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绾姐,你看这个糕点,是江南特有的,我觉得特别甜特别酥脆,给你们带了不少。”展云珵献宝似的不断往外掏东西。
这架势让傅绾不禁怀疑,他到底是去江南干正事,还是去江南游玩、顺便买手信的?
但两个小崽子却很喜欢这种甜点。
谢彦臻吃完一块,意犹未尽地舔干净手指,“展叔叔,你什么时候再去江南呀?带上爹爹、娘亲、姐姐和我,好吗?”
展……叔叔……
展云珵觉得自己心都要碎了。
他明明还那么小!
“我干嘛带你们爹,他自己有手有脚,让他带你们去就好了。”
谢妍非常淑女地小口吃完了点心,表情很是餍足,然后转向自家爹爹。
“爹~”
只需要一个字,就能让老父亲的心融化。
谢御星将她搂进怀里,冲傅绾微微笑,“绾绾,你觉得如何?”
傅绾遥想了一下。
她本是个长在北方的姑娘,没成年的时候就被迫进入末世,一番拼杀之后,早就忘了这个世界原本的模样。
去江南看看风景也不错,但现在肯定不行。
她那个疯批师父还在暗中潜伏呢。
“想不到姐姐和展公子的关系还真不错呢。”傅凝烟不失时机地冒了出来。
院子里,五双眼睛齐刷刷看向她。
然后不约而同的,两个小崽子飞快地躲到了谢御星的轮椅后面。
察觉到彼此的动作,两个小崽子交换了一下眼神。
“姐姐,你为什么躲?”谢彦臻小声道。
谢妍摇摇头,小脸上表情凝重,“我也不知道……我好像,心里非常害怕,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
她小小的眉头皱起,“弟弟,你为什么也要躲呢?”
谢彦臻哆嗦了一下,“看到那个阿姨,我也觉得好害怕,还有点……嗯,生气。”
两个孩子自以为他们交谈的声音很小,可实际上,院子里的这几个大人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傅绾和谢御星的心里同时震撼了一下。
这算是一种危险的预报吗?
如果按照原来的故事发展,两个孩子将来都会惨死。
谢妍会直接死在傅凝烟手里,谢彦臻也会被傅凝烟安插的眼线害死。
傅绾的眸光沉了下去,轻轻将身边的谢妍搂入怀中。
都说童言无忌,听到两个小崽子的话,傅凝烟的表情登时僵硬了。
她应该是第一次见到这两个小崽子吧?!
他们为什么要对她害怕?
傅绾这贱人到底是怎么教孩子的?
傅凝烟骂了一句小屁孩,赶紧换上笑脸走过去。
“你们就是妍儿和彦儿吧?小姨还是第一次看到你们呢,你们长得真好看,为什么要害怕小姨呢?”
“长得好看和害怕有什么直接关系吗?”傅绾冷淡地道。
傅凝烟正准备弯下腰和孩子们套套近乎,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抬眸凝视傅绾。
“姐姐,咱们可是一家人,你怎么能教孩子们说这样的话呢?要是让国公爷和爹爹听到了,还以为我对孩子们做了什么呢。”
你可不就是对孩子们做了什么吗?
当然,这话现在不能说。
但是想到孩子们的悲惨结局,傅绾不打算和傅凝烟维持什么表面姐妹情。
不,她们之间从来都没有过所谓的“姐妹”感情。
傅绾微微笑,“都说小孩子至善至纯,心思最简单,他们只是在凭直觉分辨出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傅凝烟也笑了,“姐姐,你这话也未免太伤人了。”
她看了一眼一脸懵逼的展云珵,“这儿还有外人在呢。”
“伤人?难道我说错了什么吗?”傅绾招来于眉,让她先把孩子们带下去。
“这样吧,咱们来说说那天太子府的赏梅宴好了。”
傅绾坐在谢御星身边,翘起二郎腿好整以暇地看着傅凝烟,“先不说你那天你穿的非常漂亮,大家都说你把太子妃给比下去了这件事。
“听说你和那位出了事的曲小姐关系很好,菱香坊也是你推荐她去的,这个应该没错吧?”
听到太子妃的事,展云珵撇了撇嘴。
虽然他和他姐姐关系不怎么样,但如果总有人觊觎太子妃的位置,他至少得站在自己姐姐这边。
傅凝烟不屑地道“怎么,推荐人去也有错吗?菱香坊在京城的名气数一数二,谁知道里面竟出了一个祢疆余孽。”
傅绾摊手,“好,你说是就是吧。那天,傅绮是被你带来的,你回去的时候难道没有发现她不见了吗?”
傅凝烟一愣,没想到今天居然给她翻起了这件旧账。
但她也是从容不迫,“绮儿有自己的朋友,自己的交际圈,她说了要提前离开,我哪里管得住她?”
“那好,你说说傅绮那天是去了谁家?”傅绾道。
傅凝烟皱眉,神情已经有些厌恶,“姐姐——我现在还叫你一声‘姐姐’,你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你若真是清白无辜,就说出来嘛,那天傅绮自己离开,到底是去了哪个‘朋友’家。”傅绾耸肩。
傅凝烟不耐烦地道“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也不记得是谁。”
谢御星忽然道“难道不是,哄骗她藏在绾绾马车的底盘缝隙里,让她跟着绾绾回国公府?”
傅凝烟惊讶地看着谢御星,“表哥,这是谁告诉你的无稽之谈?绮儿确实喜欢你,可你这话……姐姐还在你身边呢!”
谢御星看着她,神情冰冷,“这些话当然是傅绮她自己告诉我的。”
什么……
傅绮她自己?
傅凝烟皱眉,下一瞬却变了脸色。
只见罗兮儿推着一台轮椅出来,上面坐着一个面色惨白的女子,竟然是满脸仇恨的傅绮。
“你——你不是在天牢里吗?你竟敢越狱?”傅凝烟惊讶地尖叫出来,声音还很大,“表哥,你竟然将这个越狱的人收容在国公府里,你是想牵连整个国公府吗?”
谢御星缓缓摇头,表情很讥诮。
“傅氏为宁国公世子新纳妾室,与慕家案子无关,陛下特赦,允她外出养病,脱离慕家。”谢天朗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