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别克手牵着他的伊犁马,驻足凝望着蓝中花的帐房。他迟疑着,不敢贸然造访。
突然,他看见帐房的门帘掀开了,屋里的灯光一下子扑了出来。
“不行,我得马上走开!”巴特别克心里突然害怕起来,一时真不知如何面对蓝中花,他只能赶快离开!于是,他一跃上马,双腿一夹,得得得地跑开了!
蓝中花出到门外,看见有人在慌张上马,匆匆离去,她马上跑上前去看个究竟,月色朦胧中依稀可见,那骑马逃离的人就是那该死的巴特别克!
“哼,看你这回还抵赖什么?”蓝中花啐道,“我还以为我冤枉了你呢,原来你是头披着羊皮的狼!”
蓝中花自知人腿跑不过马脚,便停下不追了,反而折回她的蜂场去巡查一下。
夜幕下,一只只蜂箱静悄悄的坐在草地上,码成一排排,就像学生们站在严厉的老师面前,谁也不敢吭声。
蓝中花打开手电筒,一只接一只地查看蜂箱,大多的蜂箱都是全部归笼休息了,只有少数的蜂箱还一些散兵游勇在箱口外面溜跶,它们或许患了夜游症,或许失眠难寝,或许出门进行夜间巡逻吧……
蓝中花折腾了一番,总算检查完毕,但她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哈哈,幸亏我来得及时,要是晚一点,也许……”蓝中花心里想。她想起上回,有好几只蜂箱口旁都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大片蜜蜂尸体的惨状,她恨得牙根都生疼:“你这头阴险的野狼,要是栽到我手里,我非宰了你不可,我还要把你剁碎,吃了!”
真是冤家路窄。第二天,蓝中花去放牧骆驼、路过落雁坡的时候,又邂逅了巴特别克。也许是昨晚的举动觉得不好意思,巴特别克看见蓝中花径直向他走来,他倒胆怯怯的想躲避。
“哎哎,你躲什么躲呀?”蓝中花看见巴特别克装着没看见她,想走开,她便急不可耐地远远就高喊,“你是不是做了亏心事?不敢面对我呀?……”
“做了亏心事?”巴特别克一听感觉不对头,连忙转过身等蓝中花走过来,便质问她,“我做了什么亏心事?嗯?”
“哼,做什么亏心事你自己最清楚!”蓝中花骂道,“只恨我白白帮你治腰伤,好心不得好报,原来你是头披着羊皮的狼!”
“蓝中花,把你的嘴放干净点,别动不动就乱骂人!”巴特别克也愤愤不平了。
“乱骂人,我冤枉了你吗?”蓝中花质问道,“哦,不过这回没干成坏事,幸亏我及早发现……”
巴特别克一听更是糊涂了,忙问:“我的姑奶奶,我又干了什么坏事啦?”
“干了什么坏事,我问你,你昨晚干嘛跑到我那边去?”
“这个……这个……”巴特别克一时语塞,他昨晚的确想见见蓝中花,但他又不敢明说。
“什么这个那个的,说,你到底想干什么?”蓝中花追问,又说,“要不是你跑得快,我的刀就不认你了!”
巴特别克反驳说:“干什么,我就路过那里又怎么的,路又不是你家的……”
“哼,三更半夜的还路过那儿,没那么简单吧?”蓝中花直接说,“你分明又是想打我的蜜蜂的注意!”
“哼,你真是一根筋,都说你蜜蜂的死与我无关!好啦,我不想理你这种人了……”说罢,巴特别克转过身去,发现一只母羊在昂头张望不吃草,他操着马鞭就狠狠地抽过去,还不断地骂道:“你看什么看,吃你的草!”