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应君没料到花听会如此决绝,话题一转道。
“今日三哥不是来跟你谈赔偿的,不过你要多少银子三哥都给……
只是小妹明日嫁入苏家,到底是姐妹一场,三哥想请你也跟着去送亲。”
花听被气笑了,“你开的什么玩笑,她害了我不说还要我给她送亲?花应君,你脑子没病吧?”
“六妹,你怎么说话呢?”花应君被花听刺得脸色涨红。
“我怎么说话,我没用巴掌跟你说话都是跟你客气了。”
一旁欧阳及也被气得不轻,拉着花听就走,花应君不死心地在后面又喊了句。
“明日戌时,咱们苏家门前见。”
花听回身向花应君喊话,“明日酉时,你若不把银子送来休想让花耀庭出来。”
“哎呦,我说是谁这么凶呢,原来是欧阳小哥俩口子……”
骤然有人说话,连讽刺带挖苦,花听循声望去,竟是一个面生的老婆子。
欧阳及脸色阴沉,冷如刀子似的视线像是要在此人脸上戳出两个洞般。
“你这样瞧我做什么,是你祖父母老昏了头对你下手,与我何干。”
张婆被欧阳及瞪得心虚,尖着嗓子骂道。
“老的疯狗似的乱咬,小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花听不用问已经从这番话里听出此人就是张婆,视线不自觉地瞟向一旁欧阳及。
欧阳及牙关咬得咯嘣响,捏了捏拳头,呼吸粗重。
别看欧阳及不过半大少年,但一拳下去也够老太婆受的,花听扬手给了张婆两嘴巴。
“自己做过什么缺德事自己不清楚,还敢在街上乱吠,快滚!”
花听骂完,拉住就要动手的欧阳及,免得欧阳及拳头太硬当场打死张婆。
张婆脸上挨了两巴掌火辣辣的疼,扑上来就要撕了花听,花听哪里能让她靠近,拽起欧阳及飞奔而去。
论打架张婆膀大腰圆花听未必打得过她,但跑起来花听甩张婆十条街不是问题。
张婆追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看着花听和欧阳及跑过街角眨眼不见,捂着自己滚烫的老脸气得又哭又嚎。
花听与欧阳及手牵手跑回家,开了门冲进去返身将门关上,俩个人对着哈哈大笑。
欧阳及边笑边拉过花听的手道,“快给我瞧瞧还疼不疼。”
花听伸出手给欧阳及看,“我会巧劲儿,手不疼打人却疼得很。”
“那就好……”欧阳及捧着花听的手来回揉着,缠绵的触感惹得花听面红耳赤。
花听抽回手道,“如今咱们有了银子,我倒不大想建庙了……”
“为什么?”欧阳及神情淡淡的,一副任由花听决定的态度。
花听道,“与其神话咱们的过往,不如将银子投入到教学中,这样你也能跟着学习将来考取功名,又能成全那些读不起书的寒门子弟,岂不是两全其美。”
“好倒是好,但开办学堂费用可不低,万两白银看着多,其实等学堂运作起来,先不提束脩,只论每个月教书先生的月奉再加上学生们的食宿与房屋维修也坚持不了几个月。”
“这些我都想过,这手头上的一万一千两银子买地盖校舍就要用掉大半,再加上你说的那些,恐怕坚持不过三个月。”
欧阳及奇道,“既然你知道怎么还要开?”
“可如果不用我们拿银子呢?”
“还能有这好事?”欧阳及有些不大信。
“当然有,我们可以请名誉校长,可以找土豪强绅赞助,那些丁忧归乡的、告老还乡的官员哪个不是学富五车,找他们教书为了博个好名声收些有前途的门生,便是不收银子他们也是愿意做的。
还有学堂收下的学子其实都是长期投资,除去天资愚钝的不提……有些功底却时运不济未能考取功名的,可留下来做教书匠。
再有可以收留些孤儿在学堂做杂役抵消学费,长大了若不是学习的料,好歹能识字算账,到时分派到咱们的各个店铺里去,即能养活自己咱们用着也可靠。
不过这些都是微末,最重要的是那些考取了功名的学子,鱼跃龙门,身为寒门登上本遥不可及的朝堂,但凡有点良心都得给予回报。
到时候咱们的学院要人脉有人脉要银子有银子,那些有钱人家的子弟也来上学,咱们再开办个贵族学校,也不论考不考得上功名,尽管哄着他们多掏银子,何愁学院办不起来。”
欧阳及频频点头,堂而皇之地赞道,“姐姐足智多谋,可见子存是个有眼光的。”
花听轻咳一声嘴角抽搐。
“姐姐可有想好找谁当第一位名誉院长?”
“刘清岚即可……”
“一个县太爷,会不会官太小了些?”
花听道,“不小,若他认为自己没资格,或者想要把这天下独一份的功劳送给旁人做礼物,他自己就会让贤,不用咱们再去另请高明。”
“那土豪强绅呢?”
“首选薛老爷、花员外。”
欧阳及听到这两个人选,很赞赏花听的胆大。
“姐姐才薅了薛老爷的羊毛还薅?再者花员外如今恨你我恨入骨髓,他肯为这事掏银子?”
花听啧了声道,“你细想想,他们会不会掏银子?”
欧阳及手指摩挲着下巴道,“打着县太爷的旗号倒不是不行,不过狐假虎威的,你就不怕惹恼了刘清岚?”
“不会……”花听自信满满地道,“有你在,刘清岚只会乐得助力。”
欧阳及哈哈大笑,“姐姐怎么连我都算计进去了?”
“怎么,不想被我算计?”花听俏皮地笑睨欧阳及。
“愿意,只要姐姐高兴,让子存做什么子存都愿意,不过,姐姐是怎么看出来我与刘清岚有私交的?”
花听傲然昂起头道,“从你祖母供出张婆后,刘清岚直接派人去抓人就看出来了。”
欧阳及颔首,“姐姐真是冰雪聪明。”
“话说,你是如何结识刘清岚的?而且我发现你结交的都是一些忘年交,怎么一个小朋友都没有?”
“什么小朋友……”欧阳及不满地蹙起眉头道,“我当然有同龄的玩伴,不过他们都在乌衣巷附近,伽兰巷这边我很少过来。”
“所以你认识伽兰巷外的茶肆老板,却一个也不认识此地的同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