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都最近降温比较厉害,店里都打了暖气,温度不高就是在包厢呆久了实在有点闷。
盛白衣坐不住出了包厢,想在外透透气,走到走廊末端抽烟区时看到江晚意还在打电话,或是有事他神色并不太好。
无意打扰准备折回,踩着一地的灯光脚步缓慢。
倏地——
右手边一个包厢的门打开,以为有人要出来,他往旁边挪了一步,下一秒忽然冒出个脑袋。
刚看清是个女性的头,头发乱糟糟的,一瞬的手臂就被攥着。
是花满楼的服务生,像是受了很大惊吓,脸颊上有伤迫切焦急的盯着他,“先生,救救我。”
没给太多反应时间,求救的服务生被扯进包厢,来了个男人挡在门缝边,嘴里叼着烟非常嚣张,大爷嘴脸。
“看什么看,没你的事。”
盛白衣没说话,眼神疏冷,只有被酒意烧过的眸子红的摄人,那人被盯得一抖赶忙缩回包厢。
嘭——
包厢门关了,带起浓浓的酒味,盛白衣还没挪步就听女服务生凄厉的惨叫,他从来都不爱管闲事。
可今儿应该是酒喝多了,脑子还在犹豫,身子已经转过来推门就进。
求救的女服务生被一个男人压在茶案上,张狂到要霸王硬上弓的一步,除此之外包厢里还有三个男人,看戏,调笑打趣不说,居然还有人拿着手机在录像!
无耻到令人发指。
好事忽然被打断,离门口最近的那个变脸发怒,“你他妈谁啊,敢进来多管闲事,滚出去!”
盛白衣一笑,碾磨了下沉香木,抬脚就把人踹倒。
“狗胆包天!”盛白衣斥责,脚步特别快,来到茶案把还压着女服务生的男人拉开,又是一脚给踹到墙壁上。
213包厢闹出的动静太大,惹来相邻包厢的客人都探身出来观望,这时走廊里脚步声多了起来。
哗啦一声,包厢门彻底打开。
花清祀来了。
她穿着一件红色风衣,来的很急,衣摆还在打漩。
身披灼灼流光。
艳而不俗,媚而不妖。
恰如其分,正好。
盛白衣瞧见她,一袭红衣,眸色不自觉的紧了紧。
“三小姐……”陈霞啜泣着,外套被扯的七零八落,脸颊通红,不仅被杨焕占便宜欺负一番,还挨了打,畏畏缩缩的靠过来。
环视圈包厢里的人,看见盛白衣时目光多停留片刻,很意外在这儿遇见他。
花清祀没作声,脱了自己外套裹着陈霞,跟谭经理吩咐,“先把小霞送去医院。”
盛白衣站在一侧,看到她风衣下,被黑色连衣裙掐出的一截细腰,眸子倏地又是一沉。
“你敢!”杨焕指着陈霞,刚刚被踹了脚这会儿缓过来,推开朋友,“谁说她可以走了。”
“还有你——”手臂一转指着盛白衣,杨焕往地上啐了口,“见义勇为装13是不是,你他妈很吊啊?”
“今晚闹事的一个都别想走!”
酒壮怂人胆,何况杨焕本就是嚣张纨绔,仗势欺人的太过。
盛白衣挑了下眉,没作声,姿态清隽洒落。
“跟这位先生没关系。”陈霞细细的说了句,不敢看杨焕,扯了扯花清祀衣袖,“是这位先生救了我,三小姐。”
如果不是盛白衣‘见义勇为’,只怕杨焕早就得逞了。
“你他妈还敢说话?”杨焕真的太狂妄,这么多人在居然还想来拉扯陈霞,陈霞浑身一抖连连往后退。
“不要怕。”花清祀挺身上前,安抚小霞,温声细语极为好听,“你身上有伤先去医院,我在这儿不会让你受委屈。”
谭经理应了声,过来搀扶陈霞时,跟花清祀低语,“这个人是杨家少爷杨焕,三小姐您小心点。”
花清祀嗯了声,扫过屋里狼藉,杏眼透着一丝冷寒,“杨先生,这是花满楼请你放尊重些!”
“你算个什么东西,跟老子大小声。”杨焕扬着眉梢,捂着被踹疼的腹部,气血在身体焚烧着,“不过是一个破店装什么装?”
“你给我听清楚,不把那女人给爷弄回来,你这店也别想在东都开下去!”
嚣张跋扈,蛮不讲理。
店里的男员工都听不下去,跃跃欲试,他们三小姐几时受过这种窝囊气?
“报警了吗?”她侧身问身边的员工,还准备交代什么,余光里杨焕再次像个物件一样被踹出去。
狠狠的撞着墙壁,伤的不轻,顿时一口血吐出来。
“……”
所有人都始料未及,诧异震惊的瞅着出脚的盛白衣。
痛快,牛批!
这种人渣就该往死里踹!
“沈先生——”花清祀两步上前,因为着急扯着盛白衣衣袖,觉得有些好笑,“您不应该在动手,这件事跟您没关系。”
他侧过身来,绯艳的狐狸眼中有清疏的笑意,眼神从她的小脸落在拉着他衣袖的指尖上。
手非常细小,白净干净。
意识到他目光,花清祀急忙缩手,说了声抱歉。
“这是花满楼的事,您不应该牵扯进来。”昨天对她见义勇为给的恩情还没还,如今又欠了个人情。
盛白衣心里发笑,看她行事处事张弛有度,难得一见小女儿姿态。
瞥了眼半蹲在地上起不来的杨焕,眸子肃杀一瞬,轻声道,“无妨,一个腌臜而已。”
兄弟们围着杨焕,晓得这一脚可不轻,杨焕整个脸色都没一点血色。
“报警了吗。”他问花清祀,目光不自觉又在她细腰上都瞥了眼,然后无意识的目光往下。
裙摆下露出的一截小腿,也是白的有些招人。
眸子更是深暗几分。
花清祀点点头,在他旁边落落大方。
“报警了。”想了想,抬眼看他,“沈先生,要不您先离开,警察这边……”
不等她说完,警察已经到了。
不是员工报警,而是客人意识到不对先报了警,带队出警的也挺巧还是花满楼的常客。
周昊。
但周队长这人不太好应付。
都说他亦正亦邪。
周昊来了包厢,沉声问着,“谁报的警?”
“我报的警。”花清祀说,指着杨焕一行人,“他在花满楼打架闹事,意图猥亵我店女员工,禁锢他人人身自由,还出言威胁。”
盛白衣瞅着她侧脸。
对法律条文还挺熟悉,还没询问,一大堆的罪名就往杨焕头上扣。
“哟,花小姐今儿也在店里。”周昊的眼神很直接,从头到脚的细细度量,一晌才道,“这样说来,贵店员工是受害者。”
“当然。”
“放屁!”杨焕咬牙大吼一声,靠兄弟搀才能站起来,“明明是你花满楼以多欺少!”
“他,就是他揍的我!我才是受害者!”
跟花满楼的矛盾先不管,此时他只想摁死盛白衣,这狗东西揍了他两次绝不可能轻易揭过。
花清祀扭头,瞪了杨焕眼,护着盛白衣,“周队长,这事跟他没关系,是杨焕调戏威胁我店女员工在先。”
杨焕气的要跳脚,“你有证据吗!”
“那你说我朋友揍了你两次有证据吗!”她目光坦然而直接,隔着华光落在身上竟然有那么点渗人。
“你……”杨焕一口牙都快咬碎了。
“那个人,我刚刚进来时在录像。”盛白衣微微俯身,贴近花清祀,很克制绅士的距离,但说话时带起的热风洒落在耳畔跟侧颈。
些微发烫,痒意难忍。
花清祀瑟缩了下,面色镇定,就是黑发中的耳尖忍不住红了。
她抬起眼眸,一双杏眼衬的她乖巧极了。
“沈先生说的哪个?”
“蓝色外套那个。”他指了下,眼神却看着她,离得有些近能看到她小扇般的睫毛抖了抖。
很是乖巧惹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