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个阳奉阴违,东都的凶兽。
今日能跟你低头道歉,明日转头就能把你大卸八块,如无必要花清祀真的一点不想在搭理这些人……
谋杀父母的凶手已死,跟这群人,但求再无任何瓜葛。
不过,既然是道歉,自然没有空手的道理,为了备礼这群人也是绞尽脑汁,要说最合心意也就解家送的一份老树普洱茶饼。
千斤一两,有市无价。
至于别人,送的就很寻常,离不开黄金玉器珍珠宝石,人参鹿茸丸等等,这些人中只有一人例外,那就是狄善东。
他准备了两份礼物,一份给花清祀,一份给的盛白衣。
一块古董砚台。
花钱自不必说,还费了点心思。
东西盛白衣收了,对狄善东也没别的特殊待遇,硬来寒暄两句也是尴尬得很。
约莫一小时,这场大型户外道歉会圆满落幕,花清祀瞄了眼一旁堆成一座小山的礼物一时间哭笑不得。
除了茶饼,别的都没什么兴趣。
上楼时,盛白衣抱着她,“累了吧。”
花清祀这时才问,“他们,是不是等了很久。”
“两个多小时。”
“……”
“那位凤三爷。”这个名字她念了有一阵,“在定风波那天,解家小姐是这样问我的,他是你朋友吗。”
“是朋友也是合作伙伴。”
花清祀心中了然,“那应该要好好谢谢人家。”
“不必,这是他欠我的。”
不过凤胤准备结婚,他也应该备上一份厚礼。
上楼也没回病房而是去了董仁杰那边,知道他们要来,孙芮也是早早泡了壶安吉白片等着……
门口,东子、杨逍打招呼。
“盛九爷,三小姐。”
花清祀颔首回应,看着病房,“叔叔醒了吗。”
“已经醒了,九爷请。”东子帮着推开门,房间里亮着光冷冷的白色。
花清祀交叠在腿上的手紧了紧,董叔叔是长辈,带着盛白衣一起来她心里还是紧张的。
听见脚步声,孙芮绕过来,“清祀来了,盛九爷里面请。”
“孙姐。”“孙女士。”
盛白衣还是有分寸,不知董仁杰态度,在称呼这块上还是各喊各的。
董仁杰躺在床上,也没做什么,就是把玩着花清祀送的一串玉石,靠着枕头在假寐,两人到了病房董仁杰才睁眼。
“清祀来了,脚伤怎么样?”
花清祀喊了叔叔,盛白衣把轮椅固定在床边也没说话,她说,“伤口恢复的很好,叔叔您身体如何。”
“一点小伤,没什么大碍。”
两人聊了会儿,花清祀才介绍,“叔叔,这是我男朋友盛白衣,白衣这位是我叔叔。”
盛白衣这才站直,微微颔首,“董先生,久闻大名。”
“盛九爷才是,声名赫赫,如雷贯耳。”
第一次正式见面花清祀就察觉出,董仁杰对盛白衣的不喜欢。
盛白衣还算谦逊,“后起之秀,不敢同董先生争锋。”
花清祀的长辈,他内心还是存三分敬畏之心。
董仁杰拂了把被子,轻笑,“盛九爷这话可不是折煞我,我这样一个小人物哪儿敢同盛九爷相较。”
“定风波,盛九爷以一人之力震慑八方,岂是我能比拟的?”
“叔叔。”花清祀的余光瞥了眼盛白衣从容的表情,嗓音软软的说道,“叔叔,很抱歉,白衣隐瞒身份这件事。”
“他用‘沈寒衣’的身份跟我们接触是他行为欠妥,不过也请叔叔能够谅解,东都之地龙蛇混杂,他也只是行事谨慎。”
“这件事上,不论叔叔怎么责备,白衣都无半点借口。”
“我之前答应过叔叔,如果恋爱了一定把男朋友带来见您,这是医院尽管时候不对,我还是想叔叔认识我男朋友。”
董仁杰哪里舍得让花清祀夹在中间难做,却还是嘀咕句,“哪里需要你来道歉。”
“盛九爷,招待不周,请坐。”
盛白衣道谢落座,忽然懂了,什么叫局促紧张,女朋友的长辈,又不是太满意他的情况下,心里真的乱成一片,在这儿也是如坐针毡。
大风大浪都见过的盛九爷,这会儿面色端的还是很好,有尊敬也不卑微,颇一副不管你如何为难我自岿然不动的气质。
孙芮上茶时,还是挺瞧不起的睨了董仁杰眼,她就不同了,不管这人是盛白衣还是沈寒衣作为长辈的她都很满意。
女人交男朋友,要的就是被偏爱宠爱,明目张胆,肆无忌惮。
“九爷,喝茶。清祀说过,你喜欢安吉白片,恰好收了些,你一直不得空没去雪上霜。你尝尝看喜不喜欢,要是喜欢,余下的给你送来。”
盛白衣双手接茶杯,面色清清淡淡,碍于那双狐狸眼,寻常一眼也是韵味悠然。
“谢谢,劳您厚爱。”
花清祀回头看董仁杰,撒娇的握着他的手,“叔叔,事情已经了结了。”
秦士升的下场,盛白衣是传了消息过来的,发生了什么,怎么处理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叔叔,这些年,辛苦您了。”
是董仁杰的坚持,力排众议坚持不懈才能有今天的了结。
董仁杰心里十分触动,心疼的拍拍她的手,“辛苦的是你,怪叔叔没能保护好你,索性你平安无事,否则你让我怎么向你父母交代,就算去了九泉也无颜面对。”
“我这边刚有点苗头,秦士升就先下手,那晚……你受委屈了。”
说真的,那天不是盛白衣赶到,力挽狂澜,他们一行人只怕没机会平安无事的离开。
“这件事,我董仁杰铭记在心,多谢盛九爷出手相助,但你同清祀……”后面还有话要说,董仁杰忽然打住。
花清祀看着他的眼神满是期待,她希望叔叔也能喜欢接纳盛白衣。
“清祀,你手这么凉,让孙芮带你过去添些衣服。最近降温的厉害,可千万要注意身体,别着凉了。”
很明显,董仁杰要支开她。
总要坦诚一次。
花清祀阻止不了,乖乖点头,扭头去看盛白衣,想跟他说点什么碍于董仁杰在。
盛白衣冲她一笑,无畏惧的点头。
等两人离开,门带上,盛白衣才收回目光,低头呷了口热茶。
“董先生有什么指教,我洗耳恭听。”
就剩他们俩,也不用拐弯抹角,董仁杰皱着眉,“离开清祀。”
“明知不可能的事,董先生何必强人所难?”袅袅白雾中,盛白衣撩起眼皮,被雾气晕染的少许模糊。
“不瞒董先生,这次来东都,我主要目的为的就是清祀。”
董仁杰心里一个咯噔,放在被子上的手收紧,“你……见过清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