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之上,一道道的火焰逐渐燃气,照亮了半个天空,所有士兵都被叫醒,守在城墙上严阵以待,时不时跑过的一队队士兵,他们之中可能连身上的战甲都没有穿好,但脸上的惶恐,困倦,绝望,还有愤怒却在火光的映照之下显得那么明显和真实。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皇宫之内,原本还在沉睡中的皇帝猛地惊醒过来,慌里慌张的让人将衣服拿过来穿上,甚至顾不上一旁还光着的女人,直接将人赶下床,惊慌失措的问一直伺候在身边的内侍。
「到底怎么回事?忽于影打进来了不成?他他他,他怎么能这样呢?这大半夜的,搞突袭吗?」
一边说着,还一边颤抖着将衣服一层一层穿好,又问道:「我让你准备好的人准备好了吗?赶紧的,让他把朕的龙袍穿上,能穿上朕的龙袍代替朕去死,也算是天大的造化了。」
「皇上,不要惊慌,现在还不确定。」
内侍赶紧解释,「城墙外确实有人偷袭,但是没有人攻城门,城门也没有被打开,短时间内城内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那这算什么?!」
皇帝顿时觉得被人戏耍了,忍不住大怒,但很快又神经兮兮地抱着没有穿好的衣服坐回了床上,神色焦躁的思考了半天,那光着身子的后妃见状,大着胆子伸出如同藕节一般光滑柔嫩的手,轻轻的从他的后背往上缠绕。
「皇上,您别着急,想必那些叛军就是故意闹出一些动静,他们不会马上攻进来的。」
说着,她的手缓缓滑像皇帝的胸膛。
但皇帝的脸却突然黑了。
「你个女人知道些什么?头发长见识短的东西,给我滚!」
他怒骂一声,起身就将女人的手狠狠甩开,然后又一脚踢过去,阴冷的盯着内侍,「去,把这个不知死活,妄议朝政的女人拖下去乱棍打死!」
女人瞬间瞪大眼睛,脸色惨白,下一秒就要扑过来求饶。
「皇上,是臣妾多言了,臣妾不该这么说的,臣妾只是想要您能开心一点,臣妾没有妄议朝政啊!」
「您放过臣妾吧,臣妾下次再也不敢乱说了啊!」
「啊!」
随着一道惨叫,女人的声音渐渐消失在夜幕之中。
内侍静静的站在一旁,低着头,面无表情。
这样的场景,他早就已经见惯了。
皇帝将手背在身后,焦躁的来回走动了一会儿后,眼底闪过阴狠坚决之色。
「不管叛军今日弄出这些动静来是什么意思,朕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了,再等下去,一旦他们攻入城中,便再也没有机会离开了!」
「你去,现在就让替身将朕的衣服换上,还有后宫那些女人,既然不能再做朕的女人,自然也是不能便宜其他人,全部一条白绫赐死,你让人给朕盯好了,一个都不能放过,明白吗?」
「还有云山那个的儿子,把他给朕弄死,然后把尸体扔到城墙外,朕倒要看看,忽于影要怎么处理这个孩子,不,不要完全弄死,弄残,给留着一口气再扔出去,既然忽于影也想要讨好大宋,那就让大宋看看他有多诚心吧!」
说完这一系列的话,皇帝才如同脱了力一般,一下子虚脱的坐在龙床上,瞪大的瞳孔之中满是惊惧与暴戾。
内侍很快离开。
等房间里就剩下皇帝一个人的时候,他突然满脸痛苦,暴躁异常的抓着自己的头发低声闷吼了几声,像是即将要被困死的野兽一样,但这还不够发泄的,他蹭的站起来,一把抽出放在木架上的长剑,在房间内胡乱劈砍了一番,直到
将房子劈砍地乱七八糟,所有东西都乱糟糟的散落一地,这才累的扔了长剑,大口喘着气坐回了床上。
此时,城外,忽于影一干人也觉得奇怪不已。
他们分明什么都没有做,这城墙上怎么就乱做了一团,难不成是生了内乱不成?
但是被拔掉衣服推下城楼,这倒不像是内乱,像是有人潜进去了。
本来他并不打算理会,但是没一会儿便有人前来汇报,守城将领竟然在城门顶上对着他们的大军破口大骂,说他们怀了规矩,明明占尽了优势,还用这种小动作,好在他们发现的及时,才没有让他们这群叛军得逞。
听闻此话,忽于影都气笑了。
「既然他们要给我们扣这个大帽子,那今日若是不做些什么,倒是显得我们过于软弱了!」
他无不嘲讽的道:「来,将本将军的战甲取来,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是在玩什么花样!」
「呵呵。」一旁的副将嗤笑道:「我看,他们是早就被吓破了胆子,如今就是惊弓之鸟,碰上点事儿便吓得以为咱们要动手了,再这样下去,我看我们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将这城池拿下!」
周围顿时一阵哄笑。
「说的有道理!」
「走吧,去看看他们有没有被吓的尿裤子!」
一行人高高兴兴地出去了。
——
祁景行两人好不容易绕过皇宫守卫的视线进入内宫范围的时候,整个内宫都乱了。
到处都是慌慌张张跑来跑去的宫人,还有持着刀枪,脸色凶悍四处巡逻,或者是找人的士兵,偶尔还能看到一两个太监或者宫女背着包袱,鬼鬼祟祟的小跑着,还时不时左看右看,分明就是卷了财物想要就逃跑。
「怎么会这样?」
祁景行低声喃喃,「城外大军还没有动,城内自己就已经乱成这样了,就这种皇室,便是大宋前来相救,也是扶不上墙的阿斗。」
正说着,远处忽然传来一道尖锐的哭喊声。
「不,我不想死!」
这一声仿佛是引动了什么一般,没一会儿,便传来了许多女人的尖叫与哭喊声,尖锐凄厉的声音从无边的黑夜中传来,无端端的便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后背更是一阵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