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孟晚枫又挖出了孟家三房一桩枉法之事,不过这事在京城里一点水花都没掀起来。
皇帝为户部重造账册的事情忙得根本没空搭理孟晚枫,倒是孟淑妃被皇后叫去未央宫训斥一顿,把孟淑妃气得回宫之后又吃了半个猪肘子,还把猪骨头砸在了三弟脸上。
“放印子钱你逼死人?还私铸钱?侯府缺你吃还是缺你穿了?你要这样拖我儿的后腿?现在皇上是没空搭理这事,放在平时,十个脑袋都不够你砍的!”
孟三爷气极,回府的路上又开始想着怎么弄死晚枫那个疯丫头。
宋府,宋大人想要找李昭帮他参谋一下嫁女儿的事情呢,结果根本就找不着李昭人,原因是李昭出京城去帮孟家三老爷收拾烂摊子去了。
不过这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李昭也被孟家人的贪得无厌给气着了,他只把私铸钱的首尾收拾了,放印子钱逼死人的事他却没管,直接把孟三老爷交给大理寺查办。
大理寺忙得很,三天就出了判决,判了孟三老爷和三夫人一起流放岭南,这事就这么轻飘飘地结束了。日后皇帝问起来,人都已经流放了,也抓不出错来。
岭南可是肃王殿下的地盘,他怎么也会顾念着三舅舅和三舅母,反正人死不了,顶多就是吃点苦头而已。
肃王还专门从岭南写信来京城,敲打了一通保定侯世子。
李昭去送信的时候就没个好脸色,这么大的事情,肯定不止三房参与了。孟三老爷虽然贪,但他是个胆小的,没有大房侯世子在后面给他撑腰,他根本没胆子做。
保定侯世子孟长海拉着李昭的手哭穷:“殿下,这么多年皇帝可给过咱们孟家上战场的机会了?不能上战场的武将,哪里来钱?靠这狗屁侯爵那点俸禄么?咱们偌大的侯府要撑门面,一年下来要花掉多少银子?我跟你表舅母还不就是实在没办法了么!”
李昭看着世子夫人满头的珠翠,耳边灌着她的哭穷,心里恶心得像是吞了苍蝇,让身后的黄门上前来,将一只檀木匣子交给保定侯世子。
孟长海打开盒子一瞧,惊得立刻关上了匣子,脸涨得通红,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激动的。
李昭面无表情地道:“里头一共是十万两,这是徽商和江南海商都认的票号的票据,做不得假。”
孟世子的手有些发抖,眼睛都不敢去看李昭,听说他八岁就跟着他爹进了军营,十岁就会杀人,这传闻果真不是骗人的!
“王爷他……殿下可有说什么?”堂堂侯府当家主母在一旁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李昭嗯了一声,指尖在茶几上一下一下敲着,也不说话,似笑非笑地瞧着严氏和孟长海,夫妻二人的脸色越来越白,最后干脆跪下,额头死死抵着地砖,浑身冷汗涔涔。
李昭终于开口了,语气不急不徐,就是莫名有种压迫感,压得人喘不上气。
“这些年父王没用过保定侯府一分钱,连宫里的娘娘的用度花费也是靠我们肃王府一力支撑着。其实就算你们出了事,也牵连不到我王府头上。这次的事情,本世子跟父王本可以袖手旁观,但父王是个护短的,他到底还顾念着表舅一家,这十万两是咱们王府给保定侯府的最后一点情面。若往后你们再做出什么给脸不要脸的事来,休怪王府翻脸不认人!还有,肃王府已经有一位嫡出公子与孟家联姻了,本世子的婚事就不考虑孟家女儿了,您二位也要心里有数才好。”
说完,孟大老爷和严氏再三保证会整顿内务,以后不给淑妃娘娘和肃王府添麻烦,李昭才站起身,慢慢走出去。
保定侯夫妇长出一口气,却不想李昭走到门口又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加了一句,道:“那个孟知礼也是个祸害,趁早处理了。”
“可是咱们老孟家……”
啪!
李昭一抖手腕将手里的折扇毫不留情地甩到侯爷脸上,孟大老爷哀嚎一声,捂着鼻子倒下去,拿开手的时候,鼻梁骨已经折了,鼻血淌得他满手都是,世子夫人严氏在一旁吓得差点晕过去。
“看来表舅需要这样才能听懂本世子的话。”
明明自己是长辈,可孟世子望着浑身杀气的李昭,吞了一口吐沫,多余的一个字都不敢多说了,颤颤巍巍,缓缓低下头去。
他相信,若是侯府不去处理孟知礼,大概过几日,孟知礼就会被人分尸在床上。
李昭绝对干得出来,那头狼崽子装得一副翩翩佳公子的皮囊,里内根本就是个海盗土匪!
这边李昭更气,来了京城之后,已经不知道第几次替孟家这一窝糊涂蛋擦屁股了,他们不嫌脏,李昭还嫌他们臭呢。
有时候他都替孟老侯爷不值,半生戎马,一身伤病,前半身挣的荣光就要被这群不省心的儿女霍霍光了。若不是肃王是个护短的,他早就不想理睬保定侯府这一家子,让他们自身自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