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太阳挂在天上。
作息很规律的冴子就如往常一样。
将紫色长发挽起的美人先是在前面道场完成日常剑术训练。
在汗水打湿宽松的剑道服,贴合在宏伟的山峰与谷地之后。
回到后堂冲凉、换衣、准备早餐、叫醒可爱又能打的小学弟。
冴子犹如一位贤惠温婉的人妇,露出满足的笑容之余搅拌着面前的汤锅。
突然手臂微不可查的一顿。
嗯...现在退学的不良少年也住在楼上隔壁,但肯定不能算学弟!小学弟就只有一个!
料理的手法再次流畅起来。
虽然只是接近一年的同居生活,但因为与对方的相性太好,以至于有些老夫妻的感觉了呢。
将紫发挽起的冴子,看着只差装盘的料理,盖上了锅盖。
她要去叫醒楼上的小学弟了。
走在楼梯上,冴子将挽起的头发放下。
她其实知道,当自己披散长发的时候,白堂镜在不经意间看她的频率会稍微大那么“一点点”。
而等冴子走到那扇再熟悉不过的卧室门前,她的双眼却陡然发出一阵幻觉般的红芒!
眉头紧紧皱起,一把不知从哪取出的肋差被青筋暴起的玉手握住。
她的嘴角蠕动着,心沉了下来。
“血腥味?!”
作为古流杀人剑的修行者,虽然现代社会没条件使用人桩,但是试斩动物总是少不了。
再加上在白堂镜住过来,负责压制她暴走的杀意之前,她可是实打实的在狩猎不良。
血液的味道她再清楚不过。
恶鬼般的杀气在沸腾。
“...昨天才说过和东京电力的冲突,今天早上就有血腥味!”
冴子不愿,也不敢去想屋子里是什么情况。
她知道白堂镜很强,但暗杀这种事和武术家的强弱可没关系。
药剂、声波武器、热武器...
都不是区区人类能抵挡的东西。
而这些东西,在暗杀领域却已经不算新鲜。
想到这里,紫发美人的心里不禁一抽。
好像失去什么重要东西的恐慌感突兀袭来。
有的人会在恐慌下失去神志。
但有的人却会...杀意暴起!
被压制了一年的杀气,随着心中镇压之人的生死难测,无法抑制的冲出来。
冴子调整了自己的姿势,踩上毒岛流秘传的步伐。
略显昏暗的门前,双眸中红芒愈发醒目。
静静地拔出肋差,但在杀气的渲染下,仿佛那鞘中出现的不只是钢铁,还有踊跃的鲜血!
一墙之隔的泽永泰介,安详的犹如死猪一样的睡姿仿佛被针扎了一样,在床上扑腾着惊醒,甚至因为动作过大摔在地上。
“呜...啊!发生了什么!”
难以言明的悸动让他的心脏抽搐着。
几乎让他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突发性心脏病!
等到他的目光触及到自己这间卧室的门,仿佛门外更是有一种巨大的恐慌感,让他莫名的瘫坐在地板上。
双腿像是被抽掉骨头般无力,只能在本能的驱使下手撑地面,慌乱的缩在墙角,紧紧盯着卧室门。
就如同直面刀锋的家禽。
而在卧室外的走廊上,属于白堂镜房间的大门,却在这时从里面被缓缓打开。
“呦,早上好。”
熟悉的声线刚一出现,那侵染了整个走廊的杀气就宛如阳光下的雪花般消散。
这声音对于心中已经做好不祥预感的冴子来说,甚至不下于福音!
她如释重负,惊喜的笑了。
而等那门彻底打开,将里面人的身形显露出来,这惊喜随即变成了惊愕。
“镜!你的身体!”
在门后的白堂镜,原本平衡的体脂率和流线型的肌肉仿佛经过了超负荷的脱水训练一般,整个人缩小一大圈!
脸颊两侧向内凹陷,甚至皮肤上都能显露出骨骼之间关节的轮廓!
身高虽然仍旧保持在一米八上下,但也就是全凭一具骨架撑着的高度。
冴子匆忙上前,想要搀扶在她看来已经有点半死不活的白堂镜。
匆忙一瞥间,地上那一大滩血迹映入眼帘。
练功练岔了吗?
冴子的心中隐约猜测着。
一年的朝夕相处,白堂镜晚上会练功的事她早就清楚。
只不过在她眼中,这也许就是和常规的呼吸法、冥想,差不多的调息术罢了。
白堂镜轻轻摇头,他自己对如今的身体倒是混不在意。
昨晚上与折刀之中念的搏斗、打开精孔,都是非常费神费力的事。
而在大获全胜之后,着手修复残破到四面漏风的内脏自然是最优先事项。
不是他看不起这个世界的医生,不去医院。
而是他觉得,就算把当时的自己送到东大医学部,那种伤势也绝对没救。
胃酸和血液在胸腔里流动,内脏的出血范围还在不断扩大。
白堂镜甚至能感觉到血管和肠衣被胃酸缓缓侵蚀的痛感!
如果等他被送到医院,那他的胸腔和腹腔也该变成一滩浆糊了。
但幸好,他还有能够挽回局面的超凡能量-龙血内力!
来自仙魔江湖的上乘功法在筋脉间穿梭,滋润修补着身体上的每一处残破缺陷。
但微薄的内力终究无法无视质量守恒定律,修复内脏破损的“肉量”说到底也只能从他自己身上出。
于是一夜过去,脂肪与肌肉都被消耗殆尽,但他好歹算是活下来了。这些损失通过内力促进消化,大概一百斤的高能食物就能补回来。
而且...他还有别的收获。
“停下,冴子。”
虚弱而平淡的声音从已经皮包骨头的白堂镜口中吐出,平常的宛如日常中的谈话。
但眼含担忧,已经快将手放到白堂镜肩膀上的冴子。
却感觉在声音落下之后,面前的白堂镜如同喷发的火山般,从身体中涌现出了某种无形的东西,某种能够一触即死的东西,抗拒着她!
本能反应下,冴子甚至无法细想,就如同躲避一把迎面砍来的刀刃般猛地向后退去!
“啪!”
脆弱的地板承受不住一名古流剑士的全力踩踏,甚至被踩出一个秀气的脚印。
而直到身体落地,不住不觉间手已经扶上刀柄的冴子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
她惊讶的看着站在门口的白堂镜。
只见他消瘦的脸上浮现着淡淡的喜悦。
“没有练岔,冴子。
我只是去到了...谁也没去过的境界罢了!”
皮肉单薄到能看见关节的手指竖起。
一团只有白堂镜能看见的念气正在指尖起起伏伏。
他怔怔的看着这超越凡俗,且不受环境所约束的能量,心中由然而起一种莫名的感动。
也许是他意识到了...
从今天开始,他理所当然的将会成为——人类中的最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