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俞嘉木原本是出来兜兜风,随便聊一聊投资的项目。没想到阴差阳错去了林臻臻的学校,中途还把自己今天的司机撵走了。
所以当林臻臻说要回家的时候,他只能去路边打了个出租车。
见身边的人一直盯着自己,俞嘉木笑着解释道:“吃你一顿饭,怎么也得把你安全送回家啊。”
她偏过头,没再说什么。她只是很用力地抱着手中的背包,用力到指节都泛白。
不用想也知道,她在陈家过得肯定也不会太好,陈厚文情人无数,要真算起来,还不知道有多少流落在外的孩子。
陈甜恬更不用说了,小姐脾气上来了,对着天王老子都敢挥巴掌。
更何况是她,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哑巴。
【虽然觉得你可能并不在意,但我还是要说一句,男主的好感度上升为40】
【哦,升到90之前不要来烦我】
系统麻溜地拍了拍袖子,答道:【得嘞!】
出租车在陈家别墅外停下,俞嘉木下了车,非常自然地跟在了林臻臻身后。
见她目光扫过来,他十分自然地解释道:“我跟陈新霁穿一条裤子长大,我对这里比我家还熟。”
俞嘉木脸上还挂着痞气的笑,但林臻臻知道他说这话时,内心远没有脸上看起来那么轻松。
两人刚走进花园,就听到房子里传来悠扬的音乐声。
陈甜恬正站在客厅里,为陈厚文演奏自己最近学的曲子。
一曲终了,她将自己想象成一只高傲的白天鹅,对着他缓缓行了一个谢幕礼。
“啪啪。”
温虹英十分卖力地带头鼓着掌,她转过头对身侧的陈厚文,不停吹嘘着他们的女儿最近有多努力。
陈甜恬也放软了声音撒娇:“爸爸你看,每天练琴,练得我的手都起茧子了,都不漂亮了。”
她将自己手举到灯光下,刚做的极光钻美甲闪闪发光。
俞嘉木下意识往林臻臻的手看去,她的手细长莹白,但指节比正常的要粗大些。
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弹了很多年钢琴的手。可她从来没有展示过自己的努力,或者说,她没有可以展示的对象。
俞嘉木的眉头忍不住地皱起,明明都是陈厚文的女儿,却过着两种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林臻臻正好抬头,清澈的眼眸与他的视线相撞,那宠辱不惊的模样,似乎丝毫没有被影响。
“那是嘉木吗?”陈厚文看到了门口的身影,等他站起来,才看到俞嘉木背后的林臻臻。
“你是凌蓁?”
陈厚文看着那张和自己前妻有七分像的面容,一时有些怔松。
林臻臻轻轻点了点头,她的脸颊白净得像一块刚被开采出来的好玉,将所有温顺乖巧都展露在众人面前。
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愤恨不平,也没有他以为的世俗精明,她的眼眸被水雾浸泡着,湿润得像是森林里的小鹿,纯净、美好,让人从心底升起强烈的保护欲。
这是他的女儿,是他陈厚文的长女啊。
“快进来,让爸爸看看你。”
看到这亲切的“爸爸”两个字,温虹英脸上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陈甜恬更是无法接受,眼看着就要叫嚷着撒泼,但被她的妈妈一把拉住。
林臻臻脱下鞋,从柜子里拿出一双黑色的男士拖鞋穿上。
她穿的是36码的鞋,那拖鞋至少是41码,所以当她穿着那双极其不合脚的鞋子出现在陈厚文面前时,他一下就怒了。
“小蓁都来家里这么久了,怎么连拖鞋都没给她准备好?”
陈甜恬被他吼得一抖,她不敢相信爸爸居然会为了这么点小事就凶自己的妈妈,而且这事还跟那个哑巴有关。
“怎么会呢,这些东西我早就吩咐下去了的,肯定是保姆一时疏忽,给忘记了。”温虹英连忙将自己脚上那双真丝的名牌拖鞋脱下来,递到林臻臻脚边。
“小蓁,对不起啊,来,穿阿姨这双吧。”
看着她伪善的笑容,林臻臻心下暗忖:这女人能屈能伸,有点东西。
陈厚文果然很吃她这套,脸色也缓和下来。他招手让众人都坐下。
“嘉木,不要客气,就当是在自己家啊。”
俞嘉木笑着答道:“本来就是一家人。”他的目光逡巡过含羞带怯的陈甜恬,最终停留在了林臻臻身上。
陈厚文近距离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孩,更觉得内心没由来地亲近,他向她的方向靠近了些,问道:“这段时间,适应得怎么样?”
林臻臻想了想,在纸上写下:一切都很好,能回家,我很开心。
“回家”这两个字不仅灼伤了身边的俞嘉木,也让陈厚文有了一丝愧疚之情。
“都怪你妈妈,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倔,非要瞒着我把你生了下来。不然这么多年,我也不可能放任你在外面受苦。”陈厚文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喉咙。”
林臻臻垂下头,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身体微微颤动着,像是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可她还是小心地将情感藏在身体里,只敢一点一点地流露出来。乖得让人难受。
“听说你考了首都艺术大学的研究生,那你和小甜就是校友了。你学的是什么专业?”
林臻臻在本子上写下“钢琴”两个字,随后她抬起眼,似乎有些挑衅地看了眼对面的陈甜恬,补了一句“小提琴也学过”。
“看来你会的乐器不少啊。”陈厚文欣赏地点点头,“多才多艺,不亏是我的女儿。”
“之后你可以和妹妹多交流交流,弹钢琴她可能比不上你,但小甜学了十五年的小提琴,在这方面,她算得上是半个专家了。”
“爸爸,你说的这话我可不同意。”陈甜恬猛地起身,她用手指着林臻臻的鼻子,“你还不知道吧,她可不是靠着自己实力进的我们学校,她是靠那张说不出话的嘴,靠卖惨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