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城,傅绾向金虎交代了药材的种类,但没有说具体的克数,只让他每样都多买些,也免得被人窥出什么门道来。
拿到了药材,马上打道回府。
回到了国公府里,却见向嬷嬷迎了出来,神情很热切。
“世子爷,怎的这么早就回来了?可用膳了?”
傅绾不动声色地往金虎的背后走了一步,将自己挡住。
谢御星从眼角余光担心地看了她一眼,才皱起眉头,“嬷嬷有事?”
向嬷嬷热切的目光只落在他身上,倒忽略了其余人,“老太君也还没用膳,这不,正好奴婢看到了世子爷,便斗胆请世子爷过去和老太君一同用午膳,世子爷意下如何?”
谢御星神情冷淡,“不如何。绾绾会给我做饭。”
向嬷嬷一愣,谢御星也意识到自己似乎说漏嘴了什么。
早上他们不是才上演了一出“夫妻不和”嘛!
他立即换上倨傲的神情,冷然道“不论什么时候,我让她做饭她就得做,难道她还以为,现在的情形一如四个月前?”
若不是站在金虎背后,傅绾现在很想伸手狠狠地在谢御星的腰上软肉位置狠狠掐一把。
装!继续装!
向嬷嬷这才脸色和缓过来,却多了几分无奈。
想起老太君如今变化的态度,以及那位蛰伏四年深藏不露的世子妃,向嬷嬷轻咳一声,硬着头皮道“其实……老太君也是想接世子妃过去一同用膳的,只是,世子妃仍然在院子里紧闭房门,任凭奴婢怎么劝都不听。”
傅绾暗笑,罗兮儿生怕露馅,当然不敢出来!
不过看起来,她早上对老太君说的那些话,应该已经得到了验证。
老太君开始后悔,早上多嘴挑拨了自家孙子孙媳吧?
傅绾唇边勾起讽笑,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吃。
听到向嬷嬷的话,谢御星也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同样面带嘲讽,嘴里却说“岂有此理,当真给了她脸了!今日午膳不劳老太君和嬷嬷操心,我必须得回去,好好管教一下她。金虎,咱们走!”
“是。”金虎憋笑憋得艰难,一听总算能走了,赶紧低下头推着轮椅如飞奔一般。
“哎——哎呀,奴婢也不是这个意思啊——”向嬷嬷还想再多劝两句,可没想,这三人竟然走得飞快,连轮椅都阻拦不了他们飞驰的脚步!
回到了笃行院,傅绾赶紧去了院子里,和罗兮儿把装束换了回来。
少不得又听了罗兮儿的一番苦水,详细讲述了刚刚向嬷嬷究竟是如何死缠烂打、甚至还想让丫鬟小厮把院门给撞开、把她直接抓出来。
幸亏谢妍和谢彦臻听到动静,扔下韩穆飞从书房跑出来,对着向嬷嬷一通说教,直说得她一张老脸臊得通红,总算灰溜溜地离开了。
“好,你辛苦了,改天我一定给你找个好夫君,让你不用像我这么担惊受怕的过日子。”傅绾忍着笑,一本正经地道。
罗兮儿一愣,登时脸红,“世子妃,我是在说正事呢,怎么反而拿我开起玩笑来了!”
两人笑闹着换了衣裳,然后傅绾让罗兮儿出去帮于眉做饭,自己则去了旁边的一间杂物间。
昨晚,傅绾带着于眉和罗兮儿动手,将杂物间改造成了一个临时的暖房,还特意拉了些土进来,将原本从平云庄带回来的作物种了下去。
现在,傅绾单独开了一小块区域,将长久召唤了出来。
青绿色藤蔓顺着墙缝延展开来,藤条如蛇般柔软,围绕在傅绾的身边,似乎在与她舞蹈、嬉闹。
“绾……绾?”
傅绾立即回头,正对上谢御星呆滞的脸。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但每次看到那条有神智、如蛇一般的藤蔓,谢御星还是觉得心里毛毛的,本想进屋的动作也僵住了。
傅绾冲他笑了笑,食指放在唇上“嘘”了一声,随后向长久勾了勾手。
长久晃动身子,旁边伸出一根藤,末端仿佛被枝叶包裹住了一个球状物,递到了傅绾的面前。
傅绾将那块土地“耕”好,示意长久将那个球状物放进去,然后埋上土。
这就是在……种花?
谢御星目不转睛地看着,只是因为,傅绾的动作实在太过优美,一举手一投足都仿佛带着节奏和韵律,美得好似后土娘娘下凡。
做完这一切,傅绾示意长久离开,才转身笑眯眯地走到他身边,“走吧世子爷,我来给你做饭赔罪了。我可是很听话的哦。”
谢御星面上闪过尴尬,连忙握住她的手,讨好地道“刚刚都是应付那老妇人……绾绾,没有下次了,下次即便演戏,我也绝不会说那样的话。”
他着急忙慌解释着,正月底的天,鼻尖都急得有些沁汗了。
傅绾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颊,笑得眉眼弯弯,“好啦好啦,逗你玩呢,咱们先去吃饭吧。”
现在家中,于眉的手艺已经可以出师,所以家里的午饭当然由她来承包。
何况昨天宋锦姗带来的那些珍贵食材还没有全部吃完,堂堂八公主当然不会把送出去的东西再拿回来,少不得,又便宜了他们一起消灭掉。
今天没有外客,于是还和之前在平云庄一样,大家聚在一起吃饭。
眼看吃得差不多了,傅绾想起了刚刚在车上忘掉的一件事,看向谢御星,“那个和你说话的小矮子,他是什么人?我看他很不顺眼。”
谢御星忍笑,点点头,“我也和看他不顺眼——不,毋宁说,京城中就没有几个纨绔看他顺眼。”
傅绾若有所思,“所以,这个人嫌狗厌的家伙是谁?”
谢御星微微笑,眸光从韩穆飞的身上极快地掠过,“那位啊,是宁国公府的三公子。”
“叮当”一声,韩穆飞手中的筷子掉在了桌上,打在盘子边缘。
见众人都朝他看过来,韩穆飞淡定地道了声“抱歉”,重新拿起筷子吃饭。
谢御星将他的动作收入眼底,唇角勾起,淡淡道“宁国公,和我们成国公府的地位差不多,只是,宁国公却不是什么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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