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狗决定,先去程雪晴家,确定程雪晴安全后再行动。
不过,这时候让他颇感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他的手机突然“污~污”地震动起来,拿起一看,发现是程雪晴的来电。
啊不对,如果手机在她前夫的手上的话,那么就是他前夫打来的。
这就有点意思了。
秦老狗不动声色地接起电话,“喂?”
“就你特么是秦艺啊?”
电话那头,蓦地传来一个嚣张的声音。不过,这声音有点像萝莉,尖细尖细的,声线很不自然,秦艺一听就知道是用了变音软件。
看来,这货还是有点反侦查意识的。
秦老狗微微一笑,说道,“是我,那张照片是你发的?”
“呵呵呵,怎么样,还行吧?”那头笑道,“我还有好多,你要看吗?跟你说啊,这女人可骚呢。”
秦老狗哈哈一笑,然后直言不讳道,“你可真下贱啊,程雪晴怎么会找你这么个货色呢,难怪要把你甩了。”
那头,忽然沉默了一秒,再开口时,已是恼羞成怒的语气了。
“你他吗的装什么装?你跟她又加好友又存电话,还使劲拉她去你公司,打的什么主意以为我不知道?草,不就是想睡她吗?我告诉你秦艺,你想睡她可以,但是得经过我同意。”
秦艺明白了,这货肯定是看了自己和程雪晴的聊天记录,意外地发现她还和自己有交集,所以特意打个电话来,想看看能不能从自己这讨点好处。
不过,他怎么看谁都像要睡他老婆啊不,前妻似的?
想到这里,秦老狗不自觉地看了眼程筱芸,脑海里忽然飘过一个念头。
我特么自己手里还有一大一小呢,都不知道怎么睡,再加个你前妻可就凑成豪华套餐了,看着倒是很有胃口,可吃完日子还能过吗?
秦老狗很确定,自己不想重复蓝星上那种一拖几刀口舔血的日子,毕竟时间管理大师这活儿忒费体力和精力,不符合他想悠闲做老狗的理想。
于是也懒得接这话茬,走到木制的楼梯上坐下,淡淡地问道,“那么,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在跟我说话?程雪晴的前夫?”
“呵呵,你想套我话?就不告诉你又怎样?你也不想想,当年我能追到程雪晴,我会是个傻子?”
说这话的时候,尽管用了变音软件,但那股得意与嚣张的味道,依旧隔着听筒都能闻到。
但秦艺反倒是觉得,这货的犯罪智商可能没他想表现的那么高。
因为用了变音软件,他即便在电话里承认他是程雪晴前夫,拿到法庭上法官也不会认可这证据的——显然,他对法律没那么熟悉,只是的确很谨慎。
秦艺又道,“你是不是傻子我不关心,我现在就想问,你打电话来有何贵干?”
“也没什么,”那人笑道,“我看你跟程雪晴关系那么好,那程雪晴欠我的钱,我希望你能帮她还了。还了钱,你怎么睡她我都不管。”
秦艺淡淡一笑,“虽然你设置的前提条件很下贱,但是恰好我有钱。没问题,200万是吧?”
“不对,是500万。”
“涨价涨得有点快啊。”
“哈哈哈,这叫此一时彼一时啊!”
电话那头,某个破旧的旅社里,男人惬意地躺在一张单人床上,抽着烟,哈哈大笑,脚上的一双旧aj鞋,在他的脚尖不停耸动。
这个男人,就是程雪晴的前夫,李一山了。
李一山继续兴致勃勃地说道,“秦艺,我知道你现在很红,而且手里还有个快音呢,这五百万对你来说只不过九牛一毛,跟我们五十块差不多。就算你不打算睡她,看在她当年这么帮你的份上,你也不能不管的,对吧?”
“呵呵,这话说得倒是在理。”秦艺顿了顿,又说道,“不过,万一你收了钱还不肯罢手怎么办?”
李一山掐灭烟头,从床上下来,走到窗口,外边的路灯映射进来,照得他的脸上一片潮红。
他现在,的确很兴奋。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只想拿回属于我的钱,有了这笔钱我自然会销毁所有照片。”
“怎么证明呢?”
“我为什么要证明?你们有得选?”李一山冷笑道,“你听好,现在你们除了信我,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别以为报警抓到我就没事了,我设置了自动发送,只要我被抓,时间一到照片就会发遍她通讯录里的每一个人,你也不想她没脸做人对吧?
另外,我反正什么都没有了,坐几年牢也无所谓啊。不过,你猜等我出来,还能不能接着搞她呢?哈哈哈”
电话里,李一山的笑声有点癫狂,这是一种走投无路之人特有的状态。
秦老狗确实有点不爽了,倒也不是不爽他的嚣张,而是不爽他说的话,自己竟然没法反驳,这就很气人了。
的确,对于一个光脚不怕穿鞋的,一无所有人的来说,大都会认为坐几年牢并不可怕——当然,坐过以后还会不会这么想就难说了。
但对方的确没坐过,也确实不怕。
也就是说,他的确能做出,在进去之前群发那些照片的举动来。
情况有点棘手,这让秦老狗略微沉吟了下。
但很快,他就说道,“行,五百万就五百万,我希望你说到做到,否则我一定报警抓你。”
小旅社里,李一山听到这里,顿时激动地伸出手,紧紧地抓了下窗户上那波浪形的铁格条。
兴奋道,“好,果然够痛快,不愧是大明星啊!”
“钱怎么给你?”秦艺问。
“打到一张卡里,账号一会儿我发你。我警告你,别耍花招,要是把卡冻结了什么的,我立刻就发照片!”
“行,不过五百万现金数额很大,我的钱都在公司,所以需要筹一下。”
“放屁!”李一山大怒,“你让会计转我不就好了?”
“转你吗啊,你上没上过学,”秦老狗直接骂道,“公司对个人转这么大笔钱,会计怎么做账?你给开发票啊?”
果然,秦艺这么一骂,李一山倒是老实了。
立即说道,“那行,我给你一天时间,明天下午六点前,我要看到钱!”
显然,他很怕这笔“买卖”黄了。
秦艺挂了电话,很快就受到了一条微聊,上面是一张银行的信息。
跟他预料的一样,这张卡的名字是“牛爱芬”,必然不是用对方真实姓名开办的。
或许,牛爱芬也不是他认识的人,而是他通过特殊手段,从其他地方弄来身份证,开的这张卡——这种招数常常被用来洗钱,所以没事不要把身份证借出去,或者听信黑中介的话,为了几百块钱而卖了它,否则很可能惹来麻烦。
等秦艺收起手机,程筱云和白浅又围了上来。
“五百万,定了?”程筱芸瞪眼道。
“定了,他这么想要,就成全他。”秦老狗笑了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这个表情比什么解释都管用,程筱芸和白浅一看就知道,秦艺又准备挖坑埋人了。
于是,程筱芸又问道,“接下去怎么做?”
还没等秦艺回答,白浅就说道,“群主群里说话了!”
秦艺和程筱芸凑过去一看,发现是一条类似于群发的信息。
“本人手机被盗,接下去无论发任何信息,请勿理睬。如有来电,也请勿接。紧急情况,可通过qq联系我。”
“她应该是电脑上登录了qq。”程筱芸说道,“这说明,她起码是安全的。”
白浅说道,“那要不要跟她说,照片的事啊?”
程筱芸立即说道,“你傻呀,当然装作不知道了!”
顿了顿,又看着秦艺说道,“二哈,把你手机拿来。”
“干嘛?”
“拿来!”
程筱芸二话不说抢过秦艺手机,然后抓起的他的右手用食指解了锁,再打开微聊,快速地把那张照片给删了。
秦老狗依依不咳咳,一脸正色道,“你不说我也会删的,怎么弄得信不过我似的,刚才我就没细看。”
“我当然相信你啦!”程筱芸微微一笑,又补充了下,“呵呵!”
秦老狗收回手机,感慨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是越来越少了,果然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群里,想必有多人都收到了照片,毕竟跟程雪晴加过微聊的不少,比如在帝都见过面的王珊珊、林佳佳她们。
不过,所有人都只字不提这事,很默契地在群里回复诸如“知道啦”,“手机被盗好像可以申请锁定的哦”、“群主可以换新手机啦”之类的。
一切如常的样子。
但与此同时,程筱芸就收到了很多私聊,大伙儿纷纷问她群主到底怎么回事,一个个都很焦急。
程筱芸统一回复了下,就几个字,“没啥大事,放心我们会处理的。”
然后对秦艺说道,“快说,接下去怎么做?”
程筱芸小心翼翼地开着葛军的老宝马车,紧张得手出汗。
刚才秦艺要她乖乖呆在房间里,她非是不肯,一定要跟他一起去程雪晴的家。
所以,秦老狗只好以她开车为条件,才允许她同行。
程筱芸是考过驾照的,可是考完之后就再也没开过车,因为她买不起,而秦艺是买得起也不买。
话说,秦老狗也是老司机了,他其实很喜欢开车到处野,可是城市里的道路不够野,所以他宁可打车,也不想买车。
为了把程筱芸培养成合格的司机,现在他坐在副驾驶,耐心细致、和颜悦色地全程指导。
“你干啥?要跟我同归于尽?再偏一点直接撞灯柱多好?”
“那哥们真幸运啊,竟然能从你的车轮下逃生!”
“对,对,油门再大点,力是相互的,咱就不信撞不翻那水泥车!”
“红灯,红灯啊!我擦,红绿灯形同虚设年轻真好,百无禁忌。”
“程筱芸你要是对社会有仇恨可以直说,犯不着让葛军损失一辆车,还把我也搭上。”
程筱芸气得直咬牙,很想腾出手揍秦艺一顿,可是她发现自己的双手,压根就不敢离开方向盘,甚至都不敢转头看一眼别处。
这是自然的,第一次开车,大多数人都会感觉自己,已经被方向盘和座位牢牢吸住了,动一动都难。
秦老狗好久没有看到这么“乖”的程筱芸了,于是变本加厉,伸手拉了拉她的马尾辫。
“好好开,开会了以后给哥哥开车。”
“秦二哈!你给我等着!”
调戏完程筱芸,陈菲儿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起因是,他刚刚给陈菲儿发了条微聊。
微聊的内容是:“我,秦艺,打钱,500万。”
以陈菲儿的性子,当然会打过来问问清楚。
“这算不算诈骗?”陈菲儿一开口就问。
“真的,我要五百万,明天下午五点前就要。”
“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买房子?”陈菲儿不可思议地问道。
“不买,我有个朋友,最近缺钱周转,我帮帮他。”
“你朋友?什么朋友?我见过吗?”
陈菲儿的问题似乎有点多,而且偏了方向——相比那500万,她显然更关心秦艺交了什么样的朋友。
嘴上说不要,但大抵,她已经不自觉地站在女友的立场了。
陈菲儿这个阅历的女孩,最好的地方是更懂得包容,例如她一直希望秦艺能向她浪漫地表白一次,但要是没有,她也会默默接受。
她们更懂得,什么是形式,什么是内核。
对于陈菲儿来说,其实秦艺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就是秦艺。
是她喜欢的男人。
所以,他,秦艺,打钱,500万,在她那里是行得通的。
只是,这小混蛋说话有点气人。
“这个回头跟你解释,一会儿我发你账号,你打过来就好了。”
车到程雪晴小区门口了,秦艺就挂了电话,下了车。
陈菲儿举着电话,听着“嘟嘟”声,一脸懵。
这是借钱的态度?
混蛋啊!
程筱芸看到秦艺下车,急得大喊,“喂,我还没停好车啊!我、我不会停车入库!”
却听秦艺说道,“你回去吧,我马上回来。”
程筱芸看着秦艺的背影,气得直咬牙。
大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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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卫便拨通了程雪晴家里的可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