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史是耐不住了……1600亩说谁呢？
他挑头一看，赵子川、谢总正猪蹄子对撞，对陈妮的话是充耳不闻，自己就站起来了。
走向陈妮，郑史官气十足道，“这位，你的报道啊，一定得贯彻持之以恒，坚持不懈的精神，让党、领导充分看清问题。”
“还有……我不是什么富春某某，我叫郑史，郑板桥的郑，名垂青史的史。”
一锅杀招让人拎出来嘲讽。
登门扬威，却遭人无视！
陈妮脸上有些挂不住，她不由反问，“怎么，腐烂已经可以堂而皇之了吗？”
“等我一分钟。”郑史扶了下眼睛。
他快四十岁的年纪，头发稀薄……为了遮掩，左边头发稍长，故意盖住了地中海趋势的头顶。
大概十几秒吧。
郑史激动的一甩头，让盖顶飞舞，“我去妮玛的！”
“老子称不上一身正气，也没什么清白傲骨……可忒么也不是你这种人能肆意诋毁的。”
“今天，就今天！1600亩的报道上不了人民日报，你就等着律师函，等着一个腐烂官员的哧裸反击，听明白了吗？”
先入为主……陈妮把自我判断当成了真理。
关键是，从赵子川人生履历看，怎么也不可能正规正常的拿下1600亩地……还有痛失北方厂的前车之鉴呢？
可……郑史破罐子破摔式的控诉，似乎说明了一些问题。
陈妮不自觉的搓了一下垂在腹部的皮草……也在这一瞬，露出了迷样的笑，“一块地，在不同人手里，结局也是不一样。”
“贵方总要招标……”
“招你奶奶个腿！”郑史一腔热血，真爆发了。
他跺脚，踩着脚下梆硬的泥土，盯着陈妮，“没有他，富春县就是一鸟不拉屎，无人问津的破县城！”
“抹黑他，去你奶奶！”
“我今儿明告诉你了……富春县全力支持西兰产业，全权负责‘状元红’烂脚新闻。”
“成吗？”
这一番话绝不是商量过的……也恰恰因为没有商量，老段才有了高山仰止的感觉。
他看了一眼赵子川，也放下碗筷，直抓起一块猪蹄子，“全款五千万，就是为了这一幕吧？”
赵子川玩命啃着猪蹄子上一块筋，“不全是。”
他说，“我呀，也怕钱搁在手里，野心守不住，欲望把持不住……花没了，我就有危机感，也不会想着一口吃个胖子。”
“得踏实。”
和姜万勋有说有笑。
夺了魔都小公主的芳心。
一己之力，彻底改写了鞋业，冲击了传统营销……
这叫踏实么？
老段不由想到了小龙女……周伯通自傲的左手圆右手方，在小龙女手里不值一提。
或许，他的高山仰止，只是赵子川信手拈来一笔罢了。
他自叹不如，也更虔诚了，“那，这外资疯狂的冲击鞋业……你打算怎么做？”
“我艹……我又不真是个做鞋的。”赵子川斜了一眼陈妮，见那女人和郑史正掰扯着什么。
分析道，“她也绝对不止这一手牌，图的，也一定不是鞋。”
“我猜，这娘们是骑驴找马……她的金主，或者说她的资源在服装制造业，但金主想跳出来。”
“vcd是新盘子，折了……她一定要再找机会”
“瞄我，是报复，还是有所图呢？”
老段顺着话，也拧起了眉头，“一猎户，不会为了丢了的猎物，耽误新猎物诞生？”
“对。”赵子川一点不怕眼前麻烦。
对手嗷嗷咬，嗷嗷叫唤……那真没什么可怕的，一准是个草包。
就怕障眼法。
图什么呢？
赵子川想不通，却说出了先行对策，“状元红订单，结束了就停止生产，避开十五元百利锋芒……主生产eva运动拖鞋、真皮皮鞋。”
“行！”谢总其实也不慌。
他说，“冬款嘛，本也快要停产了……我一部分生产线早就开始做劳保了，能剩个十几万红状元，陪他们打一打价格战，也无妨。”
“不，这仗不打。”赵子川抬手否认。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听起来很雄壮，可多少有点愣……咱也没底气和外资打价格战。”
“佯攻都不要……对手带着杀心来，就不可能是大傻逼。”
说着，赵子川站了起来。
不知敌人意图，就逼出来！
他找了一只猪蹄，慢悠悠的走向陈妮，“辛苦了，费时费力替西兰造势。
“吃个猪蹄，补补……”
陈妮要拒绝。
谁知，赵子川拉起了陈妮的手，直接把油乎乎的猪蹄，搁在了陈妮手上！
陈妮是人是狗，暂且不论。
她抓着上亿资金，过的是名流生活，素来是阳春白雪……
她一下就摔了猪蹄，像染了猪瘟一样跳脚，连声喊，“手帕、手帕……你这贱民，你要干什么！”
赵子川一乐，“招待你啊……咋，吃了洋饲料，就觉得猪蹄廉价了？”
这一番话糙的很。
但十分有效。
镶金贴玉的装裱，并不能掩饰了陈妮骨子里的自卑，她一听这话，眼神倏然冰冷，声音也粗了三分，“你以为，舆论纠缠是全部么……你以为赢定了？”
“井底之蛙！让你看一看什么叫天！”
赵子川丝毫不对抗，手一摊，认输了，“行，我不干了。”
他在陈妮错愕的眼神里，肆意摆烂，“红状元赚了几百万……几百万啊，够享清福了。”
“来吧，让我破产。”
唉……
陈妮一下就没了方向，她抬手，指了下1600亩，“这地……”
赵子川点头，还伸出了手，“你要给你啊，一亿五千万。”
什么鬼，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陈妮彻底乱了方寸。
她倒是绷得住，冷笑一声，“还以为你是个人物，没想到，一点英雄气概也没有……”
赵子川乐了，“我又是贱民，又得有英雄气概？”
“这什么人设呢？”
“当了狗，自尊心还得贼jb强？”
陈妮来这，是想激怒赵子川，让赵子川狂躁的反抗、挣扎。
可她先被激怒了，“好。”
“希望你失去一切时，不会哭！”
赵子川听到这话，也敛去了笑意，“我哭的时候，一定是世界战栗。”
陈妮眼神一凛。
针锋相对之感，似在空中弥散。
“呵。”
“不见棺材不掉泪？”
陈妮看了一眼手表，兴许是时间到了……她拿出手机说了一句‘汇报战果’，就把手机递给了赵子川。
电话里，清爽的女声汇报道，“ebay收购完成，与聪慧网的合作已经建立，央视标王已拿下，专属电视购物的频道正在建立。”
“另，主要城市网点，正在逐步确立中……”
央视广告做宣传。
电视购物，做产品视窗！
线下物流基站。
赵子川只给了一个‘电话订购’启示……聪明人就捷足先登，在局限条件里，真正实现了线上营销。
底牌显灵，陈妮得意了……她看见赵子川目光闪烁，便贴身上前，戏谑道，“你的女人，忽然成了别人的暖床丫鬟，心痛么？”
“我还告诉你，十八个货轮，无数商品正漂洋过海！”
“我也告诉你，这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