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染一边给他抹泥巴,一边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
“刚刚我还问你是不是男人了,我以为我是知道答案的,但是看见你这脚,啧~我又开始不确定了。”
曲清染沾满黄泥的手摸上他的脚底板,那细滑的皮肤简直让人嫉妒得想和他换张皮,脚皮也可以啊。
“我是不是男人跟你很好奇吗?如果你想试试我也不介意告诉你答案的。”
寂殊寒微微动了下,曲清染抓得他很紧,索性都是要抹的,有美人服务他也不是不能忍,于是不再看自己面目全非的脚,寂殊寒转头开始调戏曲清染。
可惜这样的荤段子对于在现代浸泡过几十年的曲清染来说根本就不是个事儿,她从善如流得抹完一只,又拿起他另一只脚,继续抹,继续回答:“你是不是男人其实真的不重要,比起这个问题,我还是更想知道别的答案。”
寂殊寒心里咯噔一跳,明知道这丫头嘴里蹦不出好话,但他还是好奇追问道:“什么答案?”
“比如,你第一次雌伏在男人身下的时候是个什么感觉?分享一下呗。”
“……”
卧槽!让你嘴贱!
寂殊寒感觉胸中一口气直接堵在了那里,进不去出不来,真心有种气到一佛出窍二佛升天的错乱感。
“你才多大年纪,就知道……知道那个词?谁教你的?昆仑八派不是名门正派吗?”
寂殊寒觉得自己可能遇到了假的仙门弟子。
曲清染斜眼睨他,毫不介意的回答:“谁说名门正派就不能知道伦理纲常了?天地阴阳,人伦大道,谁家不教导?你也别装纯了行么?堂堂一个大少爷,早早就开荤了吧?都万花丛中过了还害羞,就说你是个被男人压的吧,不然你脸红什么?”
曲清染说得随意,手里的活儿倒是做的细致,连他的脚趾缝里也没落下。
寂殊寒深呼吸一口气,觉得自己一定是病入膏肓了才会看上这样一个女人。他还想说些什么,曲清染已经将他的脚都抹上了黄泥,自己坐在地上开始涂涂抹抹起来。
“唉~我帮你吧,节约点时间。”
寂殊寒看着她认真的脸,忍不住对她的另一只脚下手了,他握着满手的泥浆,顿了顿,终于涂抹在了曲清染的脚背上。皮肤相触间,暖暖的温度袭来,顿时有种暧昧的空气在蔓延。
曲清染没想太多,十分自然的把脚搁在寂殊寒手里,她刚刚可是给他涂了两只脚的,现在他给她涂一只又有什么关系?礼尚往来嘛~
她丝毫没有注意到,其实她对寂殊寒的容忍度真的超乎了想象,如果换做是别的男人,她早就用拳头逼人家就范了,哪里还是贴心到去管他有没有洁癖这回事。
等到两人都整装完毕,准备进入暗道的时候,寂殊寒忽然说道:“你难道不知道女子的脚不能随便给男人看的吗?”
女子的脚堪比贞洁,虽然江湖儿女可能不会太计较,但不会真的一点儿不介意,寂殊寒不信曲清染不知道,那种蠢蠢欲动的心情在胸腔里跳跃着。
曲清染已经打开了暗道门,暗道里黑乎乎的,就像一个未知的黑洞在迎接着她们,她心里记挂着事儿,也就没听出寂殊寒话里所指。
“我又没当你是男人,看了就看了,难道会少块肉不成?”她说着,丢了个石子先探路。
寂殊寒动了动嘴唇,试探性的说道:“我看了你的脚,等于坏了你的名声,我可以负责……”
话没说完,曲清染已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拍了拍寂殊寒的肩膀,笑着说:“你一个花花公子知道‘责任’两字怎么写吗?怕是你的人生字典上压根儿就没有这个词吧?”
“我怎么就不知道了?小爷是不负责任的人吗?”
寂殊寒忽然有些生气,她对他的成见怎么就这么大,难道第一印象真的这么差吗?
曲清染担心激怒了他临时给她掉链子,安慰似的摇摇头,道:“行了行了,什么时候你能在男男打架里从下面那个变成上面那个,你在考虑要不要负责吧。”
说完,她已经自顾自的往暗道里走了进去。
寂殊寒差点气歪了鼻子,咬牙切齿的吼道:“都说了我不是断袖!!”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暗道口,机关声响起,外面又恢复了一片宁静。
在血衣教的某处宫殿里,暗红色的纱幔铺了一地,一团人影蜷缩在一张圆形的大床上,似乎在瑟瑟发抖。忽然平地吹起一阵风,拂过层层的纱幔,也惊醒了床上的人影。
“又有指示了?”
床上人声音很是嘶哑,仿佛几天几夜没有喝过水了一般,他透过层层纱幔看向门口站着的一团黑影,影影绰绰,没有一个形状,如同机械似没有起伏的声响传来,哔哔啵啵的,像音波似的频率在房间内微微震动着。
谁也不知道那团黑影交代了什么,只听得床上人忽而露出了笑颜,他点点头,一手撑住自己的额头,看着那团黑影从他的房间里消失不见,喃喃自语般的低声说道:“那就等我玩腻了,在还给你吧……”
好一歇的寂静过后,床上的人开口喊道:“来人。”
声音落下,很快房屋外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几个身披黑斗篷的人鱼贯而入,他们跪在地上,以头磕地,齐齐应声道:“请您吩咐,亚兰大人。”
床上的人转过头看向跪在地上的一群人,说道:“玩物跑出去好一会儿了,也该把他们捡回来了。”
他动了动身子,立刻就有人上前给他穿戴,说是穿戴,其实就是一层单薄的衣裳和外面长长的厚重黑袍。
一行人从内殿跨出去后,走进了茫茫黑暗之中……
从四通八达的暗道里好不容易找到楼兰皇族建造在地底下的宫殿群后,曲清染对古人的智慧结晶的认识又上升了一个档次,能在茫茫大漠的地底下挖出这样一个大宫殿群,金字塔跟它比起来简直弱爆了好么?!
“听闻这地底宫殿是楼兰皇室埋藏宝藏的地方,也有人说是楼兰皇室的陵墓,不过还是最后一个说法要靠谱点,说这儿是楼兰人自己准备的避难所。”
寂殊寒说着,边裹紧了黑袍,脚底下的寒气一阵阵往上冒。
曲清染赞同的点点头,指着一个偌大的水坑说道:“肯定是避难所,你看这儿有这么完善的一套水循环体系,就算水脉可能已经枯竭,他们都不用担心没水喝。”
既然有水,又为什么任由外面的人自生自灭呢?难道真的和她们猜测的一样,楼兰人把外来者都圈养起来,专门以活人做药引吗?这特么得有多大的仇?
“别看了,有人来了。”
寂殊寒一把按下曲清染的手,拉着她低头往前慢慢走着。
几个同样披着黑斗篷的人从拐角处出现,黑色的巨大帽檐遮住大半张脸,谁也看不见谁,谁也不和谁交谈,就这么平静的擦身而过,然后继续像个游魂一样在游荡。
偌大的地底宫殿群,只有散发着一种青色荧光的石头作为照明,披着黑斗篷的人三三两两的走在这里的路上,偶尔看见几个在低声交谈,又是摇头又是点头,似有无限感慨的模样。
曲清染和寂殊寒不敢随意出声,又不知道解药和血衣教教主从何找起,只能冒险蹲墙角偷听那些教徒之间的对话,然而当他们听见后,立刻就傻眼了。
“他们说的什么?”
曲清染好想摔东西,那几个血衣教教徒的对话声虽然低,可还是听得出来是一堆叽叽呱呱不知所云的鸟语。
寂殊寒眼神微眯,回答她:“是楼兰语。”
这斩钉截铁的口气让曲清染有些诧异的看向他,问道:“哟?你居然听得懂?”
在她的印象里,寂殊寒就是个钱罐子里泡大的纨绔,就算有点本事,那也是有局限性的,所以他能听得懂外语什么的,这个设定似乎有点不符合他的纨绔人设。
寂殊寒直接送她一个大白眼,道:“你当全世界就只有你家青让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吗?”
这死丫头简直太小看人,要不是为了藏拙,他根本不比许青让要差好吗?!
气哼哼得转身就走,寂殊寒也不理会身后少女低低的呼喊声,目不斜视得就往最大的宫殿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