是在这鬼地方,而且都是要住2天
刚放下的心,又吊了起来!
京师城北吕府的一间偏厅内,开封府通判吕公着,指着跪在身前的大管家赵谦大骂,“三个月了,齐衡还活蹦乱跳的。
前两次咬死的是别的考生,这回却把蔡提学给咬死了,你让我怎么和蔡家交代!”
想到马上要面临的麻烦,吕公着抬腿踹了大管家一脚。
被踹倒的赵谦,翻身坐起后,‘砰砰’磕了两头“主君,主君,再给我一个月,一个月内肯定让主君听到好消息。”
吕公着冷哼一声,“要不是看在柔儿的面子上,今天就送你去蔡府谢罪。
再给你一个月,要是还没好消息你自己找个地方把自己埋了吧!滚!”
盛家威蕤轩
盛紘放衙回到家,换下官服后,进了厅堂,见桌子上摆放着十几盘各色水果,诧异道“娘子,这么多水果?”
王氏笑道“平宁郡主让人送过来了,说是庆祝她家小公爷拿下了秀才功名。”
“还真一次过了?!”盛紘有些感慨,“我记得小公爷今年才13岁吧。这年纪能过院试,未来不可限量。”
王氏看了眼盛紘,试探道“官人,既然小公爷都能过了院试,就长柏的学问我觉得不比小公爷差吧,是不是明年也让他试试?”
“这个?”
说不心动是假的,而且长柏从小就很争气。没道理小公爷过了,自己的聪明儿子过不了吧,盛紘思虑片刻后道,“改天我找庄学究问一问,要是庄学究也同意,那就明年下场”。
王氏小声道“官人,最近如儿和小公爷经常写信来往”
“咳咳咳”
正美滋滋吃着西瓜的盛紘,被这消息惊的呛了一大口,“如儿和小公爷?娘子,你没搞错?”
“如儿自己给我看的。好几封呢。”王氏掏出快帕子递到了官人面前,“官人,你说小公爷是不是看上我家如儿了?”
盛紘接过帕子擦了擦嘴,“是小公爷主动写信给如儿的?”
王氏微微摇头,“第一封信是如儿写的,上次小公爷不是送了水果来,她就说要写信感谢小公爷,这一来一往就没断了。”
“小公爷的信里都写的什么?”
“大多都是聊吃的。昨晚的吃的‘煮干丝’,就是小公爷信里写的菜谱”
盛紘恍然。
怪不得做的那么讲究,原来是出自齐国公府。
“不是这事你早知道了,怎么今天才告诉我?”
王氏卡了卡“我前两天没告诉过你吗?我记得好像和你说过”
“说过个p。”盛紘瞪了眼这个迷湖的大娘子,“这件事你留点心”
自从贴上了秀才的标签,王立冬算是暂时解放了。下一轮的乡试,是在明年秋天,中间差不多有一年时间。
找了自己财务大总管,了解了一下自己手头的资金情况。知道自己的小金库里已经堆了43万贯的小钱钱后,大手一挥---花!
钱这东西,赚了就是要花的,放在仓库里又不会生仔,而且这年头也没什么银行,连钱庄都还没出现。
铁矿,铜矿,绿石矿不到一个月,王立冬手里就多了三十几处各种矿场。
接着又撒了八万多贯,买下了3个万亩的大田庄。花了个把月时间,把三座庄园的各项事宜都理顺后,又大手笔的扩建炼铁作坊、扩建造船作坊,新建化工作坊
等把手里的钱造的只剩下四位数的时候,国公府一年一度的大日子也悄然到了。
一大早,穿戴整齐的王立冬,来到了父母的小院。
见到一身豪华装备的齐母,深深行了一礼,
“母亲,生辰快乐!”
见儿子没忘,平宁郡主满意的点点头“衡儿,快坐。”
齐父问道“衡儿,给你母亲准备了什么礼物?”
“礼物我已经准备好了,不过具体是什么,暂且容我卖个关子。”王立冬看向便宜老爹道“父亲今年准备了什么礼物?”
齐父笑着捋了捋胡须,“保密。”
王立冬翻了个白眼。
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吃了顿早饭,然后又各自忙活开了。
时间很快来到了傍晚。
按着惯例,晚饭不在家里吃,而是找一家京师的酒楼。
王立冬拉住准备上马车的齐母,指着马厩的方向道,
“母亲,儿子给你准备的生辰礼物。”
话音刚落,就见一匹帅气的大白马拉着一辆金色的四轮马车,缓缓从远而近,踱步到了一家人面前,停下的时候,还潇洒的打了个大大的响鼻。
齐母看着豪华的马车,惊讶道“怎么是四个轮子?”
“母亲,我们坐进去再说。”
等进了车厢后,平宁郡主想到一个字---大!
长度估摸着有丈余,六七尺宽高度的话,她进来的时候,只是微微屈了屈膝。
坐定后,往后靠了靠,腿都能伸直。
宽敞!
等走了百米后,齐母发现了不对劲,往常马车走的再慢,也会跳的厉害,可今天却只是感受到一些微微的震动,摸了摸坐垫,也就普通的厚度。
“衡儿,这马车怎么那么稳当?”
王立冬弯腰打开座椅下的一个抽屉,从里边拿出了一套避震系统(弓子板,减震钢板)和两个轴承,然后初略的和夫妻俩解说了两样东西的作用。
要不是当下的冶铁技术太差,避震系统他绝对不会用弓子板,这东西没什么舒适性,一般都是用在货车上。
齐父转了转手中的轴承,“衡儿,这小东西有什么用处?”
王立冬笑道“父亲,这辆马车,可就一头马拉着。”
他们一家三口,加上一个马夫,再加上马车自重,要没轴承,起码要2匹马才能拉的动。
齐父想明白后,看着手中的小小的圆形轴承,“好东西!要是马车都装了这东西,那能多运不少东西,出征打仗,能节省不少人力和军粮。”
齐母道“衡儿,这车你手里有几辆?”
王立冬道“母亲是打算送给当今和皇后?”
齐母点点头。
王立冬道“整车没有,关键的配件有几套。要不就把配件和马车的图纸送给宫里。宫里不是有将作监吗,他们做的马车肯定比我们做的要好。”
齐母想了下,觉得儿子的想法也不错,反正让当今和皇后知道自己心意就可以了。
说话间,车子渐渐慢了下来。
“娘娘,国公爷,小公爷,丰乐楼到了。”
四轮马车过于惊艳,车子刚停好,就围上了一大群人。
等王立冬一家三口下车后,见到十几张熟脸英国公成国公永昌侯忠勤伯
对着一圈长辈们行完礼,时间就过去了四五分钟王立冬正准备进酒楼时,却发现便宜老爹和自家的马车都消失了。
一问之下才知道被几个勋贵,拉去轮流试车了
等一家三口坐进包厢的时候,都已经过了七点。
王立冬有些后悔今天乘四轮马车出来。
不过齐父齐母却是红光满面。
坐过四轮马车的勋贵,都对车子赞不绝口,特别是年纪大的,和经常出远门的,这车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神器。
两口子知道车子是儿子一手包办的,所以别人夸得越厉害,他们俩越是得意。
“衡儿,马车你准备怎么卖?”点完菜后,齐父开口问道,“刚才试车的时候,好几家都问我‘高速飞剪船’卖不卖?”
这几个月,王立冬靠着飞剪船,赚的是盆满钵满,让京师的一帮子食肉者们哈喇子都流了一地。
王立冬道“我不打算自己做马车,只卖关键的配件。至于飞剪船,只要价格合适卖!”
四轮马车里最值钱的就是减震钢板和轴承,其他的都是些苦力活至于飞剪船,这东西他就是不卖,就凭大宋的造船技术,想来过不了多久,汴河上就会有各种彷制的飞剪船来回穿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