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翾毫不在意,端起茶杯尝了一口,些许惊讶,“奇了,今天这么大方。”
长夜又拿上一碟蜂蜜白玉糕,自然而然地撩起她落下的一绺头发,亲昵地说道:“我一向都很大方。”然后将手搭在徐翾的肩上,站在一边看着她。
徐翾并不在意,因为原来在照夜楼时,他们是相互托付的搭档,互相之间不拘小节惯了。
她听完也只是笑笑,甜腻的食物她极喜欢,只是谢明懿不爱且要养身,所以府中以清淡为主。
长夜投其所好,阿霞自然全盘接受。
谢明懿看了他们一眼,心里莫名觉得不舒服,只是碍于身份面子,脸上仍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手中却不住地摩梭扳指。
长夜瞟了那边一眼,他坐在位子上一动不动,心里暗自笑他谨慎过头,但见他这样有些吃醋的样子,心里也十分痛快,毕竟阿霞和他才是一类人。
两盏茶后,客人也告辞离开。
若若收拾备杯盏,看着净色素瓷,对里面凉掉的茶汤可惜,“这么好的东西,不喝真是浪费。”
说完她拿起来,仰头喝了个干净。
长夜则在一边擦拭兰花骨瓷,低声应道:“高门显贵都是这样,外面一副好样子,里头的心思一个比一个多。”
若若嘟嘴,不说话了。
“等下我们清好东西,今晚就启程出发,航州城没什么意思了。”长夜将杯子小心放在匣子里,一并至于院子里置物的棚架下。
若若听完眼睛一亮,“我们是会南疆吗?正好赶上春节,我们回去在院子里插星星。”
“不,我们去京城。”长夜转过身,嘴角轻轻扬起,“京城里有更多好玩的东西。”
回去的路上,雪仍没有停,谢明懿想起刚刚的画面,心里生出几分醋意,紧紧把徐翾箍在怀里。
惹得她直发问,“很冷吗?这样有走太热了,你把手先松开一些。”
“不是就是想抱着你了。”他一面这样答着,一面仍是这样,叫她哭笑不得。
还好这段路离侯府不远,路上的行人也少,不然被他原来的属下看见,背后要被偷偷笑死。
回到侯府,他仍不松开手,徐翾先觉得不好意思了,直伸出手推他,“回府里了,这样看着不好,快松开。”
“看谁敢多嘴,这是我的府邸,自然按我的意思来。”谢明懿白了她一眼,仍是有一意孤行。
旁边走过的侍女,见他们这样,大多行了个礼,就赶紧低头走开。
徐翾觉得脸更烫了,羞得跟喝醉了似的,旁边的人却毫不在意,还笑得猖狂了一些。
谢贵得了京城的信,正要过来找谢明懿,一见这景象,不由得站在一边,皱眉咳上两声。
这时候谢明懿才赶紧送了手,恢复到一本正经的样子,清了清嗓子低声问道:“可是父亲有什么吩咐。”
谢贵将新封递到他手上,回答说:“公爷的吩咐都在这里了。”
拆开信迅速看了看,谢明懿没有说话,喜色却挂上眉梢。
一封信读毕,他还到谢贵手上,含笑说道:“多谢父亲费心了。”之后拉着徐翾回了居安苑主屋,让服侍的人都下去休息。
谢贵看着他,又看看手里的信,不由得笑着慨叹两声,看来他可以好好回封信到京城去。
第二日清晨,正好雪停了,谢明懿与徐翾便去了码头,走水路去却月城。
兰溪和其羽则骑马,走官道直奔京中去,白落行坐马车跟在他们后面。
这一次谢永留在侯府,谢明懿身边跟着的人只有阿行。
他们坐的船是商船,上面的各式各样的人都有,最多的还是江湖人和商人。
谢明懿轻装简行,素色长袍外加一个包袱,打扮城一个商人的模样。徐翾则是一身劲装打扮,身后背着琴怀中抱着伞,长发干练扎起,活脱脱一位江湖女侠。
两人收拾好舱舍,到船上吃些热食。
这里的小二常年在船上,喜欢与各种人闲聊两句,一见他们进来,忙接到窗边的位置问道:“两位要些什么,我们这最有名的就是鱼羹。”
“那就要一碗鱼羹两碗汤面。”两人中的女子说完,对面的男子只是安静地应了。
小二应下后,又继续问道:“两位怎么称呼?”
两人对视一眼,先后答道。
“赵绮。”
“李竹庭。”
小二听罢,当即答道:“得了,您二位稍等。”
这船上的饭馆燃了碳,暖和极了,许多离开船舱的人都到这里来。
除了他们,这里还坐有一个商人,衣着华贵冠饰墨玉,怀里抱着一直猫咪,一众侍从跟在他身边。
他的位置与赵绮他们遥遥相望,正在船舱两侧窗边。
商船顶部是两个江湖人,一个腰间佩刀笔直站立,另一个在他身边笑眼弯弯,一双桃花眼甚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