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出变故,别说前世没经历过的谢御星懵逼了,就连还记得原书剧情的傅绾都深深蹙眉。
原书里,凌通的存在就是一个迫害谢御星的工具人。
他和许氏夫妻混合双打,先弄死了金虎,然后安排自己的人过去,精心地“照顾”一家三口,把三人害得够呛。
除此之外,原文里对这个工具人并没有更多的描写。
傅绾紧紧盯着地上的凌通,缓缓道:“你说的那个许家,究竟是什么来头?”
凌通露出了惨笑。
“刺杀展公子的刺客,奴才可以肯定,就是许氏的堂兄那边训练出来的。”
“训练”二字,藏了很多猫腻。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凌通当然不能再继续藏私,一五一十地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抖露出来。
“大概二十多年前,许家一帮人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占了天聆山北面的一座山头,随后占山为王号称‘福隆寨’,成了当地一霸,专以打劫过路行商和富家子弟为生。
“他们的恶名传扬出去,渐渐少有人往这边走,他们的势力也就发展到了天聆山这边,可还是一点蚊子肉,根本不够他们分的。
“所以,这福隆寨的人想出了新的维持生计之法,打着‘雇佣’和‘教学’的旗号,与城里的富商或者官员来往,帮他们提供需要的‘人手’,甚至还可以帮他们训练府上护院。
“姓许的这一家就在这儿长期稳定下来,就是知县老爷也是知道的,但根本不敢动他们。”
傅绾和谢御星屏气凝神,认真地消化凌通刚刚说的这些话。
强盗不可怕,就怕强盗有文化!
都说凌通是这儿的地头蛇,可现在看起来,和这个福隆寨相比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甚至可以说,若非福隆寨在背后撑腰,凌通还当不了这个地头蛇。
相应的,凌通要想彻底摆脱这个岳家,怎么着也得脱一层皮。
但是看到世子和世子妃的能耐,加上他们又和大将军府之间关系破冰,凌通觉得自己又有希望了!
谢御星沉思片刻,道:“你且回去,知县那边本世子会去打点,稍后有什么筹谋,自会尽快叫你过来。”
“多谢世子!”凌通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欢喜地磕了几个响头后告退,离开的时候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了似的。
应下了他的事,谢御星才想到,自己似乎有些过于武断了,忙看向傅绾,“绾绾,我……好像自作主张了。”
傅绾好笑地看着他。
刚刚还挺硬气的嘛,现在又这么怂怂的,做给谁看呢?
她饮了口茶,笑眯眯地托腮看他,“毕竟你是世子爷,我只是个沾光的村姑,当然一切得由你拿主意。”
谢御星皱眉。
这话听着不像是好的……
看来他的自作主张,的确让绾绾生气了。
谢御星纠结地在袖中捏着手指,盘算着怎样能够将媳妇哄好,却听身边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心里登时松弛,也不由觉得好笑。
“好你个绾绾,是想让我担惊受怕吗?”谢御星无奈地道。
傅绾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脸,“为什么你会担惊受怕?为什么你就不相信,你想做的事,也正是我想做的?”
谢御星微怔。
傅绾轻笑,“星崽,对于我们之间的关系,你现在要更自信一些。我们是一家人,不仅利益捆绑在一起,更是血脉相连的,没有人能够动摇。”
一家人……好温暖的字眼。
谢御星忽然伸出双臂,将身边的女子紧紧抱在怀中。
“谢谢你,绾绾。
“如果离开了你,我真的会活不下去的。”
傅绾心虚地摸了摸自家男人的后脑勺。
这人果然记仇,到现在还记得她那句“没有谁离不开谁”呢。
该不会给他脆弱的小心灵留下什么浓重的阴影了吧?
“娘,彦彦好饿,想吃零食——”
堂屋的门突然被推开,两个小脑袋探了进来。
还依偎在一起的两人马上分开,还欲盖弥彰地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
谢妍跨过门槛时慢了谢彦臻一步,但她眼力好,一见爹娘脸上都泛着可疑的红晕,赶紧拽着懵逼的弟弟退了出来。
“姐姐干什么呀,彦彦是男子汉,会自己走。”谢彦臻忙不迭地甩开了姐姐的手,很不满意地嘟嘴。
谢妍双手叉腰,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弟弟笨,以后没有弟弟妹妹给你玩了!”
谢彦臻眨眨眼,颤抖着举起小胖手,往后面的门指了一下。
“爹娘……在弄弟弟妹妹吗?”
谢妍郑重地点下了头。
屋里,傅绾差点没绷住笑。
这两个小家伙也太可爱了吧!
但是那个“弄”字是什么鬼?
看傅绾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谢御星的眸光却闪了闪,随后垂下眸子。
他也想和绾绾有更多的孩子,可现在大局未定,一家人随时都处在危险之中,他不想再多几个崽子出来添乱。
他轻轻叹息一声,将那点绮思谨慎地掩藏了起来。
而在外面,谢彦臻终于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嘴巴一瘪,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彦彦不是故意的……姐姐,怎么办呀?娘亲肯定生气了!
“那彦彦的零食怎么办呀?”
屋内的两人正在尴尬,听到谢彦臻担心的重点竟然是零食,傅绾扶额,站起身推门走出去。
“吃过晚饭才多久啊,又开始惦记零食?现在太晚,吃多了零食不好消化的。”
两个小家伙齐齐回头,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委屈,看得傅绾心旌一荡。
她语气一软,“明天让于眉做午饭,娘亲给你们做点心吃好不好?”
“好!”
“嗯!”
“那现在咱们就回屋去做普拉提吧。吃太撑会长胖,以后长大了,身体会有各种毛病的。”
两个小家伙马上迈着小短腿跑过来,男左女右默契地牵住傅绾的手。
谢御星拖着伤腿慢慢地走到门边,看着往厢房走去的三人,目中透出无限的温柔缱绻。
第二天一早,凌通又是早早起床,迫不及待地更衣洗漱,准备赶去上房那边听候指示。
没想到刚走到门边,身后就传来许氏的冷声。
“一大早的,你这是要去哪?”
凌通表情一僵,转过头去。
被惊醒的许氏没有像昨天那样再睡回笼觉,而是坐在床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