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重视血腥的过往,心情多少都有些影响。
花清祀实在没什么胃口,午餐都没吃,就上楼休息,没回自己那边,躺在盛白衣的床上,闻着空气里清疏的檀香,总觉得更心安些。
盛白衣就坐在地毯上,握着她的手,没有太多的言语的陪着。
“寒衣,你知道吗,我父母也死在东都。”她哭了好一晌,眼睛都哭疼了,哭过之后异常倦怠,现在说话时眼睛都没睁。
“我一直在找幕后真凶,我已经无数遍地想过,找到那一日应该用什么办法去讨债。”
“你之前说,你有些身不由己的本性。”她撑开眼皮,眸子深红,因为倦怠,眉心微蹙,添了些慵懒的娇媚。
“人性是善恶共存体,从来都不互相矛盾。”
她在给他打预防针,在展露内心里不轻易显露的黑暗面。
盛白衣凑上来,温热的呼吸落在她嘴角,眸如皓月清辉,明亮,专注,炙热,缱绻情意,野心勃勃。
“不是累了想休息吗。”他温柔极了,温声细语,诱惑她耳膜,低头在她嘴角啄了口,“祀儿,你这娇娇软软的模样,可是盯得我心里酥痒难耐,热意难消。”
“我说过,我的祀儿是最好的。”
“不要自我怀疑,也不要怀疑我……”
“我对你的肖想,妄念,痴迷,非你所能想象。”
“乖,我在这儿,安心睡觉。”
“嗯?”
两人靠的很近,距离暧昧,鼻尖抵着鼻尖,而他不断在美色所诱,花清祀的心就很不合时宜的怦怦乱跳,小鹿乱撞。
他温柔缠绵的吻加深,指尖慢慢勾着她的指尖,引人心痒的十指紧扣。
“还疼吗。”他有点坏的,舔过她嘴角破皮处,在车上被咬的,原本沉迷在接吻中已经抛之脑后,现在被这么一问。
破皮那处,是又痒又疼。
娇软如水的身子,浑身酥麻,裹了层燥热,隐隐作痒。
她脸色滚烫,没敢睁眼,软软的推他,“我,我休息了。”
太心虚了,背过身去。
背后的盛白衣闷笑声,又坐回地毯轻轻给她拍背。
花清祀的心悸动不止,又格外温热,加上他的呼吸,白噪音的雨声很快就进入了睡眠,迷糊间,好像,似乎听到他说了什么。
盛白衣的确说话了,是贴到她耳边说的。
他说:祀儿,我好爱你。
元词是下午三点多来的,停车,摔门,脚步急促,每一步都展现了她汹涌翻滚的怒意。
“清祀呢。”元词直接进屋,站在客厅询问盛白衣。
盛白衣眼皮都没撩,拿着手机在发简讯,“嘘,她在休息。”
“妈的!”元词把包一摔,直接去酒柜倒酒,尽管心里的怒火烧遍全身,此时也压低了嗓音,“唐诗那个崽种,真他妈活腻了。”
“当时留薛婷一条贱命是对的,冤有头债有主,谁能别想欺负了清祀轻易躲过。”
传完简讯,盛白衣才扭头,镜片聚光,面上淬着一层冷毒之色。
“祀儿说,这件事她亲自处理。”
灌了一杯酒的元词回头,“你答应她了?”
“嗯。”
“沈寒衣,你让她掺和进来,是想剜她心吗?”这点元词理解不了,又倒了杯酒踱步过来,“你知不知道当年她……”
“我知道。”他眼眸沉了沉,脖颈微偏,眼神浮满戾色,“所以我答应她自己处理。”
“薛婷入罪,事情并没有结束。祀儿一直耿耿于怀,这件事像一条细线一直勒着她,如果唐诗真见识脱不了干系,这是她自己剪断细线最好的办法。”
“元词,你想让她被这条线勒一辈子吗?”
花清祀在较真,事情没求到真相,于一直循规蹈矩的她就是个不安分因素。她自始至终都没理解,学校那么多人,薛婷为什么独独针对她。
元词没说话,一口气把酒喝光。
“沈寒衣,你能懂她我很高兴,但我的态度要表明……”她在沙发落坐,放下酒杯时两指轻轻一推,酒杯往前滑一段距离。
“唐诗……不会活着!”
盛白衣收回目光,俯身端茶水,青色的茶汤在白瓷杯中色泽清雅。
他呷了口,低眉敛眸。
“我同意。”
两人在这件事上达成非常一致的默契。
倘若事情跟唐诗没关系,只是偷盗花清祀拍摄作品搏上位,搏荣耀名誉,顶多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但若是牵扯了薛婷——
薛婷入罪,花清祀受苦,始作俑者唐诗却逍遥法外四年多。
东都的规矩,身在高位的众人们拿捏得太精准,世界如此之大少一两个卑鄙的蝼蚁又有什么关系?
花清祀是五点多醒的,被蒋律师一个电话吵醒。
蒋律师用了一个下午跟周浩周旋协商,四年前的案子,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想要重启调查,警察局也是有规矩的。
其实协商得很不好,却在周浩接了个电话后出现转机。
“三小姐,唐诗已经带到警局协助调查,薛婷那边也再次被提审。提审之前,我想先见一见薛婷,希望从她那儿问出些东西。”
花清祀下了床,打开窗帘站在窗边,秋雨还是没停,似乎还比中午大一些,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
“辛苦了,蒋律师。”
蒋律师不敢邀功,“三小姐言重,当年是我疏忽,我现在只是想要尽力补救,还三小姐一个公道和遗憾。”
其实,薛婷当年不止对花清祀说过,对蒋律师,对警察也说过,只是在当时都觉得她是在胡乱攀咬。
二十多岁的女孩子,行径如此残忍,实在闻所未闻。
沉默会儿,蒋律师接着说,“东都个媒体我方已经交涉,小元总也有出面,现在消息已经压下来。”
“好,麻烦您了。”
“三小姐放心,事情有最新进展我会第一时间联系您。”
电话结束,花清祀眉心抵着冰凉的玻璃微微有些走神,她其实没什么把握,真不觉得跟唐诗有什么关系。
只是薛婷当年那句话言犹在耳,如一根刺狠狠扎在心里。
“睡得好吗?”
冷不丁的盛白衣自背后抱着她,他一身茶香混合着檀香,清疏冷淡却格外沁皮。
花清祀有被吓到,身体抖了抖偏头看他。
“嗯,睡的很好。”
“祀儿。”
“嗯?”
“有什么事,不要瞒我好不好。”他又嗓音低沉,悦耳苏骨的诱惑她,“我现在才遇见你,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花清祀低头一笑,像那枝头的白玉兰,迎着骄阳颤了颤。
“来得及的,寒衣。”她转过身来,软软的扯着他腰间的毛衣。
盛白衣就贴上来,抵着她眉心,“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
他就笑了笑,没有言语,动作明显散漫的低头,温柔的呼吸从眉眼慢慢往下扫,留下一串串滚烫的火种,最后全部封于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