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宗主,时间来不及了。”
旁人的一声少宗主将他拉回现实。
没错,他不是普通弟子,自己的背后是整个宗门和轩辕家族的期望。
轩辕肇冷着脸驱动灵符,符纸无火自燃。燃烧的灰烬化成了一个简笔画的小人,落地后就幻化为轩辕肇的模样。
而真正的轩辕肇单手扶着受伤最严重的章坤,开启了第一次传送。
事件的发展与林臻臻料想的没有太大出入,那些妖兽果然分不清真人与傀儡的区别。
只不过眼看着结界内的人越来越少,它们也逐渐变得暴躁,甚至有胆大的开始用头撞击结界罩,都被林臻臻的藤蔓打了回去。
最后一个转移的是蔚无,轩辕肇没有耽误时间,只是留下一句“我会马上回来”就消失在传送阵中。
林臻臻的身边还有一个傀儡假人,使用傀儡术需要轩辕肇的一缕神识,所以这假人也会与主人共享感官。
轩辕肇在脑子里不停切换两种视角,从傀儡假人的眼睛看出去:灵桢此时正双手抱膝,蜷坐在一旁。
她似乎有些累了,脑袋深深埋在手臂上,这让她看起来格外娇小。
她何时这么瘦了?
轩辕肇的眉头渐渐拧了起来,他放下蔚无,加快了手下画阵的动作。
可变故的发生就在一瞬间。
强烈的震感从林臻臻坐着的位置传来,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自己脚下的土地分崩离析。
随后林臻臻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吸入了裂缝之中。
失去意识那瞬间,她的双目变得猩红,耳边仿佛传来了无尽呼啸的风声。
滴答、滴答。
是水滴敲打石面发出的声响。
林臻臻挣扎着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昏暗的山洞中,周围闪着微弱的莹光,到处都是嶙峋的钟乳石。
【系统,摔掉线了?】
没有回答。
林臻臻揉了揉额头,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个散发着金光的东西,挣扎着起身去看,这不是自己的贴身灵袋吗?
她赶忙伸手去掏,发现之前还好好的黑蛋,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裂了条缝,那金光就是从缝里冒出来的。
可它仅仅只是裂了条缝,也没见里面的小东西有破壳而出的迹象呀。
林臻臻研究了半天,不得其法。
这时系统终于姗姗来迟。
【芜湖,这破地方信号不好。呀,宿主,男主在你身后。】
妈呀!
这话的惊悚程度不亚于上学的时候,同桌突然告诉你,别抬头,班主任在你头顶盯着你很久了。
林臻臻下意识就将黑蛋塞回了灵袋中。
“人呢人呢?”她探头张望了一阵没发现轩辕肇的身影。
【东南方向,那条地下暗河边上。】
林臻臻低声警告像萤火虫一样闪着光的黑蛋:“不准闪了,再闪就把你扔了!”
那金光果然消失了。
林臻臻深谙驭人之道,威胁之后又轻轻拍了拍它,打一巴掌就得再给个甜枣吃。
按照系统的指示,林臻臻果然看到了一个背躺着的男人。
可是她掉下来的时候,明明传送阵法还没开启。
林臻臻上前将男人掰正,借着洞里微弱的光,凑近了认真打量起来。
性感凸出的喉结,刀削般锋利的下颌线,紧抿的薄唇,高挺的鼻梁,还有这泛着寒光的双眸。
嗯,确实是轩辕肇本人。
等等,双眸!他什么时候醒的?
林臻臻很缓慢地眨巴了两下眼睛,他们两人靠得很近,近到轩辕肇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眼睫毛轻抚过自己的脸颊。
“你醒啦?”林臻臻干巴巴地笑了两下。
她说话的时候,若有若无的热气喷在轩辕肇的耳垂上,惹得他浑身僵硬。
轩辕肇偏开头,咬着牙道:“你先起来。”
“哦哦。”林臻臻后知后觉地从他身上爬了起来,“你怎么也会进来?”
轩辕肇垂着眸,避开她的目光,淡淡道:“这不是我的本体,而是傀儡术的假人。”
“假人?”林臻臻皱起眉,“可是假人怎么会连神态都如此逼真?”
轩辕肇将两鬓的湿发撩到身后,平静道:“我的全部神识都在这具傀儡上。”
“啊?”林臻臻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居然将全部神识都转移到假人上,那如果这具假人陨了,主人的神识也会破灭,本体岂不是就成了植物人?
林臻臻的心中有小小的感动,她盯着轩辕肇红得可以滴血的耳垂,笑道:“你居然为了救我如此涉险。”
轩辕肇顿住脚步,他没有回头,只是硬邦邦地说道:“我既然说了会回来,就一定会来,你不必多想。”
【嘁,男主好傲娇哦。宿主恭喜你哦,好感度已经到35了,再努努力,超过他的师傅。】
林臻臻勾了勾唇,她环视一周,发现这里的空气湿润,而且还有地下暗河流淌,那就肯定有出口。
轩辕肇也开口道:“顺着水源走。”
他走在前面,林臻臻跟在他身后。越往里走,洞穴就越昏暗,脚下的石路也越发崎岖。
一个没注意,林臻臻踩空了,直接扑到了轩辕肇的背上。
“对不起,太黑了没看清路。”
她赶紧起身,对方没有出声,也没有回头,只是有一团火焰从他的掌心缓缓升起。
火光跳跃着,将两人的影子投射到两侧的石面上。
“谢谢。”
之后又是一片静谧,偌大的山洞中除了水珠落地的声音此起彼伏外,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轩辕肇试图冷静思考对策,可他发现自己的思绪很难沉静下来。
这是之前从来未有过的状况。
突然,一股外力扯住了他的衣角。
他回头,看到灵桢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声音柔得像只没满月的奶猫。
“我可以牵着你吗?”
这场景、这语气都如此熟悉,她还是像以前那样,喜欢对着自己撒娇耍赖。
可偏偏这一次,他并不觉得厌烦,反倒觉得......有些享受。
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常让轩辕肇不得不正视起这个问题,自己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