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乐。”
“林臻臻。”
林臻臻神色警惕地盯着这个从跑车驾驶位走出的男人。
他的手中捧着一束巨大的鲜花,玫瑰的红格外惹眼。
“干嘛这个表情看着我?怎么,还在因为上次的事情生气啊?”
年轻男人取下墨镜,露出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
“我都说过了,当时是因为我喝醉了,而且事后我不是也向你道了歉吗?”
“这次,为了表现我的歉意,我还专程送上了一份礼物。”
“你已经知道了吧,那部新剧女三号的角色定了你。”
“这可是好多人挤破头都争取不到的机会。怎么样?是不是足以将之前的不愉快一笔勾销。”
林臻臻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目光沉寂。
“这么一直盯着我不出声算是怎么回事?装高冷?还是在装清纯?啧,看着还有点凶呢。”
“让开。”
“哈?”男人直起身子,脸色骤然变了,“你说什么?”
林臻臻垂下眼眸,将自己要表达的意思重复一遍。
“滚。”
“!”男人低声骂了句脏话,就在他冲过来的瞬间,一只有力的手从背后出现,紧紧捁住了他的肩膀。
“妈的,是谁?”男人一边骂一边费劲地转头,却因为被死死固定住了脖子,动弹不得。
宫尧对着林臻臻低声道:“没事吧?”
听见他的声音后,原本奋力挣扎的男人直接呆愣了好几秒,而后他开始狂笑,一边笑,一边抖动身体,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
“你是宫尧?”
“几年时间不见,你居然敢对我动手。这么快就忘记之前在我手下当狗的日子了?”
砰!
身边的世界像是突然遭受到了强烈的撞击,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
林臻臻没站稳,踉跄着倒在地上。
她抬起头,努力向前方看去,却发现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越来越远,渐渐地,化为一道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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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雨天,巷子深处黑漆漆的,林臻臻只能听见自己的踌躇的脚步声,还有她胸腔那似鼓点一般的心跳声。
远处的房子方方正正的,没有一扇窗户,不知是哪里传来的轻微的呻吟声混杂着抽泣声,却被越来越大的雨点打散。
“别哭了。”
林臻臻想开口,却发现自己无法发声。
“别哭了,走吧,跟我一起走。”林臻臻想要大喊,却发现自己的喉咙被封死,转而在雨中奔跑起来。
脚下的路像蜿蜒的蚯蚓,林臻臻跑得越来越快,远处的房子却越来越模糊。
渐渐地,似乎变成了一个诡异的影子,彻底融入了黑夜之中。
林臻臻点开了手机屏幕,微弱的手机光照得她脸色苍白。
凌晨两点二十,明明刚刚躺下不到一个小时。
林臻臻有些自暴自弃地又躺了回去,她在脑子里想象着在浩瀚大海里漂流的画面,就这样不知道在太平洋流浪了多久。
她看见自己拖着疲惫的身体起床,在床头柜里翻箱倒柜地寻找艾司唑,终于在角落找到快要空空如也的药瓶。
林臻臻将剩下的药丸全部倒进嘴里。
在睡意袭来的前一秒,林臻臻精神恍惚:“希望在下一个梦能正常一点。”
很可惜,唯心主义在药物作用的面前败下阵来,这次她梦见自己陷入一场漩涡,深色海洋之下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有什么东西。
她却隐约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窥视着自己,蠢蠢欲动。
清晨,闹钟铃响。
林臻臻拖着疲惫的身躯起了床,今天没有工作安排,但她需要去出席一个私人宴会。
主办方是一个青年名导,算是她的伯乐。
是他当初将自己引入这个圈子,给完全作为新人的自己表演的机会。
宴会进行得很顺利。
林臻臻下楼时天色已经晚了,金碧辉煌的别墅大厅只剩下零星几个侍者,低头收拾着宴会结束后的桌面,洪炼不知踪影。
接过侍者递过来的红色羊毛大衣,林臻臻踏入花园,真真正正感受到了冬日料峭的寒风。
不远处有一根高大的路灯,微黄的灯光从上而下投洒下,局促地照亮了花园小小的角落。
林臻臻站在黑暗中,不愿意踏入光影晕成的圆圈中,只是用鞋尖轻轻触碰光晕一周,绕着它画圈。
“你在这里干什么?”洪炼站在二楼露台上冲她喊道。
“呼!”林臻臻停下脚步,风衣的衣角随她的动作轻轻扬起,“等你呀,今天好冷。”
车内,洪炼打开暖气,气温逐渐升高。
“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
“我怕打扰你嘛。”林臻臻吐吐舌头。
“以前没发现你这么乖。”洪炼声音带笑。
“我长大了呀,懂事了。”林臻臻脸不红心不跳,“其实我打车回去就行了,不用麻烦你送我回去的。”
洪炼勾起唇,神色温柔:“真为我着想,就别跟我见外。”
他敲了敲前方的驾驶位座椅,说出了她所在的小区名。
林臻臻顺着他的动作随便往前面一瞟,突然看到了那双有些熟悉的眼睛。
一种莫名的巨大悲伤突然袭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