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同一回到镇北王府,便是跑去洗澡,毕竟这一副模样,莫说旁人,就连他自己都嫌弃。
“哗啦啦!”
苏同冲刷着自己那修长的身体,将那些污秽皆是洗去,在侍女的梳洗打扮之后,苏同缓步走出房中。
苏同那高挑秀雅的身材,夺人眼球。衣服是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巧妙的烘托出一位艳丽公子的非凡身影。他穿着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花的镶边。腰系一团华丽镶金玉带,手持梅花折扇。
虽然拿着折扇之上图个风流倜傥罢了,那清风将他的发梢拨动,那一撇一笑简直的动人心弦。
外面那些无知的家伙,定是不知道,简单梳洗一番的苏同竟然是这一番模样...恐怕得气得吐血!
苏同打了个哈欠,悠闲地伸了伸懒腰,自言自语道:“果然还是这样舒服啊!”
“哒哒哒!”
院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苏同别过头来,张廉站在门口,朝着苏同微微鞠了一躬,缓缓地说道:“世子殿下,王爷找您!”
苏同嘴巴一嘟,气冲冲地跑出院子中,嘴巴还嘀咕着:“这个死老头子!”
张廉哭笑不得,苦笑道:“真是一个难伺候的主啊!”
“哐当!”
苏同大步流星,夺门而入,那坐在大厅主位之上的中年男子被吓了一大跳,手微微一抖,那茶水撒的到处都是。
他紧绷着脸,竖起的眉毛下,一双被怒火灼红的眼射出两道寒光,干裂的嘴不住地动着,下唇已被咬出一道牙痕。
一旁的管家吃惊地长大了嘴巴,这中年男子不是别人,就是这镇北王府最大的主——镇北王苏立天!
那个十六年前,大破蛮族的镇北王!血染天地,手下足足有几十万的人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镇北王,现在却是被吓成这个样子了!
苏同怒视着苏立天,丝毫没有畏惧退缩的意思。
苏立天擦了擦身上的茶水,将那青花瓷茶杯放在一旁,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淡淡地说道:“下一次进来的时候记得敲门!”
“哦!”苏同很是敷衍地回答道。
“我说,你叫我回来干什么?我在外面不是挺逍遥自在的吗?而且你给我的是什么?”苏同剑眉微微一皱,抱怨道。
“我堂堂一个世子殿下,竟然扮作乞丐回家,这...”
苏立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一下子打断苏同的话语:“等一下!”
“你听我说完!”
苏立天喝道:“听你说完?你是谁啊!”
苏同一下子傻眼了,自己这个父亲他还不知道吗?不生气还好,和那乖巧的小猫咪一样,可是一生气,那就是气吞山河的猛虎!无人敢去面临其锋芒...
原来北凉边境本来有一个十几万人的小国,可是那个国家的皇帝惹怒了苏立天。苏立天直接去请了一道圣旨来,北凉铁骑以“闪电战”的战术,在短短一天,便是攻入其皇城之中。
那皇帝直接被拖到闹市之中,被当众凌迟,皇后直接被扔到兵营之中,享受着“万人之福”。而那长得倾国倾城的“太平公主”,直接被掳了回来,说是未来给苏同做小妾。
见苏同不吱声了,苏立天便是缓缓地说道:“第一,我想要知道,你小子这四年跑哪去了?”
“我啊?”苏同指着自己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去了看母亲,陪着外公罢了。”
苏同这一番普普通通的一句话说出,那苏立天则是剑眉倒竖,呵斥道:“你去了纯阳宫?”
苏同耸了耸肩,不以为然地回答道:“是啊!怎么了?”
“你加入纯阳宫了?”
“那倒没有,外公之上教了我一些纯阳宫的修炼之法,让人强身健体用的。”
苏立天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个之后再说...”
“我们与昆仑山定下的五年之约快到了,叫你回来便是为的此事...”
“又回去啊!?”苏同长大了嘴巴,没好气地说道。
苏立天这一次倒是心平气和地和苏同解释:“同儿,你觉得爹厉害吗?”
苏同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句话竟然是从他镇北王苏立天口子说出来的。要知道有一年益州内乱,苏立天带凉州铁骑亲自前往益州,怎料经过峡谷之时遭遇了反叛军的埋伏。
当时随苏立天而去的将士,皆是战死沙场,而苏立天一个人,仗着一柄长剑,在那峡谷之中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来。
“厉害!”苏同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知道我这一身功夫是从哪里学的吗?”
之前在纯阳宫之中,外公曾无意间提到过苏立天的修为——据说是...
金丹之境!
至于自己的父亲师出何门,外公却是不肯说半句,况且只从母亲死后,外公和苏立天决裂,关系恶化...
“从哪里?”
“昆仑山!”
苏同懵了,怎么又是昆仑山,这不是就是,要强迫自己上这么个狗屁昆仑山嘛!
“呵呵...”苏同哭笑不得。
“不是爹爹我为难你,现在你也长大了,必须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了!”苏立天十分严肃地说道。
“爹也是凡人,等爹爹我百年之后,必定是树倒猢狲散,而你身为新的镇北王,又如何来守住这脚下的土地呢?”苏立天质问道。
“今天你应该也看见了,外面来了很多的京城之人,他们都是来防着我的,都怕我起兵造反,察觉到了什么,都会去圣上面前参我一本。”
造反,那可是杀头大罪啊!这样的罪名扣在谁头上都是...
“爹,你的意思是?”苏同抬起头来,缓缓地说道。
苏立天负手而立,转过身去,看向那蔚蓝的天空,说道:“如今这世道变了,天灾人祸皆是袭来,新主昏庸无能,弄得这天下民不聊生!”
“同儿,今天爹爹委屈了你,让你穿了乞丐的衣服,以后爹爹要让你穿上那最华丽的龙袍!”苏立天每一句话都说的铿锵有力,浑厚的声音传入苏同耳中。
“爹!”苏同明白了什么,连忙说道。
“放心,爹心中有数,这些东西爹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你只管自己好好修炼,剩下的全让我这个做爹来扛着!”
苏同知道自己父亲的脾气,他决定了的事情,谁也不能改变。
“爹,在这最后的时间里,我想要陪陪你...”刚刚还嬉笑打闹的苏同,现在却是变得严肃了起来。
苏立天走上前,轻抚着苏同的头,微微一笑,慈祥地说道:“傻小子,记着...无论谁欺负你,都也爹爹给你撑腰,就算丢了全世界,我北凉铁骑也会帮你踏破前方的道路!”
“嗯嗯!”苏同用力地点了点头。
而苏立天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将苏同弄走了。
那清澈的小湖之中,苏同坐在那素朴的亭子间,那落花飘零,缓缓地落在苏同的肩上,他一个人下着一盘棋...
他不知道能做什么,好像从他出生以来,一直都生活在父亲的象牙塔之中,父亲可以放弃一切,只想要他好,而他呢?一事无成,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离开北凉这四年,外公给他的《纯阳决》早已练得如火纯青,不过现在的他却是连练气之境都无法达到...
外公说了,因为天生体质变异,他就好像是一个泄气的皮球一样,无论吸收多少的天地灵气,最后也会渐渐流逝。连这纯阳决都只是光有招式,根本无法达到一个新的高度去。
苏同在这亭子之中,一坐就是一整天,吃过晚饭,招呼都不打一声,便是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面——不用说这苏同又在弄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整个镇北王府的人都习以为常了,只要这个主子不闹得鸡飞狗跳,他们也只是每天定时去送送饭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