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镜头下,面对众人的质问,唐诗终是没有底气的说一句‘照片是我的’,没有这个底气所以只能装哑巴。
经纪人真的慌了,有些事沉默并不能带来好处。
眼看事情一发不可收拾,经纪人只能找借口,“不好意思诸位,唐诗最近为摄影展累心费力,今天她太累了。请给我们一点时间,事情如何之后定会给出个解释。”
事情闹大谁都没办法解释,只能先用拖字诀。
“怎么,事情没说清楚就想不了了之?”江晚意似笑非笑的盯着经纪人,“我朋友可是花了一亿买下五张照片,尾款你们都收了,交易达成。”
“照片的事都没说清楚,万一之后照片的主人找来,产生任何纠纷,这个问题该算谁的?”
都逼迫到这一步,盛白衣哪里肯叫停。
不管照片是怎么弄来的,唐诗的行为都令人不满。
“唐诗,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就直接承认吧,照片是别人的,是你不要脸偷来的!拿别人的成果赚钱,你一点都不亏心嘛!”
唐诗沉默的越多,林佳佳就越是不爽。
做了这种不要脸的事,半点认错的态度都没有,倘若这些照片不是花清祀的,而是从别人那儿巧取豪夺来的,谁又能给一个真相和公道?
经纪人根本没说话的机会,只要一开口就会被吃瓜群众的犀利言辞顶回去。
“唐诗,你说话啊!”经纪人没辙了,只能去看她。
耳边实在喧嚣,唐诗看着一个个前一刻还满脸堆笑,阿谀奉承的同学们,这是不知多少次她再次明白人心的凉薄。
“照片是我拍的!”
等了许久,终于等来她还算铿锵的一句。
“照片是我的,因为年月太久我记不得,很抱歉沈先生,如果您对此不满意,我们可以终止这次合作,钱我悉数归还。”
她不会承认照片是别人的,就算不赚钱,也不会承认。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当真是自掘坟墓!
盛白衣只是一笑,“照片真的是唐小姐亲自拍摄?”
唐诗盯着他,“是。”
“合同你的律师看过,你可明白,对我撒谎的后果是什么?”
“……”
一句话问得唐诗再次哑口。
然后,忽然间,唐诗明白点什么,过度打量盛白衣后扭头去看人群中格格不入,落落大方的花清祀。
他们俩……是男女朋友。
照片出自花清祀手,她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而盛白衣一再逼问,很有可能是——
“你,你们!”
此时此刻,唐诗终于反应过来。
“你们诈我!”
盛白衣眸色一凝,慵懒而轻狂,“我们诈你什么?”
“你,你跟花清祀联手诈我,你们做局害我!”唐诗很激动,推开拦她的经纪人,“你们这么做到底有什么好处,我跟你们有什么仇什么怨?”
“我只是办个摄影展,我只是……”
“够了!”
人群中,观望多时的曹教授怒斥一声,“唐诗,你还有嘴硬到什么时候?”
喧嚣的人群忽然消停了,个个都把注意力放在曹教授身上,连媒体一并把镜头专注到曹教授身上。
曹寅,可是这个圈子里的大牛。
曹教授获得普利策奖项和哈苏国际摄影奖时,在场的许多学生还是个玩泥巴的孩子,年轻时候办过的个展数不胜数。
能够在曹教授手下学习摄影,那可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
现在,曹教授忽然发言,已经注定了唐诗的结局。
“他们怎么就做局陷害你了?照片究竟是不是你拍摄的,你比谁都清楚!”看着以前的学生,曹教授痛心疾首又很愤然,“你们到学校时我就跟你们说过,镜头下的东西最真实,是我们人生中重要的一部分。”
“你们能够选择摄影我很高兴,但不能够作假!”
“唐诗,我们一直在给你机会!”
没错,盛白衣虽然想替花清祀讨个公道,但也未曾咄咄逼人,他给了机会,很多次,哪怕唐诗拒绝一次,意识到一次,这件事的结果也不会如此。
是唐诗被名利金钱蒙蔽了双眼,想要用别人的心血换取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记者们已经听出个所以然,“曹教授,您知道这些照片是谁拍摄的吗?”
看着镜头,曹教授坦然承认,“我知道,这五张照片属于我之前一个学生。”
记者继续问,“请问她现在在场吗。”
“在。”
记者又问,“如果照片真正的作者在现场,她自己为什么不站出来辩驳。”
对啊,为什么。
这不仅是记者的疑问,也是诸多吃瓜群众的疑问。
曹教授沉默晌,表情和言语都带着惋惜,“她已经不碰相机,已经离开这个圈子。她没有站出来跟唐诗争论,只是顾念同学之情。”
“呵,好一个顾念同学之情。曹教授,都毕业这么多年,您还是一味偏袒她。”
许是说到唐诗的痛楚,她的口吻一下变了味。
“她是离开这个圈子,还是被迫离开?她是不碰相机,还是被迫?就凭她那废了的手腕,能按下快门嘛!”
“曹教授,您不必在这儿捧高踩低。”
“他是谁?他是花清祀男朋友,您还在这儿睁眼说瞎话,帮花清祀树立人设,她就跟当年念书的时候一样。”
“她花清祀了不起,假清高,谁都看不上眼,就她是老天爷赶着给饭吃,是摄影界未来一个闪耀的星星……”
“可结果呢?还不是废物一个!”
花清祀——
照片是花清祀的!
记者不知道花清祀是谁,但在场许多的同学、校友最清楚不过了。
“唐诗,你胡说八道什么!”林佳佳顿时急眼,像老鹰护小鸡一样护着花清祀,“清祀怎么就假清高了,怎么就眼高于顶看不起人了?”
“念书的时候,清祀是公认的天分高,天资聪颖,你就是嫉妒她。”
唐诗只是优雅的一拨长发,双臂抱胸,面露讥讽,“抱歉我说错了,花清祀她……现在就是个废物!”
“混账!”
随着曹教授一声怒斥,唐诗挨了一巴掌。
“你竟敢口出狂言!”
曹教授惜才,当年在学校的确有意把花清祀当做接班人培养,如果不是那一场意外,花清祀的成就怎么会戛然而止。
同学一场,唐诗盗用照片在前,否认狡辩在后,如今更是恶言相向,揭人难以启齿的旧伤疤,实在可恶。
“唐诗。”花清祀出声喊她,温软平和,“我手腕受伤过,不代表我是废物。”
“你误会了,我无意跟寒衣联手做局陷害你什么,因为从一开始,我就不知道你办摄影展的事,并且你也没有邀请我。”
“一切。”
“不过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