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分钟左右,柳桑回来。
花策记挂着他,就怕那个尤少是个刁钻不好对付的,看他平安回来,悬着的心落下。
“没事吧。”
柳桑摇摇头,看着他,“借一步说话。”
那些个富家少爷吹口哨,花策起身时睨了他们眼迎上来,“怎么了?”
“封天佑也在隔壁,想要过来。”
“他……”
没等花策开口,柳桑攥着他胳膊,两人靠近了些,小声说,“来者不善,你别冲动。现在说走时机不对,你就当敷衍下,别跟他起争执,一小会儿就找借口离开。”
“花家跟封家有恩怨,你明白我在说什么?”
花策爱玩儿,也不是傻子,这层面上的关系至今没打破,证明两家之间都不想红脸闹事,封天佑邪性的很。
要是因为他跟封家表面的关系破裂,估摸,奶奶得打死他!
花策听得明白,这局是拒绝不了。
“行,让他们过来,情况不对就找借口离开。”
柳桑狠狠捏了他一下,“你可千万收敛住,别冲动!”
“记得了,没事,你去吧。”
话虽如此,只要不在赌桌花策的脑子还是清醒的,可一旦坐上赌桌,说难听点那就是六亲不认,不把自己赢的爽绝不收手!
很快,尤渊渟跟封天佑就过来,都是富家子弟,总少不了一番寒暄,而花策一行人又在牌桌上,封天佑提议一起玩儿……
花策擅赌,什么项目都是信手拈来,十赌八赢,技术肯定是不错的,可这世上人才济济,你擅长的东西说不定别人玩儿得出神入化。
就譬如,尤渊渟的赌技。
一小时过去,花策对他都刮目相看,“尤少厉害啊,真应了那句一山还有一山高,棋逢对手实在难得。”
尤渊渟靠着桌子,手里夹着烟,这一长桌上,独属他气质超脱。
“让花少见笑。”
花策被尤渊渟旗鼓相当的技术勾的心痒,这胜负欲压都压不住。
“这一把,我加注。”花策先出招儿,“橡树湾34号别墅。”
封天佑捏着筹码在敲击桌沿,看热闹不说话。那边花映月,花策两姐弟各有一套别墅,是花老夫人送的,五个晚辈十八岁时都有一套。
当年买的时候价格公道,现在翻了四五倍,变现也是好几千万。
“花二少好大手笔啊。”
“怎么玩儿这么大,欺负咱家没别墅啊。”
“啧,这是来硬的了!”
同桌的朋友嘀咕说笑,几十万,上百万他们玩儿得起,可这动辄几千万,确实有点太强人所难了。
尤渊渟端坐着,面色无波澜,“花少想要什么。”
花策这眼贼精,盯着他手腕的表,想要什么已经显而易见。
“可以。”尤渊渟也没含糊,随手拨下手表扔在筹码中,姿态散漫慵懒,“花少爽快,我很有兴趣交你这个朋友。”
坐在花策旁边的柳桑端着茶,捏着茶盖拨了拨茶叶。
明明提醒过他,坐上赌桌什么事都抛到九霄云外,橡树湾的别墅都敢拿出来赌!这里这么多人,他要是插手,不仅让花策下不来台,还会得罪人!
但——
赌局已经开始,这一把就两人玩儿,一把定胜负。
玩儿的是21点。
双方都要了四张牌,还有一张牌变动的可能性。
这时,花策手机响了。
瞥了眼来电,不大耐烦,“姐,什么事。”
“这都几点你还不回来,非让我亲自去请你吗?”这个电话,是花映月接到柳桑消息才打的,在外赌博花映月很少过问,可赌这么大。
“一会儿就回去。”
“花策!”
“你最好收敛些,万一让奶奶知道,有你好受的!”
花策心烦直接挂了电话,有个与他关系很不错的黄少爷开口,“你二姐?”
“除了她还有谁?”花策嘀咕句,敲了敲桌子示意要牌。
同样的,尤渊渟也示意继续要牌。
“胜败在此一举。”桌上有人说话,像在解说一样。
尤渊渟很潇洒,看牌时从来不遮遮掩掩,花策还没看清牌,尤渊渟的牌面已经翻过来示人,最好的牌。
黑杰克!
“卧槽!”
黄少没忍住喊了声。
黑杰克,通杀!
这一把,是尤渊渟赢了。
他端起酒杯,云淡风轻的举杯,“承让,花少爷。”
一把牌输了一栋价值千万的别墅,这他妈就真的玩儿大了!
柳桑端着茶杯,茶水从杯子里漾了些出来,他在旁边也是看得心中七上八下。
花策看着倒还是淡定,这也不是第一次输这么多,还有两次输得更多的时候,最后也是他翻盘赢了回来。
只是心里有点不爽。
“想不到尤先生是个高手!”
“是花少谦让。”
“我说话算话,别墅是你的了。”
尤渊渟只是笑着,将筹码随手推倒,那块表也一并扔了过来,“花少爷喜欢,就当我送你的见面礼。”
“江南花家,我十分想同花少爷交个朋友!”尢渊渟这块手表可不便宜。出手都不能说是阔绰而是豪爽!
此话一出,黄少又是一声‘卧槽’!
“这……”
手表花策的确是喜欢,但这样收下?
“怎么,花少爷不愿意交我这个朋友?”他送出去的东西可没有拿回来的道理,这么多人看着,花策要是不收,丢脸的可是他。
“只是一块手表,花二少不至于吧。”封天佑开口,靠着椅背,眼神存着挑衅。
一块手表都不敢收,这点胆量都没有,的确叫人看不起。
“花少。”柳桑起身,来到桌边捡了手表,“尤先生一番好意,你何不收下,这世上像尤先生这样豪爽的人可不多。”
其实这表并非不可收,大庭广众之下尢渊渟自愿给的,日后就算有事也扯不到这儿。如果不收,才是在众人面前驳了他颜面。
花策笑起来,“那就多谢尤少。”
旁边一群看戏的人也跟着笑起来,尢渊渟如此豪爽难免会有人想要奉承阿谀几句,说不定还能讨点什么好处。
这也算‘不打不相识’,这件事后,几人就能坐在一起谈天说地。
“最近花家似乎很热闹。”封天佑给花策倒酒,勾肩搭背都能称兄道弟了,“好多青年才俊都眼巴巴盼着花家的消息。”
“是花家准备办喜事了?”
花策摇摇头,这事他一点都不感兴趣,也不想掺和,“嘁,哪里有什么喜事,是花清祀回家,家里长辈四处张罗给她相亲。”
自己母亲跟姐姐倒是忙得不亦乐乎。
“花三小姐……”封天佑念得很随便,闲话家常,“我弟弟结婚时见过,跟我弟妹好像关系很不错。算年龄,花三小姐确实到了适嫁之年,家里长辈关心也在情理之中。”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花策才不会说,刘丽媛跟自己母亲这么积极的原因是什么。
花策顺着这话说,“可不是,奶奶疼花清祀,就想她找个如意郎君早些把婚事订下。”
柳桑在旁安静喝茶,不曾多说一句。
他这个身份,有些话题也插足进去,而他也需要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