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墙壁剥开,然后把这些东西塞了进去?”
宁璐于心不忍地看着黑猫尸体。
“不止如此,整个房间内的一切,表层都被完整的剥去了一层皮。”
桑梓清伸手探进墙中裂缝,拉扯出一张轻薄的金属铝衣。
薄如蝉翼,在阳光下闪耀着一种温润色彩。
“可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除去指纹?那她大可以将尸体藏进墙壁之中,这样这起凶杀根本就不会被注意到!”宁璐不解问道。
桑梓清抽出那条蕾丝边的紫色内衣,放在胸前比量一番,不由得啧啧称奇。
大啊!
“我想,她应该对于衣服这种东西,有种异样的执著。而且这种做法充满挑衅意味。”
“这么说,她不该是杀掉杨添福的人?”
宁璐一把抢过桑梓清手中的桃色物件,愤懑得满脸通红。
沉甸甸的重感和自己平时使用的天差地别。
想起二十七岁的自己,这种恼羞成怒感便愈发深重。
“咳咳···”桑梓清理一下嗓音,郑重其事说道,“我更关心这个阵法的最终成果,还有潜入我国境内的邪恶组织···”
阵法上的怪异字符不像华夏历史上的文字,而那异兽,更像是东西方结合的奇葩产物。
“房间内已经有异变发生了,那只黑猫要妥善处理。”
“调动你的权限,把巡逻中的守护者往名单女性的住址处靠近···”
桑梓清话音未落,门外传来磕磕碰碰的跌撞声。
田啸满身是血的狼狈闯入:
“宁队!桑医生!”
桑梓清没有言语,只是用手点了点披盖黑袍的尸体。
“哦——”
娃娃脸少年发出长长的唏嘘声,满脸黑线。
自入队以来,这种粗重类的脏活便全甩在了自己身上。
腹中空间的能力确实有诸多便利,长久细想下去也便没了多少怨言。
只是在搬运某些东西时,总得压抑住心中涌起的强烈作呕感。
“你身上是怎么回事?”桑梓清问道。
突如其来的关心让田啸禁不住泪流满面。
“啊,桑医生,这是来的时候遇见了一只堕落变种,顺手就击杀了。那家伙可真够丑陋的,就像是魔鬼鱼一般,呼扇着大肉翅膀,皮肤下却好像没有骨骼···”
“我想它的身上一定不时泛起臃肿的疙瘩,而且行动起来就像是脱了线的棉被,即使揪动被罩,里面的棉团依旧不为所动。”桑梓清接过田啸的话。
“绝了,桑医生。你当时在场吗?这个形容可真是贴切,我感觉那只异种的皮,被莫名的力量拉扯着,但是体内的血肉和骨骼却一动不动!”
田啸抹一下鼻子,眼神中的敬佩又加深几分。
桑梓清脸色低沉,转而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泪眼汪汪盯着装扮夸张的宁璐:
“可以远距离调动能力,甚至可以赐予,这次对手的等级保守估计也在无序洪流的上阶。怎么办?我好怕···”
“骗你的!”
“恶心!”
宁璐刚想冲上前去,身躯一下僵住,翻着白眼骂了一声。
“我不明白,桑医生,你知道那个异种的身份?”田啸问道。
“因为步入了无序,也难怪你认不出来。”桑梓清指了指一旁的林美一,“大概就是这家伙的【衣裳】被强行套在了另一具身体上。”
田啸如遭雷轰,感觉嗓子口瘙痒难耐。
宁璐沉思片刻,紧接着问道:“那这样且不是说明还有另一具尸体?”
“当然!我不是女人,但偶尔也会产生这样的想法,这件衣服真好看,可惜和穿戴者不搭,如果是某某某的话就好了,如果是我的话,也一定可以驾驭住的···”
桑梓清将那副轻薄铝衣覆盖在方木桌上。
大小十足不搭,两侧边缘多出的一块直直垂在地上,中间上下的两侧因为宽度不够,并不能完全覆盖桌面。
“走吧,下一家!”
他拍拍田啸的肩:“辛苦了,路上买杯奶茶,找宁璐报销!”
······
双子大厦,十七层,洗手间内。
白琼诗站在镜子前,撩拨着几束凌乱的发丝。
她的气色看起来不错,苍白面容上逐渐恢复了红润。
“已经结束了,所有的噩梦···如果昨天再稍微坚持一下,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呢?”
秀静姣好的面容上笼罩一层阴霾,在眉宇间迟迟不肯散去。
她补了点淡妆,给干燥得有些脱皮的嘴唇涂抹点润唇膏,随即拍打下脸面,鼓足了精神。
“我看那个疯子是不是又纠缠你了?早上在走廊的时候。”
杨苏苏突然起来的一句话吓得白琼诗身体一颤,手中的润唇膏掉落进洗手池中。
“苏苏姐···啊···没有,他只是问了我一些事情,那个人看起来很奇怪,不过应该没有恶意。”
“我还以为现在的年轻人又开发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搭讪方式,以此来吸引你的注意力呢?”
杨苏苏的语气中多少有点愠怒。
白琼诗的脸皮竭力想拉动血肉,最终却以失败告终,她苦笑道:
“那么暴力的方式,真要是搭讪,估计人都被吓死了吧···而且这世间上,并非所有事情都出自于情爱啊···”
白琼诗对待桑梓清的身份,心中自有揣测。
这种高压氛围下,可容不得一个人自作多情。
“还有事吗,苏苏姐?”
“是这样的,我和男朋友刚准备订婚。这个陌生城市中,我的朋友本来就不多,晚辈走了一茬又一茬,大多失了联系,也就你们几个朋友了。所以和未婚夫商量了一下,今晚邀请你们来我家做客。”
“啊···真好啊···”白琼诗失神说道。
眼前洋溢着幸福的脸,如同地狱中受刑的鬼怪,让人禁不住浑身发颤。
“真好啊···”她重复说道,语气中只剩下苍白无力的死寂。
“所以你有没有时间啊,柳莹她们已经答应了!哎呀,好妹妹,你就一起来吧!除了我订婚这件事,也存在其他值得庆祝的,不是吗?”
杨苏苏所言之事,正是人渣上司的死。
她拉着白琼诗的手,不断诉说着,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嗯···”
“晚上七点见!”
见到白琼诗点头,杨苏苏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真好啊···”
“真好啊···”
鬼魅般的阴沉言语,在冷落寂静的洗手间内不断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