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既好抢话:“孩子妈妈遇到麻烦,拜托我们照顾俊俊一段时间,具体是多少天也不清楚。
她给了些生活费,钱方面的事你们不要担心。”
姜之坤盯着施野我问:“这孩子上幼儿园没有?你跟她母亲到底是什么关系?”
“暂时还没有,我们是大学同学。”
姜母暗暗使劲儿握紧丈夫手臂,示意他适可而止。
“你们两都要工作,这孩子到底还得我们两个老人来照顾,是谁决定的?”
姜既好忙举手:“是我,爸爸,我是看着俊俊太可爱,实在不忍心拒绝他们。接下来的日子,辛苦爸爸妈妈了。”
问话到此为此,但不是句号,姜之坤会随时随地观察施野,只要两人没有领证,他就会反反复复确定他是否值得女儿托付终身。
两位长辈相继回房间,姜既好面上的微笑顿时消失。
她对父母撒谎了,前所未有。
孩子母亲什么时候把俊俊交给施野,她不知道。
他们之间聊了些什么,为何把孩子交给大学同学照顾,她不知道。
他们是否只是大学同关系呢?
她带着不解的炽热眼神盯着他。
“好好,过几天我再给你解释,给我一点时间。”
姜既好对此无话可说,选择暂时性封存有关俊俊的记忆,回房间拿上换洗的衣物去了浴室。
翌日。
姜既好洗簌完毕,靠近餐桌,一眼发现了奶瓶和剥了壳的水煮蛋。
“好好,怕你时间不够,你的那份妈妈给你装好,你可以吃点,剩下的带去学校。”
姜既好回头看施野房间,“施野呢?”
姜母把目光落在坐在儿童座椅的俊俊,“他想吃香蕉,家里没有,施野去买了。”
“嗯,妈,我去学校了。”
姜母察觉到女儿的异常,碍于丈夫本就对施野有意见,当着他面什么都没有说,其后找机会打电话问那个混蛋儿子,让他去旁敲侧击打听下。
挂了电话,姜意和心想:你儿子也不擅长这些啊。
施野施聪明人,若是他有意隐瞒某件事,想知道破绽不容易。
家里还没破产之前,姜意和就花大笔钱调查了林灵和施野。前者好说,家里一堆鸡皮蒜毛的破事,大大小小什么事都可以知道得清清楚楚。
至于后者,为数不多几件事都是模糊的。
姜意和不想去施野哪儿碰灰,果断踩着饭点去明德三中,望见妹妹开门见山告诉她,父母很担心那个女人和孩子是施野的私生子。
最后三个字成功点燃了姜既好怒火。
“有个赌博的父亲,你们怀疑他也是赌徒,现在多了个孩子,你们就怀疑是他的。
你们到底就是不喜欢施野,所以他做什么,遇到什么人,你就抛不开对他的偏见,哥哥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姜既好顿时没了食欲,“哥哥你赶紧走吧,我暂时不想看见你那张脸。”
姜既好苦笑,“不是,妹妹,明明是……”
“哥,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行了吧?”
姜意和看出来妹妹是真生气了,没敢跟上去,气哼哼打电话给妈妈,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大委屈诉说。
“你个傻东西,都说了让你去探施野的口风,你直截了当的问好好能不被骂吗?你呀,纯属活该!”
行吧,弄的现在里外不是人,姜意和不干啦,他啥事也不管了,随他去吧。
回到办公室,姜既好堵在胸口的那口气,上不去下不来,让她莫名感觉烦躁想要喝冰水。
下午三点半开会,高一年级的全体教师都在场,年级主任在投影仪前面讲话。
姜既好脸色肉眼可见的变白,面颊上还带着细细的汗,她突然肚子疼,有种肠子被缠在一起的绞痛感。
她忍耐了十多分钟,主任话说完了,接下来是校长。
“姜老师,你看上去不太对啊,怎么了?”
姜既好疼得没法说话,举起手:“校……”
“校长,姜老师估计是病了。”
“带她去医务室。”
姜既好带来学校的早餐没吃,在此之前就吃了一口米饭,随后喝掉一瓶三百毫升的冰水,引起肠胃不适。
她不在场,会议室内有老师说姜既好自从和施大老板要结婚了,心思便不再学校和课堂,话里话外就是谴责她,也是嫉妒。
校长不瞎,校内事,她几乎都知道。
“教师的职责是教书育人,其他的活儿完全不必要。”
众人点头。
“今天各个班级的试卷尽快批改出来,没有其他事,散会吧。”
待教师们起身,校长想起来,叮嘱十三班数学老师,“记得提醒姜老师批改试卷。”
这时候姜既好躺在医务室望着天花板痛不欲生。
“姜老师,还是送你去医院吧,你在这哭抗痛也不是办法呀?”
王医生实在看不下去。
“没事,去医院还要挂号排队,排队看病,与其在哪儿疼,我宁可在这里躺着。”
这种说法,王医生也是头次听,无奈摸头,“行吧,我在旁边守着你。”
姜既好疼睡着了,醒来时看见坐在床边的人变成施野,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掐了一下自己手臂,疼,是真的疼。
“傻瓜,好端端折磨自己干什么?”
施野握住那只纤纤玉手,对着掐过发红的地方呼呼呼。
“你怎么来了?”
施野大幅度俯下、身,把自己的额头贴在她额头上,认真感受了五秒,庆幸道:
“太好了,烧退了。”
姜既好怎么不记得自己发烧了呢?
“你突然说梦话,全身打颤,王医生给你量了体温,温度稍微有点高。”
话说了一半,施野帮她穿好袜子,继续说:“都难受成那样也不去医院,幸好王医生有我联系方式。”
“照你这么说,你来很久了?”
施野为她系好鞋带,抬起头,“可不是,这会儿都下晚自习了。”
好吧,姜既好还以为现在是傍晚。
“我去班上看看。”
施野拽住了她,“你需要拿的东西我都整理好了,包括试卷。”
施野开车,姜既好在副驾驶打瞌睡。
一回到家,姜既好跟打了鸡血似的,吃了点东西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面专心致志批改试卷。
此时,本该陪伴她身边的施野已经躺在床上,身边的俊俊早已睡着,他在不停的打字,不停的发消息。
十一点半,两个卧室的灯都还亮着,知道凌晨一点半。
姜既好终于可以睡了。
“好好?睡了吗?”
姜既好盯着房门看了一会儿才回应。
“那我开门啰。”
施野坐在床边,“明早安沛会很早过来看眼孩子。”
“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俊俊也想妈妈了,他们见面我也不会反对啊。”
姜既好心有芥蒂,当着其他人面或许掩饰得挺好,可在施野面前,那些细微的情绪,表情在不断扩大。
“好好,我知道你在为我到现在都没有给你一个解释生气对不对?”
施野压低声音的同时靠近姜既好,“我也正在了解中,孩子比较敏感,在家我不想说他们的事。”
“回家路上你也没吭声呀?”
“某位不是睡着了吗,我说给谁听呢。笑一笑,别愁眉苦脸了。”
姜既好娇嗔抬起头,单手点了几下施野的鼻头,“还不是因为你我才不开心。”
施野忙点头,“是是是,都是我错,”他趁机偷袭,吻了她的嘴角。
“真想躺在你身边,听着你的呼吸深入睡。”
她掩嘴笑,“若是被我父亲看见,你完蛋了。”
是,施野完全相信,依依不舍离开。
一家人睡得正香,门铃突然响起。
起初还未有人听到,响久了,姜既好确定自己没有幻听穿上拖鞋穿过客厅。
“你好,我是俊俊妈妈。”
“嗯嗯。”
对方模样清秀,打扮得很素净,甚至可以说素得过分,那红白相间的格子衬衣洗了无数次,很多处已经开始泛白。
“俊俊还在睡觉。”姜既好一边说一边把她引到房间,“施野,孩子妈妈来了。”
施野一听声就速速坐起来,随着姜既好出房间。
姜夫妇被吵醒了,询问了几句,姜母开始准备早餐,并且热情邀请俊俊妈妈留下来一起吃。
“俊俊很乖巧,一点都没有给我们添麻烦。”
“那就好,谢谢叔叔阿姨。”
姜之坤两眼珠盯着女人和施野来回看。
“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是不是离这里很远啊?”
“暂时还没找到工作,倒也不是很远,我没什么钱,舍不得打车,坐最早一班公交车来的。不识路,走错了,绕来绕去才找到。”
姜既好发现她异常紧张,不夹菜干吃馒头,忙把牛肉酱推到她手边。
“谢谢。”
“不客气。”
俊俊:“妈妈,我你什么时候带我回家?”
女人不知如何回答孩子,姜既好说:“俊俊不着急,等妈妈赚好多钱就可以带你回家啦。”
孩子点头再没有说话,安安静静一口一口吃水煮蛋。
“我已经饱了,谢谢你们。”
女人起身要走,姜母起身去厨房拿出保温盒,把剩下的肉包和油饼铺上一层厚重的牛肉酱,盖上盖,递给女人。
“饿了再吃。”
“这……我不好意思要,阿姨,您已经对我们够好了,不需要这样。”
“没什么的,拿着吧,不要有任何负担啊。”
女人连说着好几声谢谢,把保温盒放在帆布袋内,几乎是含泪看了眼儿子离开。
“哎,看起来好可怜啊。”
施野回头看俊俊的反应,“俊俊,吃饱了吗?”
“嗯嗯,俊俊吃饱啦。”
姜既好摸摸俊俊的脸蛋,“姐姐去上班啦。”
施野送姜既好去学校,车门一开,他等她上车。
“我试卷好像落在家里了?”
她明明记得自己把试卷放在包里,“我上去看看。”
施野原地等。
房间所有地方都翻遍了,偏偏没有试卷的身影。
“好好,你怎么又回来了,找什么呢?”
“学生们的试卷,我记得我带上了,家里没有,包里也没有。妈妈,你有看见吗?”
姜既好着急如火,把客厅也翻了遍。
“找到了吗?”
姜既好疑惑摇头:“还没,妈,你帮我找找,要是见着了,给我打电话,我先走了。”
再耽误,就要迟到了。
她加快脚速,十米外,看见俊俊妈妈和施野正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