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跟夫郎在院子里欣赏“枫叶”,另一头沈风脚程颇快,已经把一众无赖扭送到了衙门。
县令接到通禀差点气死。她这边正想方设法补江家闹出来的窟窿,这边竟然又出了人命。
这要是让她府上住的贵主儿知道了,她头顶的乌纱可就保不住了。
“你们先去把人关进大牢,押后发落。”
师爷面露难色,“大人,那来送告的是沈流的贴身护卫。”
“怎么又是她!”县令心里气恼却不敢怠慢。
夏怡人本是来询问之前案件进程的,没想到恰巧听到了这事儿,她忙问道:“是沈家姐姐送人来了吗?”
“是。”县令点头哈腰的回道。
夏怡人对沈流十分好奇,她当即提议道:“既然有告,县令大人何不把人叫进来问个明白。”
“下官遵命。”
沈风被官差领了进来。若是别人回话还知道委婉几分,但她不懂,只会实话实说。
“地上躺着的黑鬼羞辱我家主子的岳丈,抢粮食,还摔坏了一根簪子。他男人不想赔就把人打死了。剩下几个全都是抢东西的,我家主子说了西北需要劳力,一堆儿都送过去就行。”说完她还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这些是给县令的辛苦钱,若是不够可以随时向沈家开口。”
县令吓得脸都白了。
夏怡人却笑得越发灿烂,她直接对着沈风问道:“这就是你们安远办案的规矩吗?”
沈风瞥了她一眼,随即冷脸道:“你是何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夏怡人闻言就是一愣。不愧是沈流的护卫,跟她主子一个脾气。
若是换做旁人这么跟她说话,夏怡人早就板子伺候了。可约摸着是爱屋及乌的关系,她看沈风特别顺眼。
“你回答了我的问题就立刻审理此案,你也能早点回去交差。”
沈风就把最后几个字听进去了。这次她毫不犹豫的说道:“对,县令办案都要收钱,钱越多事办的越快,没钱就回家慢慢等着。”
跪在地上的县令眼睛一闭,直接吓晕过去了。
她知道自己的官途算是完了,而且说不定这条小命都保不住了。
夏怡人面不改色的吩咐道:“把她拖到院子里晒晒太阳,醒了再搬进来。”
“是。”侍卫听吩咐照办。
沈风急了,“这县令晕了还怎么审案?你竟然诓骗于我?”
“放肆,不得对我家王女无礼!”旁边丫鬟看不下去开口呵斥道。
沈风才不怕,她梗着脖子道:“我管你什么女,答应我的事没做到就不行!”
夏怡人头回遇上这样的混人,她哭笑不得道:“好好好,现在就审。”
她指着随行的幕僚道:“你拿着我的大印升堂,取证后秉公处置。”
她这次出来不仅仅有个王女身份,她还是女皇亲封的钦差大臣,否则县令也不会这么害怕。
这事处理的好了,沈风扭头就要走,却见这时有一小厮急火火的跑进来。
“小朱,你怎么来了?”沈风把人截住。
“阿风,你在这太好了!”小朱喜得差点蹦起来,“我是来报官的。那江家领着世族和贵商的宗老打上门了!你脚程快,赶紧去通知家主,让她赶紧出去避一避。”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在安远地界这几家若是联合起来,别说是县令了,就是知府都能给废了。
众人逼迫之下沈家定要吃亏,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躲出去。
沈风也知事态紧急,她连忙走了。
夏怡人站在门口摸着下巴道:“点上我们的人去沈家。”
幕僚不赞同的开口道:“王女,您若想同沈流交好,何必去城门等候?”
“城门?”夏怡人嗤笑一声,“她沈流可不是会东躲西藏的鼠辈,她一定会回去。走吧,再磨蹭就赶不上热闹了。”
另一边正如夏怡人猜测的那样。
沈流放下手里的药方,似笑非笑的说道:“这年头果然欠钱是大爷,江家一破落户也敢到债主门前耀武扬威了,我倒要看看,他们那群废物能闹出什么花儿。”
沈风唯主子的命是从,她一听要打架,立刻掏钱道:“我这就去武行馆雇人,他们来一百,我们就凑一千!”
沈流淡笑着摆摆手,她直接拉着自家夫郎道:“我有阿恒一人,足矣。”
顾景恒毫不谦逊的回答道:“嗯,放心吧。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
如果他没有把钱都塞进自己袋子,那这场景还是很让人感动的。
沈流没再废话,她就带着小猫三两只杀回了沈家。
一到门口,她就被摆了个下马威——梅香跟府里几个管事儿全都被捆得结结实实的跪在地上,每人脸上都带着伤。
沈流:“……”很好。
怒气上涨十分。
守门的小厮穿着一身带江家族徽的白袍,看见沈流他没有半点慌张,反倒轻蔑道:“你竟敢把我家大郎君关进马棚,还不快点滚进去赔罪!”
顾景恒听了就要动手,沈流立刻拦住了他,“这种小喽啰不用你。阿风!”她朝身后厉声道:“你带人教教他们沈府的规矩。”
“是!”沈风的武功虽不及顾景恒,但对付几个草包绰绰有余。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目光所及之处就没了碍眼的东西。
梅香一恢复自由立刻上前道:“家主,四大世族的正夫都来了,不过未见女郎。王家来了个王春淼,不过孙秀娥没来,来的是她二堂妹。”她混迹风月场所多年,对这些权贵的长相记得非常清楚。
沈流了然的点点头。
别看只有短短几句话,但暴露的信息可不少。
沈流抻了抻袖子,直接在门房处停住了。
那些人想主动让她去见,也不看自己配不配。
沈流不紧不慢的喝着茶水,然后静静的看着沈风“表演”。
黑白蓝灰四色袍子的丫鬟,一个个的往门外丢,很快就叠了一米多高。
这边的动静很快就招来了质问,那江家二房的正夫带人来骂道:“沈流,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眼里可还有我们……”
“啪!”顾景恒站起来兴奋的转了转腕子,他的手都痒痒半天了,终于来了个勉强够格让他出手的。
“你,你敢打我,你是疯了吗?”二房正夫哭哭啼啼的跑了。
顾景恒失望的坐了回去:唉,真是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沈流见状忍笑的拍了拍他的手,“别急,一会让你打个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