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把车停在一条小巷口子边上。
江哲领着周岐山到了一处小馆子,地方很小,也是最常见的那种苍蝇馆子,人不少,都是当地的老人和中年人了,都拿着杯子喝酒,面前几碟小菜,说不上干净,但烟火气正浓。
两人坐了下来,江哲招呼过来了老板,点了几样小菜,再要了一瓶白的。
“这儿的菜都不错,还是比较实惠的,你要是喜欢热闹,咱们去对面的大排档也蛮好的。”江哲笑道。
“就这儿吧,吃饭还有什么讲究,咱们村吃饭,都是摆个小木桌,随便烧几碗。和这儿也没什么两样了,咱们以前在外做事,不还更直接。”周岐山对这样的馆子不抵触,甚至还挺喜欢的。
江哲给周岐山把酒杯满上,“干一杯,都是老兄弟了,这么久不见,哎,说实话,想死我了。”
周岐山笑道:“我是真不知道怎么联系你们这些人。”
“你的联系方式……哎,甭提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哪些畜生从中作梗,都给消了,不然老哥们几个都得去找你的。”江哲说着说着可不就是骂了起来。
周岐山笑道:“那倒是正常的,你想想,我那身份是够敏感了,其实抹除那件事的影响,本身就是对我的保护了。”他这些年下来,已经可以对自己过往平静看待了,没有那么叛逆和偏激,自然也知道老领导都是为了保自己,不然也不必如此费力不讨好了。
要是这么多年都没看开,那就真就是个小孩儿了。
“你和其他人还有联系没?”周岐山忽然问道。
“其实是没什么联系了,咱们哥几个都算是分开退伍的,走的早的,走得晚的,凑不到一块,我们身份又特别复杂,所以难免会有各种问题,想要再联系挺不容易的。”提到这事儿江哲也是很遗憾的神色。
周岐山点了点头,其实他也差不多就是这个原因,所以在社会上行走孤家寡人的,一般他们都是要在军中服役到年限的,但谁能想到,因为他的事情,大家伙儿陆陆续续都退了,虽然他不是什么主因,但多少有点影响就是了。
周岐山思索了片刻,“算了,我晚点还得去联系他们俩,除此之外,还得挑选一些外围人员……”周岐山把计划说了一下,江哲听得认真,他虽然往日里吊儿郎当,但赶上这事儿还是极为很仔细的,这要是有闪失,不只是他,其他人也会把命搭上,这就是一个难事了。
“这么看是个大事情了,就算是拆分成两部分进行操作也不容易。”江哲低声说道。
“是不容易,光是营地附近的情况就很让人不知如何着手了,嘎子是这方面的行家,而且精通信息情报方面的内容,这个事情,非他莫属。”周岐山低声说道。
“详细的事情和内容,我们找到他们再继续商量就好,然后还需要再选拔一些人手,魏崇这人很精于人事调度,找他来是个好选择,让他来烦心这事儿就好。”周岐山早早做了计划,他当然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没有自己担起所有责任的冲动。
周岐山还去了一趟江哲住的地方,小车七歪八斜的,好不容易停在了城外头的一片破败的房区,有一堵低矮的围墙,里头就算是小区了。
这里的道路也多有不平,看着凄凄惨惨的,灯光也很灰暗,看不到底。
周岐山感觉这地方和大梁村还没改建的时候,也差不多了。
江哲也确确实实是一个安贫乐道的人,对这些事情确实没有太多的想法,他笑道:“怎么样,还可以吧,晚上在这儿还能体会闹鬼的快乐,时不时抓把鬼什么的,还挺刺激的,
昨天咱们楼下就有个老娘们,家里养了条狗,这狗个头很大,是条咬人的,上回我引了他一下,这货追着我跑了仨条街,差点把我那拖鞋咬了,
结果吧,昨天那狗路过咱家楼下,那就在那儿使劲叫唤,那可真就是拼了老命的叫啊,像是见了鬼似的号丧,听说好几回了。”
江哲领着周岐山倒是走到了楼道口,“咱们这儿小区住户就过来找了,后来都没头绪,请了个算命的做法,说是要驱邪,结果弄了一下午都没折腾出个屁来,”
江哲走到一旁的配电箱边上,指了指箱子的盖子,“结果你猜怎么着,后来区里的专家来了,认真看了看,最后发现还真没什么事儿,你看看咱们这地面老化了,
这地面都有缝隙了,这里头埋着的电线年久失修,就给露出来,这东西呢,人穿拖鞋屁事没有,但狗他不一样啊,狗他赤脚碍…这来一回就踩一下电门,
你被电了,你也叫,狗又不傻不是?”
周岐山也笑了起来。
江哲继续说道:“前阵子已经过来修过了,我们那居委会大妈老大不情愿了,头儿,咱们先上楼坐坐,我这儿一贫如洗,啥都没,你可别嫌弃。”
“我这能有什么好嫌弃的,咱们都是农村出来的人不是?不讲究这些的。”
一路上周岐山还看到一些破破烂烂的东西,不是车子就是案板。
“偶尔出去讨点生活,都是自己拿木板敲打出来的,换点饭钱。”江哲很洒脱,似乎不以为意的模样。
看到几条披散的条子,写的也是一些“铁口直断”的语句,“你还算命啊?”
“我是不咋样,我找我以前那师父学过点摸骨,老头子死了,这书都留着,我没事看两眼,也看不进去。”
说话间,两人已经上了楼,正如这货所说,这地方确实是一副一贫如洗的模样,除了一张床,一张凳子,还有些桌子之流的,就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了,看着贫困无比。
两人拾掇了一下坐下,江哲说:“魏崇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我们这样去,人家会不会把咱们赶出来啊,这也是够不体面的了。”
“我这儿看的联系方式,他现在就在南部,我们明天坐车过去,也就是半天的功夫,都是过命的兄弟了,你说这话可够生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