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晖路,抑扬顿挫元词用的当真极好。
跟元老爷子通电话时,两人就商量好,不管事情如何尾款由元氏先行垫付,可目前这样的情况她不可能一到工地就说这话。
不然就显得是元氏做贼心虚,东窗事发后才想着补救。
但是经过元词一番操作,元氏的形象不仅挽救了,还给人一种明明吃了大亏也要先顾着普通民众,割肉喂鹰,舍己为人的形象。
但是吧,豪爽话归豪爽话,现在的元氏资金不够——
爷爷没来电话,证明天际银行可能谈得也不好,东行又在催贷款定是不会在继续借钱周转。
三亿多,可能一次性能拿出来的,除了盛白衣就是江家了。
而盛白衣是花清祀男朋友,她不想为此麻烦闺蜜,让闺蜜在盛白衣心中的形象受损,所以思来想去能得到帮助的只有江晚意了。
烦得要死,元词狠狠抓了两下头,捏着手机反复来反复去,最后深吸一口闭着眼把电话拨了过去。
嘟——
通了,江晚意没把她拉黑。
电话接通,江晚意第一句话就是,“在筹钱,最近江氏也有两个大投资,流动资金刚刚运作出去。”
而第二句话是,“不用任何抵押,不用借条。”
第三句话是,“东行那边我去过电话,利息暂时有江氏帮忙支付,你安心处理你的事。”
就很烦!
也很莫名其妙,元词控制不了,一下眼眶就红了。
“你……”
“嗯?”江晚意的嗓子其实也很好听,他都三十岁了,变声后声线里仍旧留点青年男孩子那种温软。
不似盛白衣那种,低沉苏耳,却也是极温软清澈,特别是没情绪的时候跟人说话的时候越发好听。
元词被这一声‘嗯’烫了耳朵。
“你公司有备用衣服吗?”不等他下文,江晚意直接询问。
“……没。”
原本是有的,本来打算今天休息,备用的送去干洗了。
江晚意皱了皱眉,“我让助理回家给你取了衣服,到公司就换了,天这么冷你外出都不穿外套?别到时候感冒了,又嚷嚷着不打针。”
飒爽利落的小元总害怕打针。
她吸吸鼻子,脸颊浮着浅浅的粉红看窗外,“你管得可真宽。”
江晚意的嗓子里溢出声苏耳的笑,“确实,我应该是有什么大病。”
“元词,事情要一件件解决,饭要一口一口吃,一口吃不成胖子,周氏那边要追究,元氏里也要清查。”
“接到电话却没上报,没安好心。”
她脸颊的温度越来越高,心里就不太耐烦,“知道了。”
江晚意‘嗯’了声,“晚点再说。”
这边电话刚结束,花清祀的电话就进来,“小词,你太胡来了,万一那群人冲上来对你动手怎么办?”
可能是事情有江晚意顶上,得以解决心情放松了吧。
“那群小渣渣,我还没放在眼里,电视台是直播,你肯定担心坏了吧。”
“你还跟我笑?”花清祀有点恼她,却也担心她,“我跟白衣说了,钱你先拿去周转不用着急,事情……”
“不用了宝贝,我在商场混迹多年,这点面子还是有的。钱的事已经解决了,替我跟你男朋友说声谢谢。”
“……”
这么快,都没给她表现的机会。
想了想,花清祀笑说,“是江先生吧?”
元词也不隐瞒,“是他,就他管得宽,这事都要来掺和。”
“你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有江先生帮你就行,还有什么需要就联系我,什么事都可以。”
“知道了,爱你,宝贝。”
挂了电话,扭头就跟盛白衣目光相对,“江先生帮忙了。”
盛白衣轻轻一嗯,给她添茶,“继续吧。”
两人在下跳棋,花清祀觉得有趣,盛白衣就陪着她。
“你就不多问问?”
“问什么?晚意跟元小姐关系本来就好,他们俩谁都离不了谁。”
这话,花清祀还挺认同的,拿起一颗跳棋,“你是不是早知道江先生会帮忙?”
他说,“以江家跟元家的关系,不会袖手旁观的。”
跳棋落在棋盘,花清祀嘀咕句,“九哥,你有点坏。”
盛白衣忍俊不禁,“我哪点坏了,祀儿?”他绯艳的狐狸眼绵热痴缠起来,直勾勾的看着她,“祀儿,九哥坏的那一面,你还没见过。”
“你……”
莫名的,花清祀小脸就红了。
元氏。
跟着一道来的代表被安排到休息室,漂亮秘书安排得很周到,准备了多款饮料和甜品,还让人守在门口随时服务。
元词这边,换好衣服就开始清算。
周氏集团玩这么一手,元词绝对不会放过,跟律师团吩咐无论如何都要让周天付出代价,除此之外还询问起之前那个电话。
骆星是那一片住宅区唯一的大学生,其余的人都是没什么文化的工人或者小商贩,所以跟周氏和元氏询问,对接的都是骆星在联系。
她随身带着一个小的笔记本,给元词带来很大帮助,事情追查下去这个电话元氏的确接到过,打的是后勤客服那边,接电话的是后勤部小组长,小组长觉得这个电话莫名其妙不仅挂断还没有上报。
当然,小组长自己是这么狡辩的,至于真假还有待验证。
同一时间周氏给了答复,很铿锵地说,元氏转过去的尾款的确分发下去,至于为什么没有收到周氏那边也在调查。
这个问题上,周氏就不再承认再次支付尾款,所以垫付一事还得由元氏扛下。
下午五点,元氏公关部举行记者招待会,在记者会上针对春晖路的事元词做了解释,不得不说一句元氏的公关手段很好。
元家这次的新闻闹得很大,很多人都在关注新闻。
看着元词力挽狂澜,宴家姐姐瞥了眼一旁的宴擎,“这就是你办的事?不到二十四小时元氏的危机转危为安,还借此次事件博得好名声。”
“宴擎,我是不是对你期望太高了?”
宴擎怀里抱着猫正在撸毛,盯着电视里的元词面露暗色,“姐,是你催得太急。周天不是傻子,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就愿意去得罪元家。”
“临时找的一个小角色,你觉得他能把事情办成什么样儿?”
“再说,我实在不懂,最近江晚意跟元词的关系这么僵硬,你非要横插一脚,现在看看,江晚意为元氏挺身而出……”
“简直弄巧成拙!”
“我弄巧成拙?”宴姐姐提高音调,把手里的遥控器一摔,“江晚意都表现到这一步难道你还看不出来?江晚意对元词的心思从来都没变过!他之前年轻,元词又爱四处玩耍,那层窗户纸没捅破。”
“自打晚意三十,你瞧瞧江阿姨着急的模样,日日安排他相亲。晚意的性子我最了解,真的逼急了,你以为他真不会跟元词有什么嘛!”
宴擎的脸色彻底沉下去,“姐,你就这么喜欢江晚意?你别忘了,他当初是怎么伤害你的!”
“不必你提醒!”
宴姐姐情绪太激动,导致呼吸不顺畅起来。
宴擎低叹一声,拿了喷雾过来,“你别着急,你喜欢江晚意我就帮你。我只是想说,大表叔刚刚出了事,江晚意跟盛九爷关系匪浅,这时候不能急功近利。”
大表叔,就是已经消失的那个秦士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