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意想不到(1 / 1)

赵温跟在王累身后走进办事房,没等王允开口,赵温就笑道:“征兵如此顺利,丞相指挥得当,实据首功。”

赵温这也是为了缓和一下自己和王允的关系,实际上张肃等人去征兵,也就是走了一个过场,大部分的事都是六国盟预先安排好的。毕竟在那些蛮荒之地,靠的不仅仅是官府的权势,更多的是多少年来的长期投入,否则当地的大豪们也不傻,凭什么来成都雪中送炭,难道在刘辩那里谋取点好处不香吗?

王累看赵温自作主张进来,王允却没有板起脸,很自觉地站到边上去了;王允也哈哈一笑,答道:“论功行赏,不急在一时,我们需要安排一个人去油江口换回庞统,要是刘辩不在巴郡增兵,我就要考虑反击了。”

为了显示一下神秘性,王允并不说出是张松的想法,只是把张松前面说的话重复了一遍;赵温饶有兴趣地问:“这么大胆?要兵行险招?”

王允答道:“如果假以时间,让刘辩军在巴郡等地站稳脚跟,就是我们增兵再多,那也是一个必败的局面,只有主动击退对方,才是上策。现在徐庶考虑的是包抄剑阁一带,引李傕大军入蜀,陆逊在江州就是孤军,只要灭了陆逊,就可以扳回局面。”

赵温点了点头,答道:“丞相说的有道理,按你的意思办吧,我接到消息,会有一万套盔甲到巴蜀,从交州运过来的。其实出发的时间很早,只是绕道耽误了时间,六国盟对献帝的支持是不遗余力的。丞相,现在皇上有些多心,有空的时候,还请丞相美言一二。”

王允心里很有几分自得,六国盟和刘协的关系越不融洽,对自己越有好处。他笑道:“赵大人放心,皇上那边我去说服,只是皇甫嵩的局面堪忧,还望赵大人和上面说,要帮皇甫嵩度过这个难关。”

王允并不知道皇甫坚寿是六国盟的人,可是赵温来了益州以后知道了,但是赵温依旧不说破,还很给王允的面子答道:“丞相既然开口了,当然没问题。我会交代他们全力以赴。”

王允提醒了赵温一句:“就怕皇甫嵩身边也有对方的人。”

赵温叹了口气:“是啊,给我们造成困难的不仅仅是刘辩那边的人,还有当地的豪门。北地郡就是一个例子,那些豪门看重的是自己的名声,丝毫不管益州的紧迫性。”

赵温可以发这样的牢骚,王允却不敢附和,王允本身也是豪门的一员,把家族看得比汉室江山还重。深刻理解,在士族豪门眼里,刘辩刘协兄弟俩没有对错,跟随谁只是看哪边的利益更大一些;既然是这样,北地郡的人怎么会为了刘协,让自己的家族背上一个骂名,被天下人指责。

一直没有开口的张松突然笑道:“其实这样的事情也简单,我们局限于益州自然对凉州那边无能为力,但是六国盟可以啊,可以劝说那些豪门离开北地郡,去一个远离战火的地方,当然在某些方面做一些补偿,譬如,皇甫嵩是安定人,但是皇甫家族后来却是在关中屹立不倒。”

王允一愣,张松的这个主意是一个法子,六国盟出面,那些家族也应该明白自己的尴尬与危险,临时换一个地方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有多少家族能成为皇甫家这样的样子,拱手相让的条件不会小。只是出什么价钱那是六国盟的事,王允决心置身事外。

赵温倒是一喜,张松还真是有才干,不过在边上听了几句,便有了这样的好主意;六国盟每每作为大事件背后的操纵人,最不在乎的就是代价。赵温含笑问道:“丞相意下如何?”

王允已经拿定了主意,神色淡定笑道:“可以一试。”

赵温笑道:“那就好,多谢丞相。”

赵温的态度,王允并不介意,刘协这个小朝廷就是靠着六国盟才能苦苦支撑,北地郡又不是自己的囊中之物,谁主导都没有问题,就看六国盟的手段吧。只是聊天的三个人都没有想到,后面的局势会忽然恶化,惨烈到意想不到的阶段。

几天后,北面就传来消息,先是刘辩那边的太尉张温,在准备离开邺城前往洛阳的前一天,在午门外遇刺身亡;随后就接到了另一个消息,西部鲜卑的单于魁头身亡。王允都想骂人,这帮搞情报的都是混账,最起码要弄清楚魁头是怎么死的,到底是病死,还是遇刺,或许从马上掉下来跌死的。

王允最担心的就是,魁头的死是刘辩方面的报复,那么就说明,刘辩那方在西部鲜卑的布局已经成功,魁头手下一定有卧底;隔了一天的消息是,魁头的两个弟弟步度根和扶罗韩已经开始争夺单于的位置。假如真的这样,就意味着西部鲜卑短时间不可能攻打凉州,对于汉中的皇甫嵩来说,绝对是个噩耗。

成都上下都傻眼了,这不等于是北面战场没有指望了吗?要是这样的话,即将到达成都的大军怎么办?尤其是巴蜀本地的官员,都在私下议论,王允这帮外地人到底能不能长久?群情激荡下,刘协特地召见了王允、赵温、种邵、张松,只问一件事:“如何保住成都?”

汉中短时间内是没有指望了,王允只能拿反击江州作为方案,种邵怀疑地问:“谁领兵?要是这次反击失败了,蜀郡恐怕就没有了信心。”

王允当仁不让地说:“我去。”

王允是刘协手下第一重臣,王允的态度,让种邵原本想询问的话问不下去,这件事就这样的匆匆决定了;刘协任命王允为征东大都督,黄权为长史,郑度为军师祭酒,孟获为司马,指挥五万大军反击江州。至于何时出兵,只能看孟获等部队什么时候能赶到成都。

同样,中原各地的人也被张温和魁头的这两则消息惊呆了,虽然鲜卑人宣布魁头是意外死亡,但是人们更愿意相信魁头也是死于暗杀,只不过鲜卑人连刺杀都过程都没看清楚罢了。

两名死者,一个是刘辩这边的太尉,一个支持刘协与六国盟的鲜卑单于,双双死在暗杀中,这代表着刘辩与六国盟之间,已经是动用了自己全部的力量,大汉的这场争斗摆明了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各大家族第一时间做出反应,不是召回自己的子弟,就是给自家人增派更多的护卫,一个个心中很清楚,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六国盟这几百年隐藏的实力不用说,就是刘辩这边,要是想从军中挑选刺客,上万人绝对不在话下。奔骑四走,道路上每天都充斥着匆匆的信使和小队的军人。

刘辩同样在为这个消息烦神,刘辩看了青铜司的报告,魁头的死纯属意外,这家伙喝醉酒正遇上马失前蹄,摔成重伤不治而死,就算其中有猫腻,那也是鲜卑人自己的事。可是张温,是大白天在街头遇刺,四周还有巡逻的官兵,这件事的影响极其恶劣,证明青铜司并没有能力保证邺城的安全。

邺城那边的奏章如雪花飘来,都是请刘辩回邺城主持大局的,只有卢植和马日磾等少数几个人没有这个意思。杨奇单独给刘辩写了一封信,认为这件事是一石二鸟,另一个目标就是郭嘉,杨奇在信中还委婉地表达了一个意思,要是郭嘉真的离开邺城,他不赞成杨亮接手,希望刘辩另外派人。

刘辩与鲁肃、张昭商议,决定还是等一等,看看风向再说;谁想到司马水镜找上门来。司马水镜是挨不过蒯越和宋忠的面子,来看看在荆南办学的可能,到了江陵,宋忠和蒯越过江的时候,司马水镜放了鸽子,回头来军营里找刘辩。

刘辩很奇怪,接见的时候就问:“水镜先生,你为什么改了主意?”

司马水镜呵呵笑道:“我本来就没打算去荆南,只是找个不显得突兀的理由离开襄阳,想和皇上谈一笔买卖。”

“买卖。”刘辩上下打量着司马水镜:“我看不出你有这个实力。总不会是打算空手套白狼吧?”

“怎么可能?”司马水镜淡然地说道:“我有钱,我想买一座茶叶坊。”

刘辩笑道:“那可不是一笔小数,每一座茶叶坊,背后最起码要一座大山。”

司马水镜怒道:“所以你才把这些好处给那些豪门,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帮助寒门吗?”

刘辩示意走上前的典韦退下去,平静地说:“水镜先生,我对你的愤怒表示理解,但是我现在缺钱,我要养活军队和老百姓,眼下能拿出钱来的只有荆州的大户。另外我帮助的是治下的老百姓,不光是寒门,战争早一点结束,我能抽出来的精力和资金就越多,这么义愤填膺,是不是打算出来做官吧?”

司马水镜给吓了一跳,忙摇头说:“别毁我的清誉。”

“那你就是替某个人出面的,谁的面子这么大?”刘辩的好奇心油然而生,顿时打起精神盯着司马水镜:“说实话,要不然我马上给你封官。”

司马水镜仿佛被踩到了尾巴,一拍扶手:“你,荒唐。”

鲁肃等人差点没笑出声来,要是一般的人,刘辩敢这么威胁对方,早就半推半就了;看司马水镜的神色没有一点作伪,都晓得刘辩拿住了对方的七寸。今天可是司马水镜主动来找刘辩,要是刘辩给个官职,司马水镜不管接不接受,对外都无法说清楚。

刘辩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礼贤下士,本就是强人所难,要是不荒唐才奇怪,司马水镜,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说起来这一屋子的人,还真没谁见过司马水镜这样子,不过刘辩这边也不是一点手段都没有,鲁肃笑着问道:“司马前辈,左慈说了什么?”

马何这些天对司马水镜也有调查,加上左慈的相貌太过怪异,来去都落在有心人眼里,马何最后判断是左慈来访;刘辩是不会去看每一份公文的,但是从江州回来的鲁肃,是看了所有送来的公文。

司马水镜眼一瞪:“你们果然在盯着我。”

左百灵瞪回司马水镜一眼:“别转移话题,说,我爹找你什么事?”

“还能是什么事?不就是你不睬你爹,才要我出面。”司马水镜没好气地说:“你爹现在是做大事的人,一心想着要振兴道门,说什么都没用。”

这两个家伙真有关系,包括刘辩,包括左慈的独生女左百灵,都被雷住了;刚才并不是所有人都对司马水镜的发火表示理解,这其中也包括了左百灵,只是左百灵没想到与自己父亲左慈有关,左百灵娇叱道:“从实招来。”

司马水镜也晓得到了这步田地,自己就不得不表明立场,很干脆地说了经过。司马水镜和左慈竟然是老朋友,年轻的时候曾经一起游历中原,只是后来在无为的路上分道扬镳,司马水镜是彻底平躺,而左慈却想着从无为的境界走出一条有为的道路,因此多少年没有来往。

当左慈从左百灵信中看到刘辩用茶叶开设工坊的消息,第一个感觉是刘辩没事找事,茶叶是司空见惯的东西,茶树从交州一路到关中,到处都有;可是后来,茶叶生意真的起来了,就算左慈派人去问左百灵细节,都被左百灵断然回绝,左慈才发现,自己错过了一个极好的机会。

左慈和荆州、扬州的很多豪门一样,立即想办法调查茶叶坊的秘密,可是忽然发现,有一件事是他们无法做的,就是刘辩的信誉度,那些老百姓认死理,不管是哪一种商品,除非不要钱白送,否则在同等价格的时候,只相信刘辩工坊出来的东西。

左慈很理解这样的心态,刘辩是当今天子,又是传言中的大贤良师,能和刘辩用同一个牌子,不管达官贵人还是走卒贩夫,都有一种能与刘辩比肩的心理错觉。这是一种幻觉,反而让左慈悸动不已,左百灵连茶叶的配方都不肯说,明摆着是女生外向不能依靠,左慈只好把主意打在司马水镜身上。

司马水镜一开始不以为然,可是等听说盐铁司与乌桓人达成了茶马交易,让司马水镜不得不重视起来,重新审视这些交易;最后在左慈的蛊惑下起了和刘辩谈谈的心思,正好庞德公被转了监狱,司马水镜就来了江陵。司马水镜没办法为茶叶的事发火,但是为了庞德公,司马水镜不在乎摘下好好先生的假面具。

这也是司马水镜生气的原因,在左慈那个层面,想到的东西是一条又一条,但是能跟上刘辩的思路的却一条都没有,这就是差距。要是左百灵出面,估计就不会这么麻烦,至少有的事不方便问刘辩,随口问问黄月英、孟佗他们,多少会有一些收获。

可如今换成自己,倒不是说刘辩有多不待见,而是自己来问这些事很突兀,很容易引起刘辩的警觉,有的时候甚至还要多解释几次。只不过随着刘协的不断折腾,六国盟也已经下场,鲜卑人入侵凉州,眼看着中原已经站在四分五裂的十字路口,司马水镜都觉得自己不能再袖手旁观……

司马水镜最担心的就是刘辩的态度,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是中原上下一致的看法,可是凉州、云中那边的蹊跷,听左慈说,连马日磾、卢植都心中没底。张温遇刺,本就是一件很让人惊讶的事,张温身边的护卫并不少,刺杀的地点又是在邺城城内,要是说没有什么大人物在背后谋划,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邺城可是青铜司的大本营,又是郭嘉本人亲自坐镇,张温死后,指责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郭嘉为此上书请辞;刘辩已经决定将青铜司总部搬到许昌,由赵商接管青铜司,法正坐镇邺城,郭嘉改任军师祭酒,前往襄阳助战。刘辩的这个安排,没有暧昧,也没有软弱,反而让人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司马水镜把话说开了,刘辩才明白,原来司马水镜是为这个事而着急,这才安慰道:“水镜先生,你放心,朕保证,郭嘉绝对不会取道去其他地方。只是我不懂,就算郭嘉去别的什么地方,你和左慈急什么,难道你们最近有起事的打算?”

司马水镜冷哼一声,气的够呛;现在要起事,不就是反对你刘辩吗?真要那样,谁还会跑来当面问你。司马水镜也明白,这个弯绕不过去,索性直说:“爽快,原本左慈是担心,你要让郭嘉到豫州等地对付陈群他们,左慈的几个得意弟子,现在与陈群走得很近,你我都知道……在地方,有些事情是难免的。”

“但也不能成为抵触朝廷的理由。”

刘辩还是给司马水镜留了点面子的,黄巾军归附之后,大部分已经和太平道没什么关系,只不过是做做依然怀旧的样子;而左慈的那个太平道现在是北方最大的团体,左慈想要去影响到主流社会,要是不和地方上豪强打成一片,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司马水镜所说的那几个弟子,很可能就是左慈的授意,这才是左百灵不愿参与左慈那些事的真正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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