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派后院,酉时,亦天航已换上廖玉衡新买的朱红色劲装,边走边郁闷,这颜色,廖玉衡这品味。。。唉?从没见过廖玉衡穿红色啊?
亦天航忍不住便问向身旁的凌清霜:“廖兄只买了这一套衣服?可还有其他颜色?”
凌清霜心头偷乐,说道:“对啊,就这一套还没穿过,这颜色多好看多喜庆。”
原来这朱红色劲装是去年凌清霜买给廖玉衡的,廖玉衡嫌这颜色太过招摇,就一直压箱底了,今日亦天航到来,这衣服终于被凌清霜翻了出来,重见天日。
亦天航颇为无奈,没法,等熟悉了青城山,过几日下山再去买套别的吧。
“亦大哥,你我相识也有一年多了,你总叫我凌姑娘、凌姑娘的,你喊师兄都是廖兄,怎么与我却是如此生分。”凌清霜一双大眼忽闪着看着亦天航。
“嗯?谁让你与我初次相识时便那么盛气凌人、强人所难?”
“我、我当时不是跟你认错了吗?”
“好吧,你都喊我亦大哥了,我便称呼你凌师妹可好?”
“不好,还是生分,你直接叫我清霜便好。”
“嗯,好吧,凌师妹。”
“叫清霜。”
“好,凌师妹。”
“亦大哥~~~,你欺负人。”。。。
这二人一路说说笑笑便往堂厅去了,凌毅君、上官律二人已是准备了筵席招待亦天航,廖玉衡数几日前便去了资中,因此不在山上。
凌毅君、上官律、亦天航、凌清霜四人入座,凌毅君开口道:“小友莫要嫌弃,我青城派素来节俭,不兴奢靡之风,这农家小菜、略备薄酒权当老夫给小友洗尘了。”
“前辈盛情,晚辈岂敢,又并非金枝玉叶、富贵人家子弟,对这吃食从不挑剔。”亦天航极为恭敬地说道
“好、好,来、动筷,清霜,你别顾着自己吃,也给亦少侠夹些菜。”凌毅君对亦天航的回答极为满意,急忙吩咐凌清霜。
“不知亦小友此次来我青城山苦修,打算待多久?”凌毅君夹了口菜,待嚼了几口咽了下去,又放下手中竹筷问道。
“回前辈,晚辈此次上山便是为精进剑法、提升武学修为而来,自然是要学有所成方可下山。上官前辈照拂后辈,听闻我欲前来青城山受教,便一口应允,晚辈实是感激不尽。”亦天航闻言急忙咽下口中之物,恭敬地回道。
上官律说道:“亦小友客气了,老夫也是见你天赋绝佳且颇有我武林正派侠义之心,才愿让你来此,于武学修习上指点你一二。如今南齐武林鱼龙混杂、乌烟瘴气,正需要亦小友这等后辈奋起勃发、杜弊清源,还武林风清气朗,还百姓安居乐业。”
“承蒙前辈看重,晚辈必尽力而为。”亦天航答道。虽然亦天航此生以复仇为矢志,但总不能在此刻说,这不关我的事,我习武是为了复仇。
凌清霜见这话题越说越严肃,便插嘴道:“爹,师叔,玉衡师兄何时才能回来?若是师兄在,给亦大哥做陪练多好,如今山上的师兄弟恐怕没人是亦大哥的对手,更别说陪他过招了。”
凌清霜话音刚落,却听见堂外不满之声:“霜儿竟然向着外人,好啊,既然门中弟子不行,那老夫陪他过几招如何?!”
只见一矮胖短须男子大踏步走了进来,来人正是被亦天航所伤的那个钱姓弟子的师父,青城派费迁。这费迁与凌毅君、上官律是师兄弟,但费迁这人天资极差、又不勤奋,年近五十了,武功却是不咋地,因多年未曾与人交手,自以为是唐瑛、唐琼那等高手,其实可能连廖玉衡都打不过,如今在门中主要负责教习众弟子入门功夫,可以说门内大部分弟子都可以叫他声师父,那钱世丰便是他的得意弟子。
青城派习武天分高的弟子早被凌毅君收为徒弟亲自调教,而上官律同绝刀门刘卿元一样,无徒。
这费迁一进门便朝着上官律说道:“上官师兄,门中弟子重伤,你却与行凶之人在此饮酒,是何道理?!”
上官律正要答话,却听凌毅君说道:“师弟莫急,这其中缘由早已查清,是钱师侄莽撞无礼、主动出手在先,怪不得亦少侠。”
“哼!钱世丰按例巡山,恪尽职守、未曾懈怠,今日见有贼子骑马闯山,上前拦阻却被其所伤,掌门师兄若不惩处这贼人,只怕众弟子不服。”费迁没理会凌毅君所说,只自顾自得说自己的理。
“费迁!亦少侠是我邀请的客人,你身为前辈,要自重!莫要强词夺理、胡搅蛮缠!”上官律已是颇有怒火,大声呵斥道。
“哦?呵呵,恼羞成怒了?今日必须给我个说法!不然此事老夫不会善罢甘休!”费迁见上官律发怒,也发起狠来。
这三人理论,凌清霜却是不敢插嘴,身旁亦天航却开了口:“见过费前辈,晚辈亦天航,误伤钱师兄一事,还望前辈海涵。”
亦天航这不卑不亢、极为平常的这一句话,却像是个火折子,直接点燃了费迁这个火药桶,费迁大怒着说道:“臭小子!老夫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是在这人五人六的,海涵?让老夫刺你个重伤、老夫便海涵了!”
“钱世丰可是你徒弟?”亦天航问道。
费迁强忍怒气回道:“不错,正是老夫的弟子!你待如何?!”
“可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亦天航冷眼说道。
“什么?!臭小子!你再给老夫说一遍?!”费迁闻言暴怒。
亦天航这话一出,费迁直接气炸,便要动手,凌毅君、上官律哪会想到亦天航在他二人面前也敢如此说话,不留一点情面。二人急忙劝阻费迁,此时的费迁哪还听得进去,吵吵着便要去庭院里比试,要为自己和钱世丰讨个公道。
亦天航向凌毅君、上官律一拱手,说道:“晚辈恰才言语冒犯,两位前辈莫要计较,只是晚辈向来不受窝囊气,今日便斗胆与费前辈一战,还望两位前辈应允。”
凌毅君摸着长须似有深意地看着亦天航,说道:“过刚易折啊~~~”
上官律只是甚觉可惜,如此一闹,只怕亦天航在青城山是待不下去了,而旁边的凌清霜却觉得甚是解气,最好亦天航能出去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目中无人的矮师叔。
对于亦天航要对战费迁一事,凌毅君不置可否,上官律见掌门师兄有意放任,便同意了。亦天航到了庭院,只见那费迁正轻拭宝剑,头也不抬只用余光扫了他一眼,颇有一副武林宗师的孤傲做派。
这青城武学博大精深,镇派绝学这费迁是一样也没捞着学,天资太差,他师父根本就没传他,所学武功便是基本入门功夫及洗尘诀和回风拂柳剑法,但是这几样功夫他也不精通,凌毅君、上官律是心中有数,此时也是想借着亦天航杀杀这师弟的傲气,别一把年纪了,却无自知之明,若是下山遇着真正的高手,怕他枉送性命。
亦天航虽然厌恶眼前这矮胖子,但当着凌毅君和上官律的面还是要知礼数的,便向费迁抱拳行礼,说道:“还望前辈不吝赐教、手下留情。”
“哼!”费迁也不搭话,冷哼了一声径自出手,以洗尘诀催运回风拂柳剑,便向亦天航杀来。一年前在古墓,亦天航曾与凌清霜交过手,对这回风拂柳剑也算熟悉,这剑法由费迁使出来,确是远胜凌清霜,不愧是浸淫了几十年,俗话说熟能生巧,不外乎如此。
亦天航沉着应对,解开流光剑以六合剑法御敌。何为六合,子丑合、寅亥合、卯戌合、辰酉合、巳申合、午未合是为十二地支六合,又名逆合、破合、情合、暗合、刑合、明合。而赵无锋传于亦天航的六冲刀法的六冲便是子午冲、丑未冲、寅申冲、卯酉冲、辰戌冲、巳亥冲,又名战冲、背冲、闲冲、杂冲、变冲、隐冲。这两套武功均以十二地支为依据创出。
亦天航与费迁已是交上了手,二人你来我往拼了二十余招,以费迁的料想,只需几招便可制住亦天航,可他没想到这一二十招下来竟然没讨到一丝便宜,已有些老羞成怒,此时可谓是怒火中烧。
这傍晚院中的打斗声格外清晰,已引来众多弟子围观,竟有没吃完饭的弟子端着碗筷来了,费迁那老脸颇有些挂不住,已是心急火燎,却又打起了歪主意,眼珠子一转便说道:“小子,你来青城山是想追我那侄女吧?哈哈,简直是痴心妄想,我侄女这等女子岂是你这种乡野小子可以高攀得起的?!霜儿这丫头早就对廖师侄芳心暗许了。”
亦天航听到此话知是费迁想要激他,让他乱了方寸,但费迁这算盘打错了,这众人眼中如仙子般的凌清霜,在亦天航眼里却与路人无异。
“哦?是吗?”亦天航懒地搭理他,看似随口答话,手中剑却不再留情,心中暗道:“此人身为长辈,却如此心术不正,竟以小辈清誉为手段,若不教训教训他,岂不愧对那个直喊‘亦大哥’的可人妹子!”
围观众人只觉亦天航好像突然变了招,凌毅君、上官律瞬间惊觉,天势四象剑法!凌毅君扭头看了上官律一眼,此时方才确信上官律之前所言不假。
风剑剑招一出,费迁便绝望了,他倒不知这是何剑法,只觉得之前亦天航所使的剑法虽然精妙,但远非此刻高深莫测、难以捉摸。费迁细细一想,方才之前那二三十招,仿佛是这臭小子有意拿他练剑,现在的剑招才是这小子的看家本领!这费迁武功本就不济,此刻又乱了心绪,斗了没几招,便被亦天航一剑划伤右臂,打掉手中长剑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