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老师,说说你反对的理由。”负责组织这次面试的教导主任扶了扶眼镜。
覃敏昭不慌不忙地说:“心理安抚师需要一定的实践基础,而这位‘高里’老师虽然在简历上写着,他有数年的从业经历,顺利通过了我们的初筛。但是我昨天打电话去他过去的工作地点一一进行核实的时候却发现,高里老师似乎对他的从业经历造假了。”
洛南是在伪装成容国双,用的假名自然也是容国双的假名,高里。
所谓的从业经历,当然是造假。
而且由于时间仓促,造假也造得很潦草。
教导主任不悦地说:“覃老师,复核应试老师的信息,似乎不是你的职责。”
覃敏昭似乎浑身闪耀着正气,理直气壮地说:“我认为每个人都有职责,保证招进来的老师是资质合格的,不会对我们的学生带来不良影响的。”
教导主任一时语塞,只能生闷气。
而覃敏昭扭头看着洛南,带着点挑衅说,“这位……高里老师,你怎么说?”
其实,归根结底,洛南的目的,并不是一定要到这所学校当心理安抚师。
而是有个切入口去认识那位航运女王的大女儿,也就是这位覃敏昭老师。
因此就算被揭穿,他也不在乎。
所以他还能保持着良好的心态,笑眯眯地回应:“覃老师目光如炬,做事认真细致,我很佩服。”
覃敏昭愣了愣,眼神都呆滞了,她做过很多设想,唯独没想到“高里”会是这种反应。
好几个老师不由得侧目:被人当场戳穿你还能这么镇定,我们也对你脸皮的厚度很佩服。
这时另一位负责面试的老师说:“可是这位高里老师的专业能力,以及我们在面试中所看到的,他的亲和力,感染力,都是鹤立鸡群的,其余应聘者根本没法与他相比。”
覃敏昭虽不情愿,却也不得不承认,高里的专业能力,确实让她印象深刻。
但她依然持着反对态度:“我还是认为,我们招进来的老师,当然不能忽略其专业素养,但更要看他的人品。高里老师在过往从业经历上作假,如果他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我认为不应该录取他成为我们的心理安抚师。”
洛南笑眯眯地说:“解释,我是不能给的,因为不能一错再错,继续说谎了。”
其实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认识了覃敏昭,接下来有的是各种借口去接触覃敏昭,再通过她去接触她的母亲覃怡。
覃敏昭被他这种理直气壮给震惊到了。
这时教导主任出来打圆场:“我相信高里老师也是有不得以的苦衷。”
洛南笑眯眯地:“是的,是的,主任您太善解人意了。”
覃敏昭看不下去了,冷嘲热讽了一句:“当然有不得以的苦衷,说不定他是通缉犯呢!”
洛南叹息一声:“啊,被你看穿了啊!”
教导主任严肃地瞪了覃敏昭一眼:“覃老师!”
覃敏昭重重地吐了一口怨气,扭过头。
教导主任再转头看着洛南,慈眉善目地说:“高里老师,覃老师的顾虑,也是有道理的,你不能提供真实的从业经历,这让我们很难办。”
顿了顿,她说:“这样吧,这个岗位,我们暂时不能给你。但是在看了你的表现后,我们也很难接受别人来做心理安抚师。如果你能接受暂时签一份临时实习合同,视表现转正……”
话音未落,洛南已经抢答,“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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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覃敏昭背着昂贵的头层小牛皮单肩包匆匆走出校门。
搭乘402路双层电车,摇摇晃晃,来到她租住的小区附近。
刚刚下车,就听到有人招呼,“覃老师,真巧啊!你也住这?”
看到是那个新招的心理安抚师……实习心理安抚师,覃敏昭忍不住有些厌恶。
只是出于礼貌,她矜持地点点头,就扬长而去,根本没打算停下来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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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敏昭一边匆匆走进校门,一边不时抬腕看表,焦灼之色溢于言表。
忽然,旁边递过来一袋热腾腾的肉包子,“覃老师,还没吃早饭吧?”
“我吃过了,谢谢。”覃敏昭礼貌地拒绝。
“你忘了,我住你附近呢?”洛南笑道,“我看着你上车的,你根本没吃早饭。”
“哦,我撒谎了。高里老师是撒谎的宗师,你觉得我的撒谎水平怎么样?”虽然这几天,这位高里老师在学校里很受老师和学生们的欢迎,也并没有闹出什么不该有的新闻,但覃敏昭依然横竖看他不顺眼。
“有待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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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老师!”
覃敏昭一阵气苦,头也不回,声音里带着点怒气,“高里老师,你这是干嘛呢?那么多漂亮的女老师整天围着你转,想要和你交个朋友,你老缠着我干嘛呢?我又不是最漂亮的。”
“你说错了,”洛南纠正她,“我有脸盲症,根本看不出你漂不漂亮,我对所谓的漂亮女孩也没兴趣。”
“另外,我接近你不是因为喜欢你。”
“那是因为什么?”覃敏昭眉头一挑。
从少女时代开始,围着她转的男人就像苍蝇一样烦人。
他们大多数,只是因为觊觎她母亲的财产。
她的二妹是妖命师,不会继承世俗的财产;她的小弟,也没法和她竞争,因为世道如此,如果是男孩继承遗产,遗产税会让家产消失超过三分之二。
所以她母亲那庞大的家产,她可以说是唯一的继承人。
而她又迫切需要生两至三个孩子,这样才能在将来继承的时候,享受到遗产税的退税。
别人也知道她家这情况,各式各样的男人都凑上来,想要从中获利。
因此虽然尚年轻,但覃敏昭已经见识过很多男人恶心的嘴脸。
不管相貌多么英俊,内在都是一样的腐臭恶心。
她觉得,这个高里老师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因为受不了被那么多恶心的男人纠缠,所以她逃离了那个家。
她一定要找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生几个小孩,而不会为了继承家产,而随随便便找几个男人上床。
“那你是为什么接近我?”她回过头,挑衅地看着这个微笑的男人。
“哦,”洛南语调轻快,“是因为你早早地就表现出来讨厌我,应该不会觊觎我的身体;而且你长得也比较安全,我不会对你产生什么想法。”
“……从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人!”吼了一句之后,覃敏昭迈开大长腿,骄傲地昂着头,冲出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