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喝一杯酒没什么,但是人家花国女状元映雪姑娘说了,这是“拜师酒”,喝了之后便是师徒名分。
这老师和学生嘛,酒宴过后,自然要切磋切磋……
这个,大家懂的!
要是平日里这杯酒喝了也就喝了,但是今天不同,大明可有明文规定,严禁在职官员狎妓!
虽然朝廷的规矩废弛,规定大家大多不当回事,问题是陈源现在的身份是钦差,真的喝了酒去切磋,怕是要出状况。
所以这杯酒怕是不好喝!
如果不喝,就是不给一片热忱的扬州父老面子,传出去也得弄个目中无人的名声,对于以后源公子立人设很不利!
要是不喝,关键找个什么借口呢?
——像在昌平州那时候李家庄园那时假装中毒?
子痴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个办法。
不过源公子是谁?能这么没有技术含量?
只见陈源呵呵一笑道:“映雪姑娘心意,在下心领,不过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而是在下幼时学艺的时候答应过一位高人……”
“这位高人便是教我诗词的,他和我虽有师徒之实,却无师徒之名,因为他说过在下是武人!”
“姑娘要向我拜师学艺无异于缘木求鱼,问道于盲,当然,大家对文学都有爱好,一起探讨是欢迎的。”
“所以这杯酒,我是不敢喝的……但是既然映雪姑娘代表了扬州父老和众位姑娘,那么这一杯酒我建议,敬给那位高人!”
陈源说罢,便站起身来,郑重其事端着斟满的酒杯,朝北方一拜,然后将酒洒在了地上。
一番操作,完全出乎了众位员外和小美女的意料。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陈源接着又倒满了一杯酒,冲众人说道:“这一杯,我觉得应该一起同饮,再次祝皇爷万寿无疆……”
说罢,面北而拜,之后一抬手,脖子一仰,酒到杯干。
这一下众人已经反应了过来,前面两个理由入情入理,委实让人挑不出毛病,只能一起喝了一杯。
“最后这杯酒,是在下私人敬扬州各位父老及各位姑娘,多谢诸位错爱,今日能偶得佳作,也是叨天之幸!”
陈源说罢,也不等众人答话,也是一气干了。
一番说话,让满怀期待的几位员外和映雪姑娘怔在当场,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无从反驳,只能一起举杯应和。
三杯下肚,后面的艾福四天团和两位武林高手也反应了过来,一齐站起身来,找出各种理由,共同祝酒。
于是,你一杯,我一杯,喝得脸上红霞飞……
现场气氛再次被推向了,映雪姑娘一时竟插不上话了,深深地看了陈源一眼,幽怨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半个时辰之后。
酒宴已罢,众人冲破重重险阻回到了官船上。
沈焕犹自有些心有余悸地叹道:“刚才好险!要不是公子才思敏捷,文采过人,急中生智,今天怕是很难全身而退啊!”
众人闻言,也是纷纷同意,更多地有一种逃出生天的感觉,径自完全没有了吹捧的意思。
陈源捧着茶盏,不以为意地一笑道:“敬酒这事其实好办,要找理由多得很,一杯献给长江,一杯献给黄河,再来一杯献给大地……”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连连叹服,居然还有这么一个操作?
“要是这样到处那么多神仙,我怕他们酒不够啊!”
王有贵突然像想起什么出声说道。
众人一听,愣了少顷,然后爆发出了一阵肆无忌惮地笑声……
笑闹一阵之后,大家酒意上头,便各自回舱歇息。
当晚,两位武林高手尽心护卫,众护卫轮班值守,一夜太平无事。
第二天一早,不等扬州父老相送,陈源让高手之一的金如铁带了一封言辞诚恳的信给了汪文盛,便拔锚起航往金陵赶去。
“公子,老金那里不用担心,他自然会与我们在金陵汇合!”
何如海恭声对陈源禀告道。
陈源点了点头道:“唉!情非得已,只能出此下策了,再呆两天,我怕不能全身而退……”
一番半开玩笑的话,倒是让甲板上的气氛为之一松。
大家又是一番笑谈不提。
三日之后,官船平安到了长江江面,大明的应天府南京已经遥遥在望。
渡江、靠岸,一切的操作风平浪静,船上诸人心下稍安,看着南京城高大的城垣,心中隐隐有了一些期待感。
钦差官船靠上了龙江关码头的一瞬,大家又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太安静了!”
子愚忍不住出声说道。
“就是,虽然不说像扬州那样,咱们千户可是正牌钦差,这应天府的人也太不当回事了吧?”
子痴跟着师兄在后面吐槽道。
“不要担心,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且上岸就知道了!”陈源不为所动地说道。
当下了船,踏上坚实的码头青石的一瞬,陈源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
举目一看,却有些愣住了。
只见偌大的码头上,空空荡荡,除了一些民船和商贾,连一个官员的影子都没有!
仔细再一看,倒不是一个都没有,还有有两个人的,但是情况着实不容乐观。
只见码头之上,一名身着锦衣卫百户服侍的同僚带着一个正牌校尉,正在风中凌乱。
二人的衣衫有些不整,而且有些狼狈。
看那个样子,这两位似乎是和陈源前后脚赶到的码头。
一看到陈源,两人倒是执礼甚恭,紧赶几步,上前躬身拜道:“卑职南京锦衣卫衙门百户赵德柱,校尉李铜,参见钦差……”
“大家份属同僚,不必如此客气,不过怎么只有你们二位?”
陈源冲两人一拱手,和蔼而又有些好奇地问道。
赵德柱一脸惶恐的说道:“唉!钦差赎罪,不是我们南京锦衣卫衙门有意怠慢,而是城里面出事了!徐同知和兄弟们都去了内守备厅!”
“赵百户说的不错,我们俩可是历经艰险才冲出重围,现在不光锦衣卫,怕是孝陵卫的兵都过去了!”
李铜待赵德柱说完之后,生怕陈源不信,赶紧跟着补充道。
大家一听,心里有些哇凉哇凉的。
怎么的了?
像取经似的到了这南京城,气都还没喘匀,就整这么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